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呼哀嚎,咒罵哀求。
整個大營裡面到處都是傷兵、殘兵的嗚咽聲。
林嘯與喬大虎都是紛紛面色沉着。
“這次的戰鬥,估計整個校尉營都應該被打殘了吧。”喬大虎攥了攥手中沉重的巨大虎叉,看着林嘯,一臉正色的道。
面色也是不甚太好,林嘯抖了抖腰間的那兩個血色的包裹,道:“看着這樣子,整個校尉營何止是被打殘了。估計就是這次的戰鬥,死傷至少也是八成以上,而且這些估計還是保守的數字。”
畢竟能奪得戰馬,從樓煩人的包圍圈中逃出來的,無疑不是一件什麼簡單的事情。其中的艱辛與承受的損失,林嘯卻是十分的明瞭。畢竟自己那些連親兵在內的五百餘人的部曲,現在也只是剩下有百十餘人罷了。
“哼!都怪裨將大人實在是太過於窩囊,要是先固地防守,然後步步爲營的緩緩圖之,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慘敗之況啊。”喬大虎那盡是橫肉的臉上,頓時閃現出一股惱意。顯然是對於裨將周濤的戰術,利用步兵戰騎兵的策略相當的不滿。
林嘯下意識的瞥了瞥左腰間的那個血色的包裹。嘿嘿的一笑,道:“誰知道呢,這些可都是他們上面的事情,我們只是些當兵,吃皇糧去賣命,這就是我們的職責,難道不是嗎?”林嘯隨即又正色的看了一眼,自己這怒氣衝衝中的小孩舅。
悶哼一聲,喬大虎對於林嘯的回答很是不滿,但是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去去狠狠的瞪了林嘯一眼。“你不僅僅適合做個小淫賊,我看你這張撬不開的嘴,也適合去做買賣,別學着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狗屁文人似的,喜歡將話說的滴水不漏。”
林嘯似乎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道:“古話說的好啊,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呦。”繼而不理喬大虎,反而是吆喝一聲道:“走,兄弟們,咱們回自己的營帳去慶功去。”
“慶功???”喬大虎一愣,隨即瞪大着雙眼,看着林嘯腰間的那兩個血包裹。一叉指着道:“你竟然……”
轉身一笑,頗有得色的道:“就是賺點外快而已,小舅子想必不會在意咱這點小錢的吧。”同時還是一陣擠眉弄眼,對着喬大虎身側的喬月茹道:“相公先去兌現一下,與兄弟們慶祝會兒,待會帶點驚喜與娘子。”
頓時林嘯身邊那些剩餘的百十餘名部曲,也是一個個揶揄的嘿嘿直笑,更有大膽者,竟然吹起了口哨來。瞬時間,無不是對於剛剛大戰所帶來的壓抑、負面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而就在這時,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下,這些粗獷的漢子,紛紛叫道:“恭喜少夫人。”
面對如此的陣仗,喬月茹頓時一陣大臊,幾片火燒雲頓時燒紅整個粉頸。暗自啐了一口,先狠狠瞪了一眼遠處衣衫殘破的林嘯,然後又將臉蛋兒深埋在喬大虎那巍峨似的龐大體魄後面。
……
“呯……”
“那庸將周濤何在,叫他提着其狗頭來見我。”鎮西將軍洛恪,猛地摔下親兵遞來的翠玉茶盞。眼神盡是些不善,猶若厲鷹般的環視着四周。
“將軍大人,裨將他他……他……”一個小校面色一陣的犯難,單膝跪地,額頭上早已是凝聚着大滴的汗珠。
呯的上前就是一腳,冷聲獰道:“難道是不敢見本將軍不成?”一聲森然的冷笑,“既然知道現在不敢見我,那怎麼出了這個該死的狗屁計謀,竟然險些讓我萬餘將士死於城下。”
“裨將大人不是不敢來見將軍,只是此時的裨將大人已經回不來了。”那名小校趕緊匍匐過來,極度緊張的道。
鎮西將軍洛恪一愣,猛地一轉身,彎腰將那名小校拎其,道:“你說什麼?已經回不來了,這到底是是什麼意思?”
一陣被勒的劇烈咳嗽,但那名小校還是艱難道:“裨將大人的親兵們回來的時候,同時也帶來了一具無頭的屍體。經過再三鑑定,那就是裨將大人的屍身。”
驟然鬆開那雙寬厚的大手,神情有些疲憊,雙目失去焦距似的呢喃道:“竟然死了,竟然死了……”
“是的,將軍大人,那確定是裨將大人的屍身無疑。”那名剛得到解放似的小校趕緊的又補充了一句。
“不,不,他不能這麼就去死了,最起碼也不能就這樣的身首兩分的死去。快,快去,通知所有的士卒,凡事能夠找到裨將周濤首級者,賞一萬兩黃金。”
微微愣了愣神,那名小校一陣的措不及防的愕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面前這位多變的將軍,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問些什麼。但最後還是諾了一聲,躬身退去。
直至那名小校走出,雷安踱着步伐,捋了捋嘴角上面的八字鬍。疑惑的問道:“將軍剛纔明明是對於裨將周濤深痛惡絕的,怎麼現在如此的變化?”
一聲冷哼,重新回去端坐在那張寬背的大椅子上,無力的道:“那是我小孩舅,你說我能不關心他的死活嗎?本來只打算隨便的懲罰一下而已,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這要晚上回去的時候……”
說到這裡,洛恪不由的是一陣眉頭緊鎖,顯然是遇到什麼煩心的事情了。
雷安頓時不着痕跡的揶揄一笑,隨即一臉正色,恭敬的道:“將軍大人,在戰場上的事,自然是聽天由命的事情,誰生與誰死這個問題,您也管不了啊。”
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但卻依舊是愁眉不展,極爲無奈的搓着雙手,洛恪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心腹的謀士,訴苦似的道:“雷安啊,我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我們說的再有理,但是最關鍵的是她哪裡能不能通過啊。”
左右看了兩眼,雷安上前一步,小聲的道:“作爲將軍大人的心腹,屬下自然必將爲將軍排憂解難,掃除壁障。所以說,這一次屬下卻也幫將軍安排好了一切。”
洛恪一驚,審視着雷安,滿臉皆是詫異之色,急忙的問道:“是何準備,快快說來聽聽。”
嘿嘿一笑,雷安故作神秘的道:“這一切的解決辦法,皆在一個人的身上。”
洛恪,隨即又有些微微不悅的道:“是誰?竟然能夠解決本將軍都解決不了的事情?”
雷安豈能聽不出鎮西將軍話語中的味道,只是眼皮一翻,露出個白眼。隨即故作不知的繼續道:“在此次戰役中,一名倖存下來的五百主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