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所有支持俺的兄弟們,哈哈,今天八千字送到,希望兄弟們看的爽。大戰開始了!
征服女真之最後一役!)
女真人做事,倒確實是極爲雷厲風行的,剛剛商議完畢,第二天一大早,數萬大軍便是出發去了北線,而同時,完顏兀朮帶着欽差時節數十人在一個百戶精銳柺子馬的帶領下,向着白鷹峽的方向而去。
他們剛一出城門,那邊兒舒爾哈奇的信鴿便是起飛了。
當日下午,連子寧就得到了消息。
把納蘭建成革職查辦的消息畢竟乃是不雅,便沒有四處傳播開來,因此舒爾哈奇並沒有打探出他們是去幹什麼去了,但是連子寧得知了他們的去向,這麼一結合,就是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
於是連子寧立刻召開了全體軍官的會議。
大帳之中,軍官雲集,武毅軍所有百戶以上的軍官全部都在,濟濟一堂,幾乎有上千人之多。
連子寧在會議之上,極其嚴厲的批評了現如今軍中的驕縱之風氣!
“本官看來,現如今咱們軍中,風氣極爲的不正!不少將官士卒,都是有驕縱之心,認爲咱們自從跟女真打仗以來,屢戰屢勝,因此打心眼兒裡便是瞧不起女真,告訴你們,這等念頭,純粹就是放屁!!咱們是跟女真打了不短的時間,也是贏了幾仗,但是你們也不想想,咱們乃是怎麼打贏的?要麼是守城之戰。利用堅城利炮固守,要麼就是偷襲,我告訴你們。說句難聽的點兒的,咱們這就是勝之不武!咱們若是跟女真野戰,還當真未必能打得過?你們憑什麼瞧不起人家?憑什麼?就憑着你們打贏了那些小蝦米?咱們所要面對的女真。乃是前所未有之大敵,鎮遠府的堅城能擋得住柺子馬的衝鋒,你們克未必能擋住!所以,本官今日把話撂在這裡,誰都把那一份輕蔑給收起來,老老實實的重視敵人,誰若是因爲輕敵,耽誤了咱們的大計。本官定殺不饒!都給我記清楚了!”
連子寧說完,衆將都是凜凜,甚至有些膽色略遜色一些的,已經是嚇得渾身大汗淋漓。
這一席話,在當天,便是傳遍了整個大營。
不得不說,連子寧在武毅軍的極高的威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長久的宣傳,戰無不勝的戰績,讓他在這些武毅軍將官士卒的眼中,簡直是如同神祇一般,他的話。大夥兒不但是在行動上遵守,而且內心裡也是接納了,說簡單一點兒,就好像是那些邪教洗腦的削弱版,讓人內心中就是遵從,而不是被迫的!
武毅軍中的風氣頓時是爲之一變。
然後頻繁的軍事調動,各種行動便是開始展開了,略有些見識眼光的將官,都是能看得出來,一場大戰,即將打響了!
而蹊蹺的是,大量的士卒被連子寧給派到四周的山中,砍伐樹木,運送回來,而大營之中,這些時日,最常聽到的便是斧斤伐木之聲,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不過是幾日,周圍山坡上那些密集的松林和樺樹林幾乎要被伐光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完顏兀朮出發六日之後,十一月初一,到達了納蘭建成的女真大營。
在距離女真大營還有數十里的時候,完顏兀朮就已經是派人通知了納蘭建成,納蘭建成不敢怠慢,也是摸不清楚完顏兀朮來此爲何,他畢竟是在女真汗廷之中根基很淺薄,因此竟然是都等着看他笑話兒,一個通知他的都沒有!
來的人乃是丞相大人,納蘭建成親自帶人出來迎接三十里,見了面,便是下馬叩拜,大聲道:“末將納蘭建成給大人請安!”
完顏兀朮卻是有些尷尬,便也不提這一茬子,而是笑道:“建成,走,去營中,這一次,大汗有重要旨意給你。”
納蘭建成恭敬道:“有勞大人了!老大人請。”
心中卻是起了疑惑,心道如果只是區區一道旨意的話,爲什麼丞相大人要親自來,但是完顏兀朮不說,他也不敢多問,一行人便是簇擁着來到了大營。
對於完顏兀朮的到來,納蘭建成給與了極高的規格,大開營門,數千甲士在兩側排成整齊的隊伍歡迎,可見,他也是利用每一個機會想和這些日朝廷的大佬們搞好關係,不過因爲出身的緣故,實在是無法融入就是了。這等陣仗,就更是完顏兀朮感覺心中有些內疚。
一行人進了大帳,便只有完顏兀朮,納蘭建成及幾位軍中的大將在此,其他人都被屏退。
完顏兀朮深深吸了口氣,站到守衛上,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聖旨,沉聲道:“大汗聖旨在此。”
一干大將以納蘭建成爲首,趕緊跪迎聖旨。
完顏兀朮抖開聖旨,看了一眼,用一種帶着淡淡的憐憫的語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納蘭建成領皇命鎮守南郊,行軍怠慢,步步來遲,失卻先機,此大罪一也!作戰不利,損失慘重,次大罪二也!防禦不嚴,致使武毅軍逃竄至汗廷周邊,大肆張揚,致我朝廷中樞顏面有損,次大罪三也!數罪併罰,着欽差完顏兀朮傳旨,即刻將納蘭建成革職查辦,押解京師。其麾下軍隊,由完顏兀朮統領!”
這道聖旨,這幾句話,就像是無數個轟然天雷一般,狠狠的砸在了跪在地上這幫女真大將的頭上!
震驚!憤怒!駭然!
無數複雜的情緒籠罩在了他們的心中,而納蘭建成無疑是最爲情緒強烈的一個,他似乎是讓這猝不及防的消息給炸傻了,只覺得整個腦袋裡面都是一片混沌,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外界的話,什麼都聽不到了。
腦海中。只有四個字在迴響:“革職查辦!革職查辦!革職查辦!”
我被革職了?押往汗廷?失卻了兵權?
不過道過了多久,似乎很漫長,似乎又只是一瞬。納蘭建成終於是慢慢的緩了過來,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苦笑,一絲憤懣,意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不過是短短的一瞬,我就已經是從大軍統帥,變成了階下之囚?
造化弄人啊!
他此刻,終於是明白了那些騎兵是幹什麼用的?那是個狗屁的去找俄羅斯人求援的?那是要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納蘭建成你這個廢物,傻子。被人家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笨蛋!蠢貨!”
他此刻只想大吼一聲,汗廷這些官兒們都是傻子嗎?大汗是傻子麼?我爲了大金國,爲了對付對面那些武毅軍,廢了多大的心思?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要撤我得職,將我革職查辦?
他恨不得衝到大汗的面前向他陳訴,更是想跟面前的丞相大人說讓自己再當幾日的統帥。哪怕是幾日都好!
可是,他終究是不敢!終究是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認命了吧!
所有的憤怒、鬱郁、震驚、不甘都是化作了一抹苦笑,他高高舉起雙手:“罪臣納蘭建成,接旨,謝恩!”
連子寧。厲害啊!將自己,將汗廷的那些大臣們,玩弄於鼓掌之中,此人,當真厲害啊!
完顏兀朮也是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將聖旨遞給了納蘭建成。
他嘆氣道:“你也無需擔心,大汗終究是器重你的,回去待一些時日,定然是會從新啓用的。革職查辦,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納蘭建成卻是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掩不住的落寞:“建成多謝大人了。”
他本來還想着向完顏兀朮獻計一二,正想說話,卻是心中一股極爲不甘的鬱郁之氣直衝頂樑,心中狠狠想到:“我憑什麼告訴他們?讓他們拿了我的計策,建功立業,我自己卻在汗廷的監獄中做階下囚麼?絕不!哼,我看我走了之後,你們如何應付連子寧,要倒黴,大夥兒一起倒黴!”
“大人,不行啊!你不能離開啊。”古塔殷德這個大獎卻是忽然猛地站起身來,不甘的大吼道:“大人,咱們向大汗陳述,向大汗解釋,你不能走啊!這幾萬大軍,除了你誰能統領?”
納蘭建成一聽暗道一聲壞了,接任的統帥乃是完顏兀朮,這麼說話,豈不是把完顏兀朮給得罪了個痛快?
他狠狠的瞪了古塔殷德一眼,怒道:“你放的什麼狗屁?完顏大人來了,統帥的只會比我好十倍!”
但是這番補救顯然是來補救了,完顏兀朮眼皮兒撩了古塔殷德一下,沒說什麼,但是顯然已經是記在心裡了。
怕是納蘭建成一走,這些軍中他的心腹大將就沒一個好兒的。他是丞相,又是大軍統帥,乃是不折不扣的正管,想收拾他們幾個刺頭兒還不是輕輕鬆鬆,手拿把攥?
納蘭建成也你算是有風度,能撐住的,強撐着面子爲完顏兀朮舉行了接風宴,然後第二天一大早便是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納蘭建成前腳剛走,完顏兀朮便是大會諸將,把之前納蘭建成手下的那些得力干將,以古塔殷德爲首,德靈,阿里河滿等等一羣人都是給收拾了,他也是那等心機深沉之輩,自然是不會明着直接罷免,那樣做太低級了,這幾位,都是明升暗降——比如說古塔殷德,給了他一個帳下行走,參贊軍務,大小事務一同參與的職司,聽起來倒是很風光,儼然是副統帥一級別的了,實則就是個高級謀士,連丁點兒實權都沒有了,只能建議建議,而且你建議的,人家還是一準兒的不聽。
這一下古塔殷等等人算是知道厲害了,不過這會兒知道,可已經算是晚了。
完顏兀朮到來,古塔殷德離去,軍中大將的任免,這一切,都在連子寧的耳目之中。
軍中狹小的小路雖然不容許大部隊通過,但是連子寧排出去的小型的斥候隊伍。不知道有多少,更何況,當初軍情六處派出去的四十支精幹的斥候。泰半都是潛入了建州女真的腹地。這些人都是很有兩下子的,傳信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至於刑訊逼問。出身于軍情六處的他們就更是一把好手兒。雖然這些斥候根本對女真大軍沒什麼影響,但是逮上幾個外出的女真士卒,嚴刑拷打一番軍中變動還是做得到的。
在軍情六處的十幾般酷刑之下,這些人只求速死,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這些,便是都擺在了連子寧的案頭之上。
納蘭建成離開大營的第三日夜,完顏兀朮在軍中大宴諸將。
帥賬已經不是納蘭建成那張寬闊但是樸素的大帳,完顏兀朮出身完顏部豪門。從小就沒受過什麼苦,長大之後,更是連任大金國的高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錦衣玉食,連帶兵打仗都是第一次。何曾受過這等軍旅之苦?
得知老爺第二日要啓程去往前線,他那福晉趕緊張羅着連夜給他值班了一頂奢華的大帳,這大帳地上鋪着上好的地毯,四壁上更是環佩叮噹,掛着許多的黃金玉石的裝飾。很是奢華。
外頭天色黑漆漆的,因着外頭冷,簾子也落了,外面點着火盆的光,半點兒也透不出來,但是這大帳裡面卻是一點兒也不昏暗,蓋因在四壁上鑲嵌了不少龍眼大小的明珠,把這裡照的亮堂堂,明晃晃的。果然是大家風度,非同凡響,完顏兀朮在女這這個物產豐富的地界兒當了這麼長時間的丞相,自然是身價極爲的豐厚,各色奇珍異寶不知道多少。
女真也不像是大明那般分席而坐,而是在上首一張長條桌子,中間坐着地位最高的統帥,兩側則是那些高階的軍官大將,而下首左右兩側,又是各有一條長條椅子,從近到遠,地位從高到低,坐着的乃是餘下品級的軍官。
酒到三巡,菜過五味,完顏兀朮舉起酒杯,大夥兒頓時都安靜下來,一來是完顏兀朮地位太高,乃是衆人不可企及之高度,另外便是他剛一來,就接連施展手段,將那些不服氣他的軍官調職的調職,下貶的下貶,這一番雷霆手段,震懾了全軍,縱然不能讓人服氣,但是卻着着實實的令人很恐懼,絲毫不敢得罪於他。
完顏兀朮看了下面諸將的樣子,微微一笑,心道我能管理偌大的朝廷百官,還管不好你們這幫丘八?他輕咳一聲,揚聲道:“諸位,本官方纔掌管此處軍機,一些事務,也都不太熟悉,以後,還要仰仗諸位纔是。諸位以後有什麼好法子,好建議,儘管呈上來,本官海納百川,便是你提的建議荒謬之極,不同常理,本官也絕對不會怪罪。”
衆人自然是紛紛應和,完顏兀朮又道:“來,我等共飲了此杯,慶賀我等早日擊潰對面武毅軍,慶賀我大金國,萬世綿延,慶賀我英明大汗,萬歲無疆!”
衆人紛紛舉杯,坐在大帳角落裡面的古塔殷德冷笑一聲,飲了此杯,又是狠狠的灌下了幾大杯,最後覺得不過癮,乾脆把那酒罈子擎起來,仰頭往嘴裡固灌。那酒水灑在了衣領上,鎧甲上,脖子上,灑了滿頭滿臉,他也是毫不在乎。
周圍人趕緊都是離他遠點兒,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看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饒是古塔殷德酒量不錯,這般喝的又猛,喝的也多,沒一會兒便是醉了,他倒是也老實,躺在地上,不哭不鬧,只是呼呼大睡。不過這鼾聲似乎也太大了些,連主位的完顏兀朮也聽到了,他皺了皺眉,淡淡道:“身爲軍中大將,卻這般失儀,左右,把他插下去,晾在雪地上醒醒酒。”
“是,大人!”當下便有幾個士卒進來,用棍子在古塔殷德身下這麼一插,便把他整個的給擡了起來,然後走到帳門口,重重的扔在外面的雪堆上。
衆人都是凜然,暗道這丞相大人當真是好狠。
這等把人醉酒之後扔到雪地裡懲罰的案例,從來是極多的,而且一般下場都不好——喝的醉醺醺的,手軟腳軟,酒還沒醒呢,就已經給生生凍死了。
丞相大人是存着心思要古塔殷德的命啊!
完顏兀朮卻是毫不在意,對他來說。殺古塔殷德簡直當真是殺豬屠狗而!
正是此時。
武毅軍大營城牆之上一面連字大旗隨風飄揚,連子寧肅然站在大旗之下,周圍卻是不見一個高級將官。只有野奈和親衛隊在拱衛着他。
今日白天天光就很是不好,厚重的鉛雲在天邊堆得厚厚的,似乎要壓了下來。天地間一片晦暗,陰沉沉的,放眼望去,那純白的白色,已經是變成了白灰色。眼瞅着,又是一場大雪,要琳琳灑灑而下。
到了晚間,就更是陰風悽慘。鬼哭陣陣。
城上點了無數的火把,把城上一直到你蠻河都是照的亮堂堂的,火焰被寒風撕扯的宛如厲鬼的起舞。
而若是把視線拉遠,就會發現,以連子寧的傘蓋爲中間點,在他的兩側,整整這一面北面城牆之上。竟然是擺滿了大炮,大炮的樣式很統一,都是武毅軍中現在正慢慢普及的中樣弗朗機炮,中樣弗朗機炮並不罕見,但是現在這些大炮的數目。委實是太多了些——從西到東,佔滿了整座城牆,放眼望去,怕不是得有九百上千門之多!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武毅軍親兵營炮兵千戶所下轄的四百五十門佛郎機炮,以及軍中其它步卒衛所加起來的一共接近上千門大炮,盡數集中於此!
不過,這些大炮放的也是相當有講究,都是放在城牆垛口後面,若是在外面往城牆上看,由於城牆高,又有垛口的遮掩,根本是什麼都看不到。在每個大炮的旁邊,都是各自一個炮組,只是他們爲了避免被人看到,便是席地而坐,爲了防雨雪潮溼,大炮和裝乘子銃的木箱上面都蓋了厚厚的氈布。
連子寧盯着對面的女真大營,面色冷然,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肅殺之意。
他不說話,也無一人敢說話,便是呼吸,都是放輕了,放緩了,忽然是響起了鏗鏘鏗鏘的腳步聲,這是鋼鐵軍靴撞擊厚重的青石板的聲音,一個傳訊兵順着通往城牆的馬刀飛奔而至,隔着兩丈遠便是跪倒在地,大聲道:“大人,有密報。”
連子寧臉色絲毫未變,只是面無表情的動了動指頭,野奈走上前去,取了那士卒高舉的雙手中小竹筒,拋開,取出一個臘封的小球,碾碎遞給連子寧。
連子寧抖開,野奈立刻打了一個?火把到他近前,細細看去,看完之後,面色雖然依舊冷冽,但是眉宇間卻是陡然充滿了自信,他終於是深深洗了口氣,微微一笑。
這一笑,也是立刻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活泛了起來。
“此時女真大營正在宴飲,完顏兀朮無能,軍中大將被排擠而不得志,餘者庸碌,現已經喝的酩酊大醉,軍中幾乎無人主事兒!此戰若是不勝,我連子寧當真對不住上天之恩德!”連子寧忽然長笑一聲,接着便是沉聲道:“傳令!”
“傳令劉振,即刻開始炮擊,擊中絕大部分火力炮轟女真大營,分出少部分,轟擊你蠻河!”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
“傳令王吉、董漢臣之第八衛、第九衛所部,炮聲一起,立刻打開城門,鋪平道路!一直向前,不準怠慢!若是有人延誤軍機,定斬不怠!”
“是!”
“傳令楊滬生,統領第四衛、第六衛、第七衛,立刻衝鋒,直插女真大營!”
“是!”
“傳令熊廷弼,統領第一衛、第二衛、第三衛、第五衛,第十一衛、第十二衛,跟隨與騎兵之後,殺入女真大營。”
“是!”
“傳令夏子開,固守!”
“是!”那傳令兵剛想離開,連子寧忽然道:“且慢!”
他眼光閃爍了一下,沉聲道:“傳令夏子開,率領第十衛五萬奴兵,跟隨與步卒之後,一同作戰!”
“是!”
傳令兵紛紛而去。
連子寧這一次竟然是隻留了第十衛不過萬餘兵馬在大營之中鎮守,其它的十幾萬大軍,盡數派了出去,竟然是傾巢而出的架勢!
由此也可見,此役他的信心。決心,是何等之強大!
傾巢而出!全軍出動!
此一役,定然蕩平強敵。從此之後,建州女真八百里錦繡江山,便是毫無遮擋的敞露在我之面前!前路之上。再無阻礙!
平定女真,指日可待!
當想到這八個字的時候,連子寧這等城府心機,都是忍不住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心中只覺得一陣悸然,身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有着興奮,更是有着一種近乎於朝聖一般虔誠而且自豪的情緒!
他的臉都是因爲極度的興奮而變得一陣紅潤。只覺得心潮陣陣澎湃!
這三姓女真,這大金國,這壓制了自己數年的北地強敵,這日後滅亡了大明朝那萬里花花江山,入主中原,大肆屠殺,致使我中華大地淪入百年之黑暗的罪魁禍首。就要在自己面前,轟然倒下了?
這絕對不是癡心妄想。
爲了支應南北兩線的戰事,女真汗廷已經是竭盡全力,可以說是窮兵黷武,再無一絲一毫的餘力來支撐了!此時若是突破了面前的這道防線。在前路之上,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阻擋!而屆時,自己將揮兵北地,和俄羅斯人夾擊女真殘軍,到了那等境地,着實已經是死地。正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完顏野萍就是個神仙,也是沒法子了,只能坐以待斃!
這等大好局面能否成真,就看今日一戰了!
今日一戰,只要贏了,自然是一片坦途,若是輸了,女真有了防備,今冬便再無機會,熬過這個冬天,女真有了喘息之機,情況立刻就是大逆轉!自己重新陷入被動。
是故今日一戰,只能勝,決不能敗!
消息很快的便是傳到了諸將的耳中。
連子寧回身向下望去,此時的武毅軍大營,已經是一片輝煌燦爛的火把海洋,無數的火盆子火把燃燒着,把這裡照射的亮如白晝,無數的軍隊就在城中集結。
騎兵在前,步卒在後,方陣改成了能從狹窄地形通過的長條陣型,無數大軍鋪排開來,幾乎把整個大營都給鋪滿了了。
陣容森嚴,無一人說話,無一人喧譁,士卒們沉默着,等待着,但是他們的眼中,卻是有火焰在燃燒,心裡,似乎也在有熊熊烈焰焚燒着。他們抿着嘴,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兵器,期待着即將到來的大戰!
就是期待!
當初跟隨連子寧死守喜申衛的殘卒,多半是已經成爲了武毅軍中的大小軍官,他們都有袍澤死在女真人手中,對女真可謂是恨之入骨,而這種仇恨的情緒,也是傳遞到了他們麾下士卒的心中,是故每每和女真人打仗,武毅軍根本不用鼓動,從來都是士氣如虹。
所有的士卒,都在期待着這一戰!
按理說,武毅軍大營的這等異象,早就應該傳到完顏兀朮等人的耳中,引起警惕,但是現如今女真軍中的大將,基本上都被完顏兀朮給免了,新上來的這些,多半沒有權威,士卒根本不服。是以這幾日間,女真士卒之間的情緒相當的低落,不忿,而這會兒大小軍官都在大帥的大帳中吃酒赴宴,誰還來管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再加上久無戰事,士卒們都是很懈怠,不過是虛於應付而已,有的在聊天打屁,更多則是困得狠了,躲在一個被風的所在,打起了瞌睡。
是以武毅軍這邊兒的動靜兒,竟是無人察覺。
大門瞧瞧的打開了,最前面的第四衛騎兵,已經是進入了城門洞子,只是城門洞子黑漆漆的,自然是看不到的。
城牆上的炮兵們已經把大炮給架了起來,而這時候,女真人甚至都沒有發現,由此也可見其懈怠是何等之厲害,這也並不罕見,臨陣換將,乃是大忌!
在歷史上,因爲臨陣換將而導致大軍崩潰的事兒也很是不在少數,一旦換將,之前的那一套體系立刻都要變更,而士卒會很不適應,剛來的主帥不熟悉情況,若是碰上那等凡事好指手畫腳的,胡亂指揮,立刻就要出大問題!而甚至有的得軍心的統帥離開,更是會直接導致軍心潰散,再無鬥志!
納蘭建成便是屬於這種統帥,他雖然年輕,但是不奢華,能吃苦,時常和士卒同樂,甚至有的時候巡視到哪裡的軍營就在那裡睡了,很是得士卒擁護。完顏兀朮就不一樣了,一來就拿走了這麼多的軍官大將,已經是引得那些下層的軍官和士卒很是不滿了,只不過是不敢表現出來而已,所反映在軍隊上,那就是消極怠工和軍紀鬆弛。
炮兵們已經是把大炮架在了垛口上,炮兵們掀開了蓋着的氈布,上上子銃,準備停當,校準好了位置角度。
這一次,由於轟擊的位置比較遠,炮口的角度都是揚上去的四十五度,這個角度,射擊的射程最遠。
值得一提的是,這並不是連子寧說的,實際上連子寧雖然也懂這個但是卻並沒有事無鉅細的想起來進行提點,這還是炮兵們自己摸索出來的。
事實上,明朝的數學極爲的發達,只可惜沒用到正處上,以至於一開始炮兵們連這些淺顯的知識都不懂得,不過隨着實戰經驗的增加,這些東西,都在慢慢的解決。
“開炮!”
劉振眼中幾乎冒着火光,滿臉狂熱的大吼道。
下一刻,所有城牆上的炮兵基層軍官都是下達了這個命令。
士卒們點燃了引信,接着,中樣佛郎機炮的炮口處冒出了炙熱的火光,然後便是傳來了一陣陣悶雷般的轟鳴聲,與之相伴的還有尖銳的嘯聲,炮擊的轟鳴聲震徹天地,這轟隆隆的聲音引得不少女真士兵都是向這邊張望,他們都未曾見過炮擊,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不少人還在猜測,這怎麼打雷了呢?
冬天還打雷啊?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