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北j某高檔夜場內。
妮妮素面朝天的坐在沙發角落上,看着屋內二十多個男男女女,表情呆滯看似非常無聊。
“喂,二妮。”
就在這時,與妮妮一起來的學姐,臉上畫着嫵媚妖嬈的妝容,一屁股坐過來趴在妮妮的耳邊就說了一句:“那個汪飛就是這個戲的製片人,投資方,你別看他年輕,但他爸就是搞影視的,人家有家底兒,你過去好好跟他聊聊,爭取爭取,說不定這戲就讓你上個女一女二的!”
“米諾姐,我都不認識人家,我跟人家說什麼啊?”
“二妮,你去學校大門口看看,有多少拿着畢業證和你我一樣的小演員在找出路啊?!這一行要想混出來,說是過五關斬六將哪一點都不誇張,你得搶,得掙!不然那麼多漂亮女孩,爲啥偏偏機會就會找到你呢?”米諾雖然看着比二妮也大不了幾歲,但思維非常老練的勸說道:“你知道嗎?這一行真的是啥人都有!有的爲了紅,特意去南方找什麼大師求字,還有的甚至去泰國……!”
“去泰國怎麼樣?”
“養小鬼。”
“什麼是小鬼?”
“……死,死孩……!”米諾剛想解釋兩句,但一看二妮那個憨樣,頓時就擺手迴應道:“算了,慢慢你就懂了,總之不管你進這一行是因爲有理想,還是想出名,那都得先演上戲在說吧?沒人關注你,那一切都是零!”
二妮託着下巴,輕聲迴應道:“其實我對正戲沒那麼渴望,因爲我覺得劉老師說的對,咱們還太嫩,底蘊不夠,所以先演演話劇也行,起碼有個臺子給你漲漲經驗呀!”
“胸無大志,不對,你是胸大沒治!”米諾很崩潰的說到:“話劇有個屁出息啊?那都是過氣演員的聚集地,在哪兒混沒幾年就人老珠黃了,到時候你更沒機會了……!”
“米諾,米諾!”
就在這時,沙發中央那個叫汪飛的帥氣青年,突然喊了一句。
“唉,汪少,怎麼了?”米諾立馬笑着回了一句。
“你身邊那個密,怎麼也不說話呀?過來喝杯酒啊!”汪飛笑着衝二人招呼了一句。
“她不太會喝酒,剛畢業,還懵着呢。”米諾笑着走了過去:“我跟你們喝!”
汪飛笑看着對方,輕聲問了一句:“我看你朋友,挺有性格的哈,別人進屋都往中間擠着坐,她在哪兒幹嘛呢?運氣呢?”
“沒跟你說嘛,就是小姑娘剛出學校,還懵着呢,適應不了你們這種酒色財氣的生活。”米諾蹲下身就開始倒酒:“汪少,我喝可不白喝啊!回頭這個劇你可得給我點機會!”
“我自己開公司了,不在我爸哪兒了,這個活兒是他們那兒的,如果能給我,我就讓你試試!”汪飛話語簡潔的回了一句。
“那就提前謝謝了昂!”米諾舉杯就要敬對方。
如果說汪飛算是一個看着挺有素質的人,不會喜怒言行於色,但他身邊的幾個朋友,看着米諾的眼神,卻是毫不掩飾那種瞧不起的神色。
一個穿着嘻哈風,戴着棒球帽的青年,操着一口京腔就問了一句:“你丫會演個屁啊?這是刑警劇,正劇,裡面的各個角色,那都得是端着的,看着有正氣的!你看你像這樣的嗎?
米諾聽到這話一愣,心裡極其不舒服,但依舊還是諂媚的笑着迴應道:“哥,那我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後不會啊,我慢慢學唄,您就當給我個歷練的機會了!”
“媽的b,一部戲幾百萬的投入,我們讓你試着玩啊?呵呵,艹,不過裡面有個女三,是個坐檯小姐,我看你就挺合適的!”嘻哈青年調笑着說了一句:“哎,要不你先給我學個坐檯小姐,演一演,我看你有沒有這個神韻?!”
米諾聞聲當場臉色鮮紅。
“哎。”汪飛聽到這話,就要阻攔。
“沒事兒,汪少,演一個坐檯小姐還難嗎?”米諾咬牙銀牙,突然脫掉外套,直接就坐在嘻哈青年的腿上,順手一撩裙子,滿面笑意的問了一句:“哥,你看今晚咱們照多少臺費演!”
話音落,衆人看着米諾全部愣住,而二妮也是非常傻眼的看着學姐,起身想要走過去拿酒杯潑一下那個嘻哈青年,但人剛站起來,就又突然改變了想法,因爲她看到學姐眼睛裡除了屈辱和憤怒,還有着無限渴望。
與此同時,坐在沙發上的汪少非常細心的注意到了二妮的動作和表情,隨即嘴角泛起一陣微笑,扭頭又衝旁邊的人問道:“那個女孩叫什麼呀?”
“好像叫……魏妮妮吧……之前我跟米諾見過她一次,剛畢業的。”
“哦!”汪飛點了點頭,也就沒再吭聲。
……
晚上九點多鐘,龍鵬酒店305包房內,王國峰進來後,沈天澤還一句話都沒等說,人家就自己坐在了對面,點了根吉慶問道:“是吳秘?”
沈天澤一愣。
“我見過你照片,你是盛世萬豪的老闆吧?”王國峰又問了一句。
“王監察……!”
“你不用說,聽我說。”王國峰彈着菸灰,面無表情的看着沈天澤說道:“最近有不少人想約我出來,甚是有的還找到了我以前的領導,我是推都推不過來,那既然躲不過,咱們就見面把話說清楚!你回去告訴吳秘書,我要麼不查,要查就一定問個事情真相!他有這弄歪門邪道的時間,還不如想想自己的問題,等我真找到他,那他就徹底被動了。”
沈天澤呆愣的看着王國峰,完全沒想到對方能這麼直接,一點話口都不留。
“行,我說完了,那先走了昂!”王國峰笑着站起身,伸手從桌上拿了一塊餐前點心,咬了兩口說道:“艹,還真餓了,挺好吃的!”
沈天澤看着對方的背影,問出了一句自己三四年前絕對問不出的話:“王國峰!!我就弄不明白了?你這麼軸,到底是圖什麼啊?圖誰給你發個獎狀嗎?”
王國峰聞聲猛然回頭,突然懟了一句:“我發現你們都挺奇怪的!我他媽乾的就是紀委的活兒,拿的是老百姓發給我的工資,每一招每一式,都不過是幹着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我自認爲自己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爲什麼你們拿我當異類呢?!有人貪污,我查他,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爲什麼你們會覺得我很軸呢?!我就想問問,什麼時候不貪污,不與你們同流合污,就變成了一個讓人理解不了的人呢?!這個社會真他媽可悲!”
沈天澤聽到這話,瞬間啞口無言,並且心裡忍不住想到,自己什麼時候也變成了跟吳秘書一樣的思維呢?
同化!
同化太可怕了!
……
半小時後,沈天澤和付志鬆剛走出飯店,吳秘書就開車接上了他們。
“王國峰怎麼說?”吳秘書急迫的問道。
沈天澤沉默許久後,搖頭回應道:“這個人,沒有一點運作的可能!”
吳秘書聽到這話,眼珠子紅的就跟上了賭癮的付志鬆一樣罵道:“沒有運作的可能,那就不運作了,讓他徹底消失!”
沈天澤聽到這話後,心中瞬間就燃起強烈的反感,因爲他感覺對方這是徹底紅了眼,已經沒有人理智和基本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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