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燒烤上桌,啤酒倒滿,喬帥率先領頭,站起身舉杯說道:“來吧,啥也不說了,咱們一塊敬一下這新郎官,感謝款待,新婚快樂。”
“別灌我哈,明天他媽還有事兒呢,咱們摟着點喝。”蔣光楠笑着回了一句。
話音落,衆人紛紛起身,只有沈天澤沒動。
“你咋回事兒呢,你不能喝啊?”王勳低頭問了一句。
“呵呵。”沈天澤一笑:“你們喝你們的,我單獨敬他。”
“哎呀這麼正式呢嗎?”王勳一愣:“你倆有啥事兒啊?”
“行,他不喝不管他,來來,咱們幹一個。”
“來,幹了哈。”
“……!”
衆人一同舉杯,仰脖幹了啤酒。
蔣光楠擦了擦嘴還沒等坐下,沈天澤就自己倒了一杯,齜牙衝着蔣光楠說道:“來吧,我單獨敬你一個。”
“有啥說頭啊?”蔣光楠齜牙問道。
“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沈天澤臉色很認真的說道:“謝謝。”
“那我結婚咋說?”蔣光楠反問。
“我喝仨!”沈天澤今兒是真開心了,因爲他這幾年已經不是那麼實在了,號稱湄g河地區的酒局百米王。絕大部分的場合他都是露個面就走,即使喝小吉也會幫他擋掉大部分的酒,所以今天能主動說自己喝三個,絕對算是爺們了一回。
“妥!”蔣光楠低頭倒酒。
二人相對而站,連續碰了三下杯,幹了三杯酒。
開場節目整完,衆人正式進入狀態,推杯換盞,吹牛打屁,沒多一會就幹掉了整整兩箱冰鎮啤酒,然後又開始整紅的,白的。
一場喝下來,就連小吉的酒量都扛不住了,接連往廁所跑。而喬帥這個b人更是啥時候也不忘了撩妹,他發現旁邊別墅住着的是婚慶公司的人員,有兩個小姑娘正躺在遮陽傘下面聊天,就藉着點酒勁兒過去,連問人家兩三遍需不需要馬殺雞。
酒桌旁邊,沈天澤動作僵硬的抽出香菸,大聲吼道:“你給我點上。”
“妥,妥,澤哥,我伺候伺候你。”蔣光楠打着酒嗝,伸手摸了三四次火機才摸到,整個人喝的肢體已經跟不上大腦的反應了。
沈天澤吸了口煙,斜眼看着蔣光楠說道:“……你,我,猛子,二胖,周琦,陳浩,還有大哥燼南,是最開始在一塊滾的兄弟,但前些年,就你他媽b的讓我最寒心。”
蔣光楠靜靜聽着沒有吭聲。
“但我也最能理解你,因爲你走過的路,我都走過啊,我知道你有多不容易。咱們立場不同,我有我的道理,你有你的。”沈天澤指着蔣光楠的胸口說道:“你知道嗎?有無數次機會,我都能動你,可都沒做……當然,你也一樣,你也能整我,可你沒整。”
蔣光楠低着頭,沒有回話。
“那時候我就怕啊,一旦事情失控了,咱們真碰上,還掐急眼了……一下給那幾年咱們在一塊的情誼掐沒了。”沈天澤眼眶子有些泛紅的說道:“還好,還好啊,你沒忘本,我也沒忘。”
“我那時候特別想,你能來嘉鴻這邊。”蔣光楠聲音沙啞的迴應道:“你來了,我們還能在一塊。”
“我知道,”沈天澤點頭:“我知道你的心思。”
“……小澤,其實……我後悔了。”蔣光楠吸着煙,同樣眼圈通紅的說道:“我不該那麼對九哥。”
沈天澤沉默。
“可你知道人生悲劇的是什麼嗎?”蔣光楠擡頭看向小澤,非常坦誠的說道:“悲劇的就是,當你現在後悔了一件事兒,可重新給你一百次機會,你當初可能還會那麼選。”
“我能懂。”沈天澤非常贊同的點頭說道:“那個時候的你有啥啊?你啥都沒有,一心就想起來,這一代那我們都一樣……所以,那個時候的心態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蔣光楠捂着眼睛說道:“……唉……有機會的吧,要是真有機會,我給九哥道個歉……他認不認是一回事兒,我說完了,自己能好受點。”
沈天澤摟着蔣光楠的脖子,扭頭看着他說道:“人吶,有的時候不需要任何人理解,自己做的事兒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啊。”
蔣光楠靜靜聽着。
“猛子從我這兒走了,你應該早都知道了吧?”
“是,我知道……他現在跟誰都不聯繫。”蔣光楠點頭:“這次我請他了,他不想來。”
“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我嗎?”沈天澤笑着問道。
“怎麼說?”
“他們說我沈天澤,喝完外面人的血,就開始喝自己兄弟的血。”沈天澤拍着蔣光楠的肩膀,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們的意思是,江山穩固了,我開始卸磨殺驢了,說我從朝x回來,到現在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猛子,說我沒人性啊!”
蔣光楠沉默。
“呵呵,艹他媽的。”沈天澤擡頭看着天空明月,眼淚嘩嘩的流,酒態畢露的拍着桌子吼道:“猛子跟我在一塊多少年啊?!他是什麼人?那是跟我一塊殺到內m開疆拓土的兄弟,……突然不聯繫了,我不想他嗎?”
蔣光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外面的人知道個jb啊!”沈天澤低聲說道:“猛子打心眼裡就他媽是想走,因爲內m的事兒讓他累了。他知道我不是衝他,可公司卡在那個節骨眼上必須要改革,而恰巧內m的問題又爆發了,他首當其衝受了委屈。他認了,也累了……他想離開……那我能怎麼辦?”
“我明白。”
“我過年都不給他打電話,真不打。”沈天澤摟着蔣光楠說道:“我和他不光個人斷的乾淨,就連公司之間也沒有任何瓜葛。你看,現在沒有任何人認爲他曹猛是我沈天澤的兄弟,這樣不好嗎?”
蔣光楠點頭:“挺好。”
“對,他好就行。”沈天澤立馬附和道:“我知道他好就行!有老婆有孩,有公司有錢,艹他媽的,走到哪兒他都是個人物這就行了。你說我還聯繫他幹啥,他也不想讓我聯繫,家裡人也不想,對嗎?”
“你也挺他媽委屈。”蔣光楠露出了一口白牙。
“……那沒辦法,誰讓我成事兒了呢。”沈天澤呆愣愣的看着海邊說道:“楠楠,近三年,不對,應該是近五六年……最讓我開心的事兒,就是你退了三鑫,還他媽幫了我……咱們兜兜轉轉整了一圈,最後還能坐在一塊喝酒,真的。”
蔣光楠擡頭看向小澤:“……小澤,我和猛子其實一樣,也是累了。駱嘉鴻現在就是讓我當三鑫公司一把,我可能都沒那個心氣兒了。你知道嗎,我被羈y在沈y的時候,住在三大刑的監室……一週時間,我旁邊有三個人被拉出去執行死刑了……三個啊!就住我旁邊。”
“我挺羨慕你,你能走,我他媽走不了。”沈天澤端起酒杯說道:“祝你越來越好!”
“……我不祝你回國,祝你在外面一帆風順。”蔣光楠直接拿起了酒瓶子:“幹了!”
話音落,二人撞杯一飲而盡。
……
普j島機場,沒有接到任何人邀請的駱嘉俊,與七八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大廳。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