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付志鬆一看屋內的情況,本能就將右手攥着的槍背在了身後,緊跟着就回頭衝孫智和張鴻威說道:“把東西收起來。”
二人一愣。
“收起來啊,”付志鬆皺眉再次催促道:“小孩在呢。”
話音落,二人聞聲就收起了手裡的傢伙,緊跟着付志鬆又說;“你們在外面等一會。”
“嗯。”喬帥點頭,順手就關上了病房門。
屋內,媳婦非常緊張的抓着李棟的手,表情惶恐,而那個六七歲的小孩雖然還談不上懂事兒,但看見付志鬆身上有血,胳膊上又纏着紗布,此刻也是嚇的站在牆角,一句話都不敢說。
“呵呵,艹。”付志鬆突然看着李棟一笑,指着他說了一句:“聽說你出事兒了,我以爲對面還得找你呢,就領着兩個朋友過來看看。”
李棟躺在牀上,表情是既忐忑又驚懼的看着他,一聲不吭。
付志鬆扭頭掃了一眼牆邊的小孩,走過去伸手摸着他的腦袋笑罵道:“這小崽子長的還挺俊,一點不像你爹。”
小孩一看付志鬆說話聲音和藹,動作也很輕柔,隨即也就沒那麼拘謹了。
“嫂子吧?我和李哥說兩句話。”付志鬆笑着衝李棟媳婦說了一句。
“你倆上一邊呆一會。”李棟沉默半晌後,扭頭衝着媳婦說了一句。
話音落,媳婦還是謹慎的看着付志鬆,邁步起身拽過孩子,就去了窗口的位置,而付志鬆則是將槍別在了腰上,邁步就坐在了牀邊。
二人對視了數秒,李棟咬牙說了一句:“你特麼有事兒衝我說,別jb整我家裡人。”
“呵呵。”付志鬆聞聲一笑。
李棟沒有吭聲。
“你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麼嗎?”付志鬆聲音很低的看着李棟問道。
李棟聽到這話,還是沒有回話。
“在我的思維裡,下注就得奔着給莊幹倒,翻臉就要把對夥打服了。”付志鬆看着李棟敘述道:“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補刀的,讓你以後看見我都繞着走。”
“……!”李棟聽到這話,反而表情看着放鬆了不少。
“但你知道我爲啥又沒動你嗎?”付志鬆又問。
“爲什麼?”李棟第一次主動問道。
“你和我的矛盾,是男人之間的事兒,是生意上的事兒,你要不服,那我接着找你就完了,跟其他人都沒關係。”付志鬆語氣吊兒郎當的回了一句。
“你怕我報案?”李棟反問。
“……你報案了,我最多就是跑路唄。”付志鬆低頭回應道:“可這事兒就能完嗎?工地沒有貨就開不了工,別人一樣還會找你啊?就你這jb體格子,你能扛住幾回啤酒瓶子啊?”
李棟沉默。
“你大小也算個老闆了,錢不缺,媳婦也長的俊,還有倆孩子,你說你跟仇三他們扯什麼王八犢子啊?!真落個殘疾,或者把人混沒了,那陳文豪後半輩子是能在後面給你推輪椅啊,還是能孝敬他祖宗一樣,逢年過節給你燒點紙啊?”付志鬆輕聲喝問了一句。
李棟陷入沉思。
“話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剩下的事兒怎麼辦,你自己想吧。”付志鬆站起身,低頭看着李棟繼續補充道:“但有一點,我必須得跟你說明白了。貨你卡着我一天,我就弄你一天,而且剩下的尾款,我也是一分都不會給你結的,明白嗎?”
李棟看着付志鬆,只輕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行,我走了。”付志鬆把該說的話說完,推門就走出了病房。
屋內,李棟長長的鬆了口氣,而媳婦則是在一旁勸說道:“老李啊,別作了……人家這話說的就挺仁義了,你卡着貨不放,人家工地那麼多的投資,能眼看着虧了嗎?再弄下去,出人命了怎麼辦?”
“……!”李棟沉默許久後,低頭就掏出了電話。
……
樓下。
兩個給李棟送夜宵去的青年,回到屋內就衝仇二喊道:“付志鬆他們來了,還拿着槍。”
“艹你媽的,這是來醫院補刀了。”仇二聞聲後,直接就從牀上蹦起來,神情緊張的喊道:“快,快,給門堵上,給老三打電話,讓他們快點來。”
話音落,屋內的人又是抄起了板凳,又是將門堵死,全都緊張兮兮的嚴陣以待着。
樓梯間內,喬帥有些奇怪的看着付志鬆,語氣試探着問道:“我聽澤哥說,以前你辦事兒挺生的啊,今天怎麼還摟着來了呢?李棟他媳婦和孩子都在病房裡,你拿話點他兩句,那不比啥都重要啊?”
付志鬆聽到這話,極其粗鄙的往乾淨的臺階上吐了口痰,大咧咧的回了一句:“我剛玩局的時候拜了個師傅,他跟我說,再渴不贏救命錢,再狠不幹絕戶活。辦事兒可以沒規矩,但做人不能沒規矩。……唉,我以前的媳婦就受我不少連累……不好的時候,她就一直跟着我,現在我好點了,想還她點都還不了。”
喬帥聞聲沉默,突然覺得付志鬆有着一股子莫名的浪子勁兒頭……看着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但心裡卻抱有太多遺憾。表面上生猛異常,可總有一些柔軟是僅僅只有他自己知道的……
“哥,你說李棟這回能服嗎?”孫智問道。
“不服,就繼續幹他。”付志鬆極其乾脆的回了一句。
……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仇二夥同來到醫院的仇三,領着二十多個人衝進了李棟的病房,但卻沒有看見付志鬆。
“人呢?”仇二瞪着眼珠子問了一句。
“早走了。”李棟看着衆人又拿刀,又拿槍的,頓時皺眉說了一句:“我孩子在這兒呢!”
“哇!”
話音剛落,孩子直接就嚇哭了。
“少他媽扯淡,付志鬆不是來醫院補刀的嗎,怎麼走了?”仇三皺眉追問。
“他看我家裡人在這兒,就沒動。”李棟沉吟半晌,話語簡潔的說了一句:“二哥,三哥,工地的事兒我想明白了,我跟你們誰都折騰不起……所以,我也不說幫付志鬆他們……我就只把合同上籤的貨,按數量給人家工地送完就拉倒了。再弄下去,付志鬆真弄我個好歹,我犯不上。”
話音落,仇二仇三愣住。
至此,沈y工地的問題算是初步打開了局面。
……
第二日中午,某街道上的汽車內。
董文遠頭疼欲裂的醒了之後,活動一下痠麻的四肢,擡頭看了一眼窗外,迷迷糊糊的就衝司機問道:“這他媽天怎麼都亮了,到哪兒了啊?”
“差二十公里到杭z。”司機頭都沒回的說了一句。
“你他媽說什麼玩應?”董文遠像是沒聽清似的皺眉追問了一句。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