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是早晨7點,風停雨歇,朝陽四射。
“你醒了!”一名俊俏的小護士站在他面前,笑嘻嘻地。
“哦……”張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看自己的傷口:“呵呵……感覺不錯,還行。”
“你的手機響了,我怕打擾你休息,又給你調了無聲狀態……”坐在旁邊的一名警察說着,遞過自己的手機:“是一個叫何英的打來的,從30分鐘之前,到現在,一直在打……”
糟糕,何英一定是起牀發現自己不見了,纔打的電話,張偉忙伸手接過電話,一看,正有電話打進來,還是何英的。
張偉忙接通電話,努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hello,早上好!”
“哈你個空氣樓,你到哪裡去了?這一大早就見不到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何英在電話裡又氣又急:“你再不接,我正打算給瑩瑩去告狀……”
“別,別,別,”張偉忙說:“呵呵……我在海州啊……”
“什麼?你到海州去了?”何英大吃一驚:“你到那裡幹嘛?什麼時候去的?”
“我告訴你,你可別吃驚啊,哈哈……”張偉原原本本把昨晚的情景說了一遍,最後說:“就是這樣,我抓住了潘唔能,被潘唔能打了一槍,不過沒大事,做完手術了,已經好了。”
何英在那邊聽呆了,彷彿是在聽一個驚險小說,半天沒有動靜,一會彷彿甦醒了,在電話裡喊起來:“什麼!你受傷了?你又受傷了?你被槍打中了?”
“喂——別這就激動,”張偉裝作很輕鬆的樣子:“我就是被子彈擦了點皮,沒大礙,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太過分了,半夜瞞着我偷跑出去,作了這麼大的事,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知道前天晚上你那黑衣服是怎麼回事了,知道你前天晚上上錯牀是怎麼回事了,原來你在背地裡搞小動作……”何英生氣而又心疼地在電話裡哭了:“你——你太過分了,我這就去給陳瑤說……”
“千萬別,一定別!”張偉忙在電話裡給何英道歉:“何英,我給你道歉,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張偉態度很誠懇,一個勁賠不是。
何英慢慢不哭了,說:“你知道你自己牽掛了多少人的心,你這麼不愛護自己,你知道會傷了多少人的心……”
“我知道……可是,我心裡充滿了仇恨,我如果不親手抓住潘唔能老賊,就不能解我心頭之恨,就不能替陳瑤、老徐、你等受害者出氣……所以,我……”張偉認真地說着:“現在好了,老賊終於抓住了,大家都能鬆口氣了,興州旅遊的天亮了……”
“可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瑩瑩那邊……”
“我待會看看就回去,瑩瑩那邊不要告訴她我受傷的事情,免得她擔驚受怕……”張偉說。
一想起陳瑤昨夜的夢,張偉心裡就一陣陣驚怵,陳瑤的感應能力太厲害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和她夢見的基本一模一樣。
“你先不要回來,我去海州,陪你在那裡住院,”何英說:“我的傷已經好了,老徐哥也要出院了,在海州,你正好也去看看你的公司,更方便一些……”
“那也行,你怎麼過來?”張偉說。
“大巴,我給王炎交代一下,這就去坐車!”何英說。
張偉說:“好,讓他們都注意保密,不要告訴陳瑤我受傷的事情!”
何英說:“知道了,我這就出發了!”
和何英打完電話,病房的門被推開,副廳長和樑市長還有司徒浪子進來了。
屋裡的兩名陪護警察忙起立。
樑市長一進來就笑容滿面,對副廳長說:“就是這小夥子,張偉,發現並抓獲了犯罪證據和兇手,今天又抓住了幕後指使人。”
副廳長讚許地點點頭,伸手握住張偉的手:“小夥子,好樣的,我代表省、市兩級公安部門感謝你,感謝你勇擒持槍疑犯,爲爆炸案的偵破做出了重大而關鍵的貢獻……你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受了傷,爲正義而流血,是值得的,是光榮的,我們這個社會,要是有更多的你,那何愁社會治安抓不好。”
“謝謝領導關心和表揚,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作爲一個公民,懲惡揚善,同不法行爲做鬥爭,這是我應該做的,何足掛齒!”張偉像電視和報紙上經常宣傳的英雄那樣回答着。
“嘖嘖——你看看,這小張同志的思想境界,活脫脫一個典型,一個先進典型啊,不需要培養,直接就能活學活用……”樑市長讚歎着對司徒浪子說:“咱們市裡這下子出了3個典型,一個是老徐,一個是張偉,一個是勇救兒童,一個是勇擒持槍歹徒,這下子,咱們的宣傳部門可有的素材了……”
“是啊,是啊,”司徒浪子符合着:“小張很具有宣傳價值,對弘揚社會正氣具有積極地作用,我們公安宣傳部門也要把這個典型推出去。”
張偉看着他們在這裡興奮地對話,心裡暗暗好笑,老子也能成典型啊,之前還是在逃犯,這一轉眼就成了正面人物了。
“那人呢?”張偉問樑市長。
“潘唔能啊?直接押送回興州了,先去現場確認覈實完,接着押送省廳,”樑市長回答:“對了,小張,我們這就要回興州,你是跟我們回去治療還是在這裡?”
“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裡治療,我一個朋友一會趕過來陪護我,這裡不用你們陪護了,”張偉說:“沒傷着骨頭,小意思,幾天就好了。”
“那也好,傷好之後,你到興州和我聯繫,我要給你慶功,要安排新聞媒體單位聯合採訪你……”樑市長說:“我還要以我個人的名義,邀請你共進晚餐……”
“謝謝……”張偉不置可否,點頭笑笑。
“醫院這邊都安排好了,你什麼也不用管,有什麼要求,想吃什麼,儘管說,”司徒浪子說:“傷好之後,我安排專車來接我們的英雄!”
司徒浪子心裡對張偉充滿了感激,毫不誇張地說,張偉救了自己,救了自己的前途。
其實,不僅僅是司徒浪子,副廳長、樑市長哪一個不感謝張偉呢,如果沒有張偉神奇的抓獲,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上交代。
樑市長尤其興奮,他已經開始運籌下一步的工作了,等省廳審完檢察院批捕後,首先要在全市大張旗鼓舉辦新聞發佈會,表彰破案有功的先進,特別是張偉,還有,要把老徐樹立起來,要提拔重用……做這些工作,一個是向全市人民有個交代,另外,最重要的是把此案面向社會全面公開,給審理案件的部門和上級施加輿論壓力,形成一股必殺不可的風潮,這樣,潘唔能爲了保命,就必然要想立功贖罪,要贖罪就要檢舉揭發……
抓獲潘唔能,只是老樑整個計劃的第一步,而這第一步,是相當關鍵的,這一步走好了,後面的就表示自己能左右的了,就看事態的發展了。
初戰告捷,老樑心裡很舒坦,今晚回去,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也可以對那死老頭子書記有個完整交代了。
一想到這老頭子從今晚開始可能就要睡不好覺,樑市長心裡美滋滋的。
樑市長一行告辭之後,張偉給陳瑤打了個電話:“瑩瑩,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潘唔能被抓了,那爆炸案果然是他乾的!”
陳瑤正帶着兵兵吃早餐,聞聽不由一愣,手微微發抖:“儍熊,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潘唔能被省公安廳的人帶走了,還有四禿子、王軍他們,統統帶走了……要去省裡詳細審問,潘唔能終於完了……”張偉笑嘻嘻地說。
“老天有眼,報應終於到了,”陳瑤的聲音微微顫抖:“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這幾天,我夜夜夢見你和潘唔能在搏殺,在流血……唉……這一切,終於過去了,李燕的死也算是有個交代,也算是個告慰……”
“瑩瑩,我很奇怪,你怎麼會做那夢呢?”張偉說。
“什麼意思?做夢就是做夢唄,反正又不準,果真被你說中,夢的結果都是相反的,我夢見你遭遇不測,結果你就是安全的,謝天謝地,我幸虧做了那樣的夢……”陳瑤說。
張偉心裡一陣暗笑,又一陣發虛,還有一陣好奇:“以後再有什麼夢,及時告訴我啊,我會給你分析、預測的。”
“哎呀,壞了,我前幾天還做了一個夢,這夢要是按你的結果分析,遭了!”陳瑤的聲音突然很驚慌。
“咋了?什麼夢?說給我聽聽,我給你解析解析……”張偉聽到陳瑤的聲音,有些奇怪。
“我……我前幾天,夢見我懷孕生孩子了,”陳瑤口氣弱弱地說:“我夢見,我懷了我們的孩子,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兒……”
“哇塞!”張偉大喜:“寶貝,這是好事啊,按照我的解析規律,相反定律,生下的是女兒,那麼真實生下的就必定是兒子了,哈哈,哇咔咔……我娘要的就是孫子,這說明,咱們以後生的就是兒子啊……”
“不,不是啊,”陳瑤忙說:“按照你的相反定律,那我——那我豈不是不能懷孕,不能生孩子了……”
說完這句話,陳瑤喟然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