縣內,某餃子館內。
姐夫看着大菠蘿,面色焦急的問道:“小弟,你不說自己跟着開發商老闆搞工程嗎,那警察怎麼會突然找到家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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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事兒。”大菠蘿表情故作輕鬆的迴應道:“前幾天有人去工地鬧事兒,我跟他們打起來了,對夥有一個輕傷。但這事兒老闆管,我只要躲一段時間,他就能把事兒平了。”
“小弟,我是幹啥的?”姐夫突然問了一句。
大菠蘿一愣。
“我雖然不是在公安口,但畢竟也是個公務員啊。你覺得你跟我說這話,我能信嗎?”姐夫壓低聲音的說道:“那幫警察一看就是在市裡辦大案的,而且還有兩輛車的車牌號是錦z的。他們問的事兒,也不是什麼工地打仗的事兒,再加上,你讓你姐接了那麼多錢,這本身就很反常。”
大菠蘿低着頭,沒有吭聲。
“你到底在外面幹了什麼?”姐夫再次喝問道:“是不是犯罪了?你跟我說實話!”
“姐夫,我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真按我說的來了。”姐夫聽到大菠蘿這話,扭頭就看向了窗外嘆息道:“我就說嘛,老闆要走私賬,怎麼可能會通過一個司機?萬一你拿錢跑了怎麼辦?”
“你放心……!”
“我放心什麼啊?”姐夫表情很激動的拍着桌子說道:“我都不知道你那些錢是從哪兒來的,你讓我放心什麼?小弟啊,如果你這些錢是贓款,那警察查出來,我不但得丟了飯碗,你姐還可能得進去,你知道嗎?”
“錢我馬上提走。”大菠蘿極力解釋道:“警察不會查到你們那兒的。”
“唉。”
姐夫嘆息一聲,扭頭再次看向大菠蘿說道:“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錢你儘快想辦法提走。”
“行。”
“姐夫沒啥能耐,活了半輩子,連拘留所的門衝哪邊開都不知道,你的事兒我是真幫不上什麼……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勸你該自首自首,該跑就跑……家裡老人你放心,我會管的。”
“謝謝。”大菠蘿點了點頭。
……
晚上,十點多鐘。
大菠蘿偷偷回到了父母居住的村內,站在鄉間小路的岔口,躲在牆頭後,往家門口掃了一眼。
一臺三菱吉普,靜靜停滯在路邊,車膜顏色很深,根本就看不清楚裡面的景象。
大菠蘿躲在牆後斟酌半晌後,就伸手撿起半塊磚頭,貓腰往前走了能有不到十幾米,掄起胳膊,就衝着左側院內扔了過去。
“嘭!”
“嘩啦。”
一聲脆響泛起,院內的三間瓦房有玻璃碎裂。
“汪汪汪……!”
緊跟着,看家護院的狼狗狂吠了起來。
大菠蘿靜悄悄的後退。
數十秒後,三間瓦房內走出兩位披着外套的男子,其中一人手裡攥着鐮刀罵道:“艹你個媽的,誰敢砸我李二虎家的玻璃?!哪個狗籃子,有能耐出來練一練!”
怒罵聲響起後,三菱吉普的車門就被推開,緊跟着兩個男子快步就走向了李二虎家的門口。
大菠蘿一看這個架勢,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岔路口走。
他今天回來原本還想看爹媽一眼,但無奈的是,家門口已經有警察在盯梢了……
走,只能馬上走!
大菠蘿快步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伸手就從衚衕裡推出了一輛破舊的二手摩托車,隨即拿着鑰匙起了火,啪的一聲就擰開了大燈。
“艹,瞎照什麼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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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晃眼睛!”
大燈光芒剛一亮,路邊就傳來了咒罵之聲,緊跟着大菠蘿一擡頭,就看見兩個男子,拎着一些花生米,麪包,火腿腸,礦泉水等物品正在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我讓把燈關了。”
“哦。”大菠蘿一笑,伸手就把摩托車大燈關閉,並且立馬就將右手chājìn了衣服兜,攥住了手.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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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這個村子的嗎?”路邊的男子突然問了一句,邁步就衝大菠蘿走來。
“對啊!”
“你這大半夜的幹什麼呢?”
“你是幹什麼的啊?”
“我是派出所的啊。”警察亮明身份後,眯眼看着大菠蘿的穿着打扮,還有肢體動作,頓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你是這個村哪趟街的啊?”
“前面那趟街的。”
“來,你把身份證拿過來我看看。”領頭警察已經奔着後腰摸去。
“刷!”
大菠蘿突然再次支開大燈。
“他不對勁兒,掏槍,老張掏槍!”領頭的警察突然喊了一句。
“翁!”
大菠蘿踩上檔,猛擰着油門,駕駛着摩托車就衝上了路基。
“站住!”
“站住!”
兩個警察再次高喊一聲,大菠蘿此刻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只將油門擰到底,繼續前行。
“亢!”
突兀間,槍聲響起,警察再次高喊:“站住,要不開槍了!”
“亢!”
“嘩啦!”
緊跟着,另外一名警察衝着大菠蘿在打一槍,頓時就將摩托車車尾燈擊碎,而落彈點就距離大菠蘿的背部,不超過一掌的距離。
二十分鐘後。
大菠蘿在即將抵達縣入口的時候,果斷選擇棄掉摩托車。
再過兩分鐘。
大菠蘿徒步在苞米地內穿行之時,突然注意到縣入口的方向,開過來六七臺警車。
摩托車如果沒扔,他肯定被堵住了。
大菠蘿坐在苞米地內,心有餘悸的抽了根菸,就起身繼續向前跑。
路上,大菠蘿自己心裡已經明白過來,自己這回算是徹底亡命天涯了。
公司回不去了。
家回不去了。
萱萱死了。
身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他自己,還有隨時可能出現在路上抓他的警察。
孤單,無助,就像一匹與狼羣走散的孤狼,爲了生存,顛沛流離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菠蘿終於穿過了那片苞米地,隨即擡頭一看,卻見到了縣城邊緣新建的一座火葬場。
他剛開始看見白底黑色的火葬場還嚇了一跳,但冷靜下來後,卻突然表情呆愣住,似乎想到了什麼。
跑?
跑到什麼時候算個頭?跑到那兒算一站啊?
大菠蘿站在火葬場左側的水泥牆旁邊點了根菸後,突然低頭掏出了手機,在電話本里調出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