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王勇拽着兩個女人,跌跌撞撞的向密林深處跑去。落葉踩在腳下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樹枝抽打在身上,鑽心的痛。可是王勇已經顧不了這些,他要帶着這兩個女俘快速逃離此地。
篝火那邊,隨着那個戰士被擊倒,很快有了動靜。七八個拎着武器的蠻人向這邊衝了過來。
王勇略一停頓,抽出弓箭,回身射向一個看似頭目的壯碩蠻人。
嗖的一聲響,蠻人的表情猛然變得怪異,他怎麼也想不到哪裡飛來的樹枝,力道極大的貫穿了他的肩膀。當痛苦真實的通過疼痛神經傳進大腦,他終於忍不住扔掉手中的石斧,大聲哀嚎了起來。
蠻人戰士們臉上充滿困惑,自己的頭目怎麼如此不小心,就撞到了樹枝上?
不過,當他們其中另外有人被後面帶着羽毛的木棍射中腿部和胳膊的時候,經驗豐富的戰士們終於意識到,他們遇到了強有力的敵人的襲擊。敵人正是利用這種帶羽毛的鋒利小棍兒殺傷他們。
“呦——嗬——$@@”隨着一聲聲戰鬥口令的發佈,這羣蠻人戰士們很快減慢了衝擊的速度。另有一些戰士也趕了過來,面上表情警惕而凝重。
不過,此時,王勇已經帶着女姜和冰花跑出了很遠。
爲了防止蠻人戰士的追蹤。王勇刻意向反方向逃了一段距離。待到後面再也聽不到蠻人們的氣急敗壞的嚎叫聲,方纔慢下腳步。回頭查看兩女的情況。
由於揹着揹簍,又沒有現成的道路,她們基本上是被王勇一手一個,拖拽着闖出了那片樹林。此時一經放鬆下來,全都累得蹲在地上喘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此刻不是語言交流的時候。見倆個女人單薄的衣服已經被樹枝颳得不能遮體。王勇脫下自己的狼皮襖,披在那個叫女姜的女人身上,並示意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另一個女人穿上。自己則裸着肩背,扭頭看向遠方。
女人感激的望着這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在她的眼裡,王勇的身量要比她見過的所有氏族男子都要高。而且,他裸露出的光滑的皮膚,也和她熟悉的氏族裡的男人一樣,不像俘虜她們的那些蠻人,遍體都長着又黑又密的細毛。
一定是自己的血親氏族中的人,派到這裡解救她們的。
“他是一個勇士,一個人敢於面對那麼多蠻族的戰士。”這樣想着,女姜把揹簍放下,將嬰兒抱在懷裡,用體溫暖着。孩子經過一番顛簸,早已哭的沒有力氣,又睡着了。
回頭看着這一溫馨的場景,王勇才理解爲什麼她死也不肯放棄那個揹簍。
難道,冰花的揹簍裡,也是孩子?王勇探尋的望去,奇怪她不去掀開揹簍。冰花發現他盯着揹簍看,臉上露着羞澀的笑,自豪地將揹簍拿給他看。
探手伸向揹簍內,裡面裝着滿當當的植物顆粒。黑夜裡,王勇分不清是什麼植物,不過,他理解了。這是她們視爲比自己生命還要珍貴的糧食。沒有糧食,也就沒有命。所以,她也不能丟棄這個性命攸關的寶貝。
“可憐可愛的原始美眉。”王勇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的小屋內,可是有着吃不完的肉和蔬菜,哪裡會看中這點採集不易的植物顆粒。
不過,通過這一點,他也有些明白,這兩個女人一定是來自以採集爲主的部落。也許,她們已經學會了耕作和種植。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農耕部落與相對野蠻的遊牧部落的戰爭,大多以遊牧部落勝利。吃素爲主的部落,根本沒有肉食爲主的遊獵部落的體質和兇悍。
笑了笑,將那簍植物種子背在自己背上。現在已經遠離了蠻人,王勇不用騰出手使用武器了。
王勇和兩個農耕部落的女人是在第三天才回到居處的。因爲要最大限度的避開蠻人的追蹤,所以王勇帶着兩個女人繞了一個大圈子。期間,他在兩個女人驚異的目光中,用鋼絲索套了兩隻兔子,在用匕首剝皮的時候,鋒利的匕首更是吸引了兩個女人的眼球。不過,她們沒有也不敢去碰王勇的東西。王勇覺得她們依舊生活在恐懼之中。
剝了皮的肥兔子讓兩個女人眼睛放亮。王勇知道她們一定是餓壞了。
撿了一些乾燥的枯枝,又掏了一個空空的鳥窩,用鳥窩做引火之物,啪的一聲打響了火機。這個習慣動作,卻讓兩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衝着他連連叩首。這讓王勇大跌眼鏡。過了好久,他才明白,原來這兩個女人根本沒有見過打火機。見他隨手就取來了火,把他當成了神祗。
“火機”哭笑不得的王勇只好挨個把她倆攙起來。教會她們用生硬的語氣說出這個詞。
用匕首在兔子身上深深拉了幾刀,然後再用樹枝把兔子穿起來,放在篝火中烤。肉味兒在微涼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的好聞。
“哇嗚——哇嗚——”嬰兒有開始哭泣,雖然王勇在原來的世界裡,只能算是個青春期大男孩兒,可是這裡艱苦的生活已經讓他提前成熟了。“孩子一定是餓壞了。”拼命吮吸乳頭的嬰兒,因爲吃不到東西,氣的臉上發青。
所以,兔肉剛剛烤好,王勇就撕了一條肉多的大腿遞給孩子的母親。
“不,你先吃。”女姜推讓着,眼神中竟有些膽怯。雖然有些話的意思王勇不是完全聽得懂,但是經過一晚的交流,大概意思還是能清楚。
“孩子餓了,你多吃些,好有奶水喂孩子。”他說。
見女姜執意不敢接。王勇只好自己撕了一塊肉,放在嘴裡。然後又把兔肉遞給女人,看她惴惴然接了,大口的往嘴裡塞。這才露出笑容。
農耕部落以男人爲主,男人就是天,只有男人吃過了,女人才可以吃。更何況王勇顯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神蹟”。兩個女人怎麼敢跟神明爭食。
抹了野蔥和山花椒的兔肉烤得焦黃,裡面的肉汁水充足,又細又嫩。吃了幾口,那個嬌小的女孩子擡頭看了看正在對一塊兔肉進攻的王勇,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這裡有鹹土,抹在肉裡,可以嗎?”冰花結結巴巴的迴應着王勇徵詢的目光。
“鹹土?”聽到這個詞,王勇心內一動。她的揹簍中,不是全裝的糧食嗎?身上單薄的衣服也不像能藏住東西的樣子。
冰花得到王勇的首肯,探手在揹簍中,掏了一陣,從糧食裡,拽出一個布包來。打開,裡面是灰黃的如沙礫般的小石頭。
“這,難道是鹽?”王勇撿起一粒兒,放在舌頭上舔了舔,立即笑得露牙不露眼了。
有鹽不早說,自己苦苦守候了近兩個月,不就是求能和路過的人換點鹽巴嗎?
兩個女人看見王勇驚喜的樣子,也都露出了少有的笑。原來神仙也喜歡鹹土,她們還以爲神仙只喜歡吃不帶鹽的食物呢。
“你們是在哪兒弄到的鹽,不,是鹹土?”
“是部落用糧食從其他部落中換來的。一共有兩包兒。一包兒就在我這。另一包,由川帶在身邊。”
說呢,這丫頭拼死也不放這個揹簍。原來這個揹簍內藏着這麼珍貴的東西。早知道另一半在川的手裡,一起救出來多好。
王勇暗自想着,後悔不迭。不過,看看那個鹽包裡大概有近十斤粗鹽,夠吃用一陣子了,也就拋開了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畢竟,有鹽也得有命享用纔是。若是爲了鹽把命搭在蠻人的手裡,那才叫虧呢。
撿了兩粒鹽粒,用刀磨成細末,然後灑在烤肉上,王勇從沒有覺得烤兔肉原來是這麼香。
兩姐妹則各拿了一塊指甲大小的鹽粒兒,撕下一塊肉,在鹽面上擦一下,然後再放進口中。也是吃的歡天喜地。
秋天兔子肥碩。王勇烤的兔子足有四五斤重,然而,這些兔肉幾乎在一會兒之間就剩下一堆殘骨。
王勇吃得意猶未盡,兩姐妹也眼巴巴看着另一隻剝好的兔子。王勇想了想,終於下決心一起烤了吃。不是他心疼兔肉,而是怕長期餓肚子的兩個女人,冷不丁吃了這些肉食,再撐壞了。
“一人只准再吃一條腿,剩下的,路上吃。”王勇一面翻轉着烤得香氣四溢的兔子,一面叮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