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內。
李昌亮打開了紙條,低頭粗略掃了一眼裡面的內容。
“屍體埋藏地點,20國道指示牌,距離李家屯十五公里。”
紙條上字跡工整,信息明確,一看就不像是慌亂之中寫的。
“寫的什麼啊?”李夜臨擡頭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李昌亮沒太懂的把紙條交給了李夜臨。
李夜臨看完之後,整個人有點懵,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警察來了,先藏起來。”李昌亮聽到門外的聲音後,伸手就要搶紙條。
李夜臨一愣後,伸手阻攔:“不能藏。”
“這是鵬鵬留下來的信息,肯定有大用。”李昌亮提醒了一句。
“不,不能藏!”李夜臨堅持着說了一句。
李昌亮有點懵,一時間沒懂對方意思。
……
凌晨,芳姐趕到醫院,臉色蒼白的衝到急救室門口,被兩個護士攔住。
“您好,您不能進去……!”
“他是我兒子,你就讓我看一眼。”
“他在搶救。”
“我求求你們了,就讓我看一眼。”芳姐身體癱軟,拽着姑娘的胳膊說道:“他是我的命……求求你了,就讓我看一眼!”
李昌亮站在一旁,紅着眼,扭過了頭。
護士無奈,帶着芳姐站在玻璃門外,輕聲說道:“您只能在這兒看一眼。”
急救室內,三個醫生數名護士,正在清理鵬鵬頭頂的碎骨,大量鮮血順着導流管流下來。芳姐看到這個景象,撲咚一聲坐在地上,抓着頭髮:“……你這傻孩子……不聽話啊……你讓媽媽怎麼活?”
李昌亮伸手摟住芳姐的腦袋,心酸至極。
搶救一直進行到早晨九點多鐘,主刀醫生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出來,只話語簡潔的衝着芳姐說道:“患者頭部遭受重創,顱內有出血,目前生命體徵極其不穩定,如果一旦發生二次出血,我們也無能爲力。還有,即使命保住了,患者甦醒機率也很小。”
“醫生我求求您,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兒子……!”芳姐撲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了。”
醫生扶了一把芳姐,輕聲說道:“他才19歲,處於人生最好的年紀,我家孩子和他差不多大,如果能救活他,我一定盡力而爲。一定!”
芳姐聽到這話,再次崩潰,痛哭着說道:“錯了……我們認……可是代價是不是太嚴重了一些……他才19歲啊……!”
李昌亮看着芳姐,心中竟燃起了自責。他覺得如果自己再早一點,或許鵬鵬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不知不覺間,他對這個女人已經投入了真情實感。
一陣腳步聲在走廊內泛起,數名穿着便衣的警察走過來,言語客氣的問道:“誰叫李昌亮?”
“我是。”李昌亮回頭應了一聲。
“大l市局刑偵三隊王明,有件事兒要找你覈實一下。”領頭警察輕聲說了一句。
……
一個小時後,錦z某公安分局內。
王明輕聲衝着李昌亮問道:“你和吳鵬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媽在談戀愛。”李昌亮沒有隱瞞。
王明一臉懵b:“你……你和他媽媽是戀人關係?”
“對。”李昌亮點頭。
“那動機我能理解了。”王明點頭後又問:“說說經過吧?”
“吳鵬失蹤,他媽很着急,我聽說張裕知道這事兒,就找他問了。是他告訴我,吳鵬在鑫鑫旅館。”李昌亮面無表情的迴應道:“他有bǎng jià吳鵬的重大嫌疑。”
“張裕的事兒,我們會搞清楚,你只交代自己的問題就行。”王明伸手遞給李昌亮一杯水:“你在挾持張裕期間,是否有侵犯過他?”
“是。”李昌亮點頭承認:“我拿刀紮了他,但是出於想得到吳鵬的消息。”
“你這是違法犯罪。”
“我扎他的傷口不足輕傷。”李昌亮很穩的迴應道:“我就是嚇唬他,急於找到孩子。”
“你還懂法。”王明靠在審訊桌子上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能打電話,不能與外人接觸,明白嗎?”
李昌亮聽到這話,心中有些忐忑了起來,因爲他知道自己身上還有案子沒結,如果對方借題發揮,那他很可能就出不去了。
……
另外一間審訊室內。
辦案人也在衝張裕喝問道:“吳鵬可能涉嫌參與一起殺人案,你清楚嗎?”
“清楚。”張裕點頭。
辦案人聞聲一愣,明顯沒想到張裕這麼好審:“那你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前天晚上,吳鵬打電話跟我說,他可能失手打死了一個學生,讓我幫幫他,往外地跑。我就叫了幾個人,準備把他送到外地。”
“吳鵬和你什麼關係?”
“跟我沒多大關係。”
“那你爲什麼幫他呢?”
“……我出於公司利益考慮,吳鵬的母親是本市一家很大的化妝品公司的老闆,我想跟她展開點合作,但她媽興趣不是很大。我想着要能幫她兒子把事兒辦了,手裡也算有她家一個把柄,所以就答應幫吳鵬的忙。”張裕插手迴應道:“我跟吳鵬認識,其實是通過我外甥張小富。”
“張小富有沒有參與鬥毆案件?”
“他跟吳鵬打死人的事兒,沒有關係,但好像參與了夜店門口的打架案子。”張裕對答如流:“具體細節我不是很清楚,因爲小富不知道我幫了吳鵬,只是吳鵬單獨給我打的電話。”
“那爲什麼吳鵬會在鑫鑫旅館內出事兒?”辦案人又問。
“送吳鵬去外地,我找的是幾個社會上的人,他們跟吳鵬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張裕搖頭說道:“李昌亮找到我之後,對我進行了人身傷害,我害怕了,就如實跟他說了人在鑫鑫旅館。但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就出事兒了。”
“吳鵬親口跟你說過,他殺害了那個學生?那屍體呢?”
“他確實跟我說,失手打死了那個學生,但屍體他怎麼處理的,我並不清楚,也不想問。我讓人接他的時候,他就自己一個人。”張裕舔着嘴脣迴應道。
辦案人皺眉看着張裕:“你是真想好了,該怎麼說是嗎?”
“我說的都是我知道的。”張裕面無表情迴應道。
……
深夜。
李昌亮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心裡都已經做好了籤捕進去的準備後,沈燼南突然出現在了分局門口,手裡拿着電話說道:“……相浩,麻煩你了。”
“我都說了一萬遍了,這幫人離開國內時的一些刑事案還沒有結,你們不要搞事兒,萬一被盯上了就麻煩了,爲什麼不聽呢?你們上層是不是沒人可用了,啊?!”吳相浩皺眉訓斥了一句。
沈燼南沒有吭聲。
“他幸虧沒有直接參與這個案子,動機也是爲了找孩子,辦案人那邊現在還沒扣他身份呢。如果查出來,他之前在沈有過持槍案件,那人肯定被押進去,到時候找誰都沒用,知道嗎?”吳相浩皺眉補充道:“省里老劉打的招呼,要不是之前喬帥跟他處的還不錯,人家不可能幫這個忙。回頭別落過,想辦法謝謝人家。”
“明白了。”沈燼南不敢還嘴,只能點頭應了一聲。
“就這樣!”吳相浩掛斷了手機。
半小時後,李昌亮邁步走出分局,點頭衝着沈燼南說道:“大哥!”
“你啊…”沈燼南指着李昌亮嘆息一聲:“去看看喬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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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文鐸拿着電話吼道:“你他媽廢物啊,人在手裡都沒弄死?!張裕已經進去了你知道嗎?那孩子要醒過來,這事兒辦的就跟狗屎一樣,人全搭進去了,事兒還沒有解決,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