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四 爲官一任 造福一方 黔首黎民 我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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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馬監?”連子寧道:“在下和御馬監提督太監劉老公還有一面之緣來着。”
“哎,您不說這個我還想不起來!”徐富貴一拍大腿:“瞧我這記性!咱來之前,劉老公還專門叮囑過我,要和大人您說幾句話。”
“哦?請說!”連子寧立刻意識到這幾句話的重要性,凝神靜聽。
“劉老公說,連大人您打的那幾仗,是很漂亮的,非但朝中大人,皇上也看在眼裡。”徐富貴細聲細氣兒道:“只是您太過年輕,竄起太快,未免根基不穩。這次的差事,卻不是您後頭那位大人安排的…皇上下詔之前,也沒傳喚別人。”
連子寧認認真真的聽着,唯恐放過一句,因爲他知道…劉吉祥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是有可能決定自己的前程命運。
聽完之後,他把這些話在心中自信思忖,卻只從中品出了四個字——簡在帝心。
“看這個樣子,這一次戴大人並未從中使上什麼力,而是皇上自己做的決定,把我放在這裡…便是因爲我根基不穩,要在這兒晾上我個一年半載的,以免其他人非議。想來是因爲這些日子以來連番勝仗,引起了這位至尊的注意吧!簡在帝心,嘿嘿,簡在帝心。”
連子寧想通關節,心中便有些雀躍。
在這個年代,無論誰知道那位天下至尊會關注着自己…都是差不多如此。畢竟這四個字不是單純的說說而已,而是會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升官更快…得到的好處也更多一些。
連子寧道:“徐公公,回去之後還煩請跟劉老公言語一句,大恩不言謝,過不了幾日,定有好禮送上。”
他知道這一次欠的人情可是很不小,不是一句話能夠答謝了的,便打定主意過幾天安頓下來之後便要派人回京,那邊兒,終究要有人操持。至於劉吉祥的善意,他自然明白…這是一種投資,能和以爲內廷大佬搞好關係,自然也是連子寧所願。不過,這種關係,是要靠着大量白花花的銀子來維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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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陵縣外,十里長亭…連子寧正在送別陳大康。
此時已經是深秋時節,將要入冬了,入目便是一片深邃遼遠的枯黃,天高雲淡,平添一份淒涼。
數千大軍排成整齊的隊列等在路邊,看着他們的指揮使大人在和昔日的武毅軍總統,現今的六縣鎮守連子寧把酒話別。
“好了老弟,便送到此處吧!再送下去,遮莫要一路送到真定府不成?”陳大康哈哈笑道。
連子寧也不是那矯情之人,擺擺手,旁邊親兵送上漆盤,一壺酒,兩隻酒杯。連子寧滿滿的到了兩杯竹葉青,端起一杯,笑道:“小弟在此祝陳老哥一路順風,仕途坦蕩,他日再見之時,補子上換成獅子的好。”
陳大康笑道:“得你吉言!這幾日你是地主,下次再見,老哥請你喝酒!”
兩人碰杯,滿飲了杯中酒。
兩人都是武人,礻l數做到即可,也不羅嗦,陳大康翻身上馬,回頭向連子寧擺擺手,哈哈長笑一聲,便是打馬向西而去。在他伸手,神武右衛的數千官兵,緊隨其後,滾滾西去。
看善那遠去的隊伍,連子寧嘆了口氣,心中頗有幾分悵然。
他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古人爲何依依惜別,蓋因在這個時代,沒有電話,沒有網絡,魚傳尺素,雁寄相思,交通極不發達,一次離別,真有可能便是衆生再不得見。
尤其是他和陳大康,都是有官身的人,更是身不自主,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身邊一個親兵打扮的瘦小身影湊到他耳邊道:“老爺,人都去得遠了,也該回去了。昨個兒六縣的鄉紳富戶都已經到了,今兒個一大早就請見,現在只怕已經等得急了。”
連子寧點點頭,道:“走吧,回府!”
數十親兵簇擁着他,向着縣城的方向風馳而去。
那一日宣完聖旨之後,當晚設宴宴請天使,一番熱鬧,總算是把委屈的不行的徐公公送走。
接下來幾日,便是張燕昌向連子寧移交六縣之地的管轄權,除了武毅軍之外的其他各軍,離開各縣,而武毅軍以百戶爲單位,則是分別駐紮進去,維護治安,宣示權威。
張燕昌事務繁忙,此間事了,自然不會再做盤桓,吃過宴席,和連子寧約定了合夥兒做境外的生意之後,便帶着自己的兩千親兵,回了京城。
之後幾日,各軍分別離開,連子寧作爲東道主,又是此次大戰的最大贏家,自然要設宴歡送,幾天下來,酒山肉海里頭翻滾…苦不堪言。
不過這日子,終於是結束了,除了神武右衛之外,其它各軍都是已經離開。
陳大康和連子寧談的甚是投機…兩人已經是成了忘年交,所以纔多盤桓,幾日,今日也終於離開了。
此時,六縣之地,已經只剩下了連子寧和他的武毅軍。
這幾日,兵部和吏部的行文都已經到了濟南府,然後由濟南府轉下來到了下面的各個州縣。有了這些行文…提督六縣鎮守兼理馬政衙門的合法地位,就算是確立了。而作爲管轄六縣之地的機構,偏遠的海豐縣自然已經是不合時宜,這些天,除了駐守各縣的百戶之外,武毅軍大部分都已經轉移到了樂陵縣,而昔日的周府,現在也改成了六縣鎮守連子寧的駐蹕之所。
既然做了這個六縣鎮守的差事…而六縣的守土文官還都沒有派下來,連子寧自然就要暫時代理這些地方的政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傳令各縣,讓各縣有名望的鄉紳富戶,還有身具功名的秀才舉人前來樂陵縣。
一行人很快便進了城,樂陵縣的城牆乃是宋朝所建,當時這裡還是距離邊境不遠之地,是以修建的高大巍峨。當日白袍軍攻城,樂陵縣令李法率領三班衙役還有城中百姓奮力抵抗,白袍軍久攻不下便挖掘地道,城牆給挖塌了一塊兒,白袍軍便從這裡殺進城中。現在那一段塌陷的城牆口…正有百來個勞工,爬上爬下的,旁邊堆放着大量的城磚、米漿、黃土、草灰,正自休憩,忙活的熱火朝天。
一個小旗的武毅軍正守在那裡。
進了城,一行人便放慢了速度…打馬慢行,路上行人看到他們過來,紛紛避在路邊,看向他們的目光中,卻並不是畏懼和厭惡,多的,反而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間或有百姓跪在路邊,向着連子寧砰砰磕頭,大喊:“謝大老爺活我!”
跪下的百姓越來越多,從城門處開始,連綿不斷。
一開始還是一個兩個的,到後來,卻是一片片的跪倒,整條大街上,除了他們一行,竟然再也沒有站立之人。
放眼望去,萬人叩首,這是權力的滋味兒,讓連子寧一陣陣的迷醉。
他只感覺心裡一陣陣的顫抖,止不住的渾身都輕輕哆嗦起來,臉上也能浮起了一片酡紅。
這一刻,他心中得意滿滿,但是轉瞬之後,卻又是悚然而驚。
黔首黎民,便是歷代統治者對他們的稱呼。確實,與那些戴着華貴的軟帽襆頭,衣着鮮亮的貴人們相比,這些百姓或是隻扎着簡單地頭巾,或是光着腦袋,只用軟巾束髮,乍看之下,他們是那麼地卑微,而離的近了,看着那一張張黝黑的面孔,充滿繭子地大手,因勞作而結實健壯的身形,縱然是跪着,卻教身在馬上的連子寧絕不敢生起藐視之心。
正是他們,撐起了這個偌大帝國的脊樑。
就在一個月之前,他們一手鍛造了那支縱橫魯北的白袍軍,多少子弟加入白袍,成了反賊的一員。而他們中又有多少人,是死在自己手上?但是此刻,他們卻根本記恨自己,反而是向自己滿懷感激的叩拜俯首。
這些日子,連子寧收購各軍繳獲的糧食,又斥資從其他地方買了一批,發了下去。然後又延請工匠,修繕被白袍軍破壞的房屋,發下棉被和柴薪,這些糧食並不多,只能讓這些百姓勉勉強強,在保證不餓死的情況下度過這個嚴寒的冬天而已。棉被和柴薪,也只是讓他們不凍死而已。連子寧認爲,自己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在他的心中,自己治下的百姓,本就不應該被凍餓而死。
但是他們,此刻卻是在感激的叩拜,大聲的祝福,感謝自己做的一連子寧聽的越多,越是覺得心裡發酸。
中國的老百姓,實在是太好哄了。
無論前世今生,每每讀書讀史,總也會心中慷慨激昂,立志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立志要爲天下百姓做一番好事!但是做了官,有了權,有了錢,不知道從何時起,心中卻已經沒了那份執着,那份高貴!
連子寧捫心自問,如此下去,便是你能出將入相,赫一時,又和歷史上嚴嵩、徐階等人有何區劇?撐死不過是一個張居正而已!
但是,連子寧知道,自己和他們,是不同的!
旁邊康素看着連子寧,輕聲道:“老爺開倉放糧,種種善政,不知道能救活多少百姓,說是萬家生佛也不爲過了。聽說現在不少百姓家裡已經供上了您的生位了呢!”
連子寧嘆了口氣:“國朝百姓,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只要不把他們逼到絕路,他們就會溫順的服從,任勞任怨。我不過是坐了份內的事兒,頂多是做的好一點兒吧,他們便如此感恩戴德,卻是讓我有些你慚愧啊!”
連子寧眼光掃到路邊,那兒一個老人正顫顫巍巍的跪着,一頭花白的頭髮,卻只穿着一件褐色的單衣,已經破爛不堪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連子寧嘆了口氣,下馬,走到路邊,將這老人扶起來,那老人看着他,嘴脣哆嗦着,顯然是激動到了極點,想說什麼,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連子寧溫煦一笑:“老人家,你這麼大的年紀,若要跪我,可是要讓我折壽的。”
說完,他解下身上的貂皮大氅,披到了那老者的身上。
那老者已經是嚇得呆了,看着連子寧,忽然兩眼一紅,兩行淚珠便是涌出,一時間,已經是涕淚齊下,泣不成聲。
連子寧溫煦一笑,上馬,掃了一眼四周,揚聲道:“諸位父老鄉親,本官連子寧,乃是六縣鎮守,爲官一任,本官便要造福一方,讓我治下的子民,都能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連子寧在此向衆位父老鄉親保證,定然還大家一個青天朗朗!”
現場先是一靜,然後便是歡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