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社二樓。
譚楓接起電話後說道:“你說,我聽着呢。”
“馮樂天這邊我已經談完了,如果不出意外,吳佔濤肯定會聽他的,畢竟寶宇公司要暫時依靠馮家關係。但這事兒是寶宇那邊竄的局,他們氣勢洶洶的把你和沈天澤請來了,可公道還沒要回去,那面子上可能就會過不去。”顧柏順雖然不瞭解這邊情況,但也猜個不離十的說道:“楓哥,路我鋪完了,但面子你怎麼給寶宇那邊,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我明白了。”譚楓立即點頭。
“完事兒之後,給我打電話吧。”顧柏順扔下一句後,就掛斷了手機。
譚楓接完電話後,扭頭就看向了吳佔濤,隨即敘述道:“我相信,你和我接的電話,都是說一件事兒。”
“我可以不聽他的!”吳佔濤嘴脣抖動的回了一句。
“呵呵。”譚楓一笑,伸手衝着陸相赫說了一句:“哥們,把槍借我。”
陸相赫聞聲沉默半晌,直接就從左褲兜裡掏出一把仿五四遞了過去。
“吳佔濤,我再跟你說一遍,白海龍的事兒跟我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而且這次矛盾是我先吃的虧,按理說我不追究你們寶宇,就已經是給面子了。但今天事兒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只要槍再響,那大家就都別想好過,僵持下去也沒意思。”譚楓咬牙看着吳佔濤喊道:“沈天澤多打了齊潤一槍,現在我還給你。但話我必須說明白了,我開槍不是怕你,而是不想整出大事兒,讓官方盯上。”
話音落,譚楓將槍口貼着左手小拇指就扣動了扳機。
“亢!”
槍響,譚楓左手小拇指瞬間斷裂飛了出去。
“啪!”
譚楓將槍拍在桌子上,右手死死攥着小拇指斷裂處喊道:“面子給你了,再他媽沒完沒了的,那就都別好了!”
屋內一片安靜,韓立生思緒半天后,額頭冒汗的插了一句:“既然事情是誤會,那麼再爭下去就沒啥必要了,只能讓背後挑撥的人達到目的。”
吳佔濤聞聲沒有回話。
“啪!”
韓立生完全是出於自己安危考慮的伸出手,抓住吳佔濤的手槍勸說道:“聽我一句,今天這事兒就算了。”
……
十五分鐘後。
陸相赫攙扶着沈天澤,譚楓攙扶着曹猛和楊鑫,一行五人非常狼狽的就走出了棋牌社。而小志自然是留在了現場,交給寶宇公司那邊處理。
“滴滴!”
衆人剛到門口,街對面就響起了汽車喇叭聲,隨即沈天澤擡頭一看,就見到章顯光坐在麪包車裡向自己擺手。
“誰啊?”譚楓皺眉問道。
“幾個朋友。”沈天澤回了一句後,就衝着章顯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兒。
“翁!”
章顯光看見沈天澤的迴應後,就催促着老樸開車走了。因爲他們身上有大案,實在是不方便露面,所以今天他們來,也是抱着如果實在談不攏,那就衝進去,救完沈天澤後直接離開內m的心態。
“踏踏!”
章顯光等人離開後,二胖,沈燼南,還有小吉等人就從衚衕裡跑了過來。
“怎麼樣?”沈燼南急迫的問了一句。
“去醫院,先治傷,治完傷再說!”沈天澤擺手催促了一句。
……
凌晨,三四點鐘,沈天澤腿上打着夾板,躺在病牀上衝陸相赫說了一句:“謝了,哥們!”
“呵呵,我不跟你說過嗎,在塗嘯紳的事兒上,我欠你一個人情。”陸相赫笑着回了一句。
“其實你上次幫我救章顯暉,這個人情就算還完了。”沈天澤客觀的回了一句。
“怎麼的,攆我走啊?”陸相赫一愣後問道:“我記得你不是臉皮挺厚的嗎?”
“人命關天的事兒,臉皮就不能厚了啊!”沈天澤用手搓了搓臉蛋子:“但我不是想攆你走,而是想讓你留下來,跟我們哥幾個一塊折騰折騰。”
話音落,陸相赫坐在椅子上思考半天后,才搖頭回應道:“我的遭遇,你可能比誰都清楚,跟你說句實話,我現在的心態,有的時候自己都整不明白,所以真不適合跟幾個朋友啥的一塊幹事兒!”
“你總得生活下去啊。”沈天澤勸了一句。
“……可是我沒啥奔頭啊。”陸相赫語氣很輕,但又包含無奈的迴應道:“以前在三鑫公司,我每月比誰都期待發工資的日子,因爲我知道……自己這一家老小都等着錢過日子呢。可現在我媳婦死了,家也沒了,你說我跟你們在一塊把買賣乾的再大,再好,又有啥用呢?”
沈天澤知道陸相赫還沒有從媳婦的悲劇中走出來,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
“我現在的奔頭就一個,”陸相赫豎起手指頭,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整死塗嘯紳,整死那些參與殺我媳婦的人!就是他們把我變成了現在這樣,讓我像個孤魂野鬼一樣的在外面晃盪。人做錯了事兒,就是要付出代價的,法律判不了他們,那就我來判!”
沈天澤雙眼看着陸相赫,嘆息一聲迴應道:“以前在三鑫公司,只感覺你是一個願意較真的小男人,傻的讓九哥拿你都沒辦法……但其實我們都看錯了,因爲你比我們活的都硬。”
“我以前就是太軟,才把自己的生活變成這樣啊。呵呵,可能現在有點矯枉過正了吧,我自己都感覺自己變得有點極端。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極端點也挺好,看見舒服的人就多聊兩句,看見煩的人就罵他滾,人生在世,能只活自己心情,不去求着誰,不爲五斗米彎腰,這不是挺瀟灑的嗎!”陸相赫突然又變得非常灑脫的回了一句。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沈天澤點頭回應道:“你抱着這個心態,確實很難跟我們一塊幹事兒,因爲我現在就處於正給別人彎腰的階段,換你你肯定受不了。”
“呵呵,對!”陸相赫笑着點頭。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沈天澤問了一句。
“章顯光他們走,我就走。”陸相赫輕聲迴應道:“暫時留下來,就是想幫幫你,因爲我突然發現,你這個以前我最煩的人,竟然現在是我唯一能聯繫的人了。”
“哈哈!”沈天澤也是放聲大笑。
“小澤,我媳婦死了,但她媽還活着,而且……她以前還有個孩子……!”陸相赫沉吟半晌後,直接說道:“這次我走,你給我拿點錢吧!”
沈天澤聽見陸相赫說拿而不是借後,頓時笑着點頭:“……你這性格過癮哈!行,你走之前,我給你把錢備好。”
“嗯!”陸相赫只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謝謝。
……
另外一家醫院內,吳佔濤看着牀上躺着的齊潤問道:“你一句話都不說,是在想什麼?”
“……沈天澤和譚楓可恨,但這個背後挑事兒的人更該死!”齊潤眼珠子通紅的回了一句。
“什麼意思?”吳佔濤陰着臉問道。
“我有一種感覺,海龍這次要麼是折在沈天澤那邊的內鬥上,要麼就是……折在我們自己人身上。”齊潤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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