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回來了,現在此修行佛經,施主真的是好眼力……貧尼現在已經不是凡塵間的李娜,現在出家,法號昌聖……”昌聖法師低眉說道:“曾經的李娜,已經消失了……”
“可是,你還是留給了塵世間永遠的《青藏高原》,萬人傳唱,久經不衰,永存人世間,至今沒有人能超越你的境界,包括後來的韓紅……”張偉喃喃道。
“施主能在這裡認出貧尼,也算是人間的一段緣分,佛說,人世間,來來往往都是緣……”昌聖法師繼續說道。
“敢問大師幾個問題,還希望大師不要生氣……”見到李娜,勾起了張偉的好奇,同時,張偉也想通過李娜破解陳瑤的心思。
“施主但問無妨。”
“你出家的原因是什麼?我曾經聽說,你是因爲所謂‘失戀’、‘出名’、‘逃避官司’而出家,是不是這回事?”張偉冒冒失失地說,其實,他對李娜出家抱有極大的不理解。
李娜微笑着看了張偉一眼:“這些事,我從不對任何人講,不知怎麼,今天見了你,我突然有了一吐爲快的念頭,或許,這也是我們的緣分吧……我出家之事,一度被炒得沸沸揚揚,其實,大家怎麼說,我已經都不在意,其實,凡事都有緣,我之所以出家,可能應該是和我的身世和經歷有關吧。”
張偉凝神看着李娜。
“我原名牛志紅,5歲時父親去世,從小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後來成爲河南省戲曲學校表演班學員,畢業後,我先後去了河南省豫劇團、河南省歌舞團,再後來又去深圳學習唱歌,隨後又流浪到北京,我在北京沒有戶口,沒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常常是揹着包到處流浪,那時,我的包裡總放着一件被罩,是在朋友家借宿時用的,我吃飯也是湊合,有一頓沒一頓,直到加盟華藝公司,纔算有了個相對安定的住處,像參加“正大綜藝”這樣的演出完全是義務,沒有任何報酬,演出服是自己掏錢製作,連來回坐車都是自己花錢……”
張偉屏住呼吸,聽李娜娓娓而談。
“我這個人從小就很苦,家庭、個人經歷都很不幸,又過了這麼多年流浪生活,所以我更要強,我是個直性子的人,太倔,永遠不會向困難妥協,不過出家後已經能夠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我認爲心理平衡是很重要的。
“現在想起來,流浪的那段日子裡我受到了磨鍊,這也是中原女子的性格吧,因爲我也是黃河的女兒……至於我爲什麼要出家,一言難盡……這麼說吧,娛樂圈裡太複雜,我雖然歌唱得還湊合,但以我的性情,絕不是那種在各色人際關係網中可進可退、遊刃有餘的人,因爲我太耿直了……
“1997年5月23日,我登上了天門山。在此之前,我對張家界天門山一無所知,完全是密友杜禹的極力推介,那時,請我唱歌、請我錄VCD、請我上臺領獎的邀請絡繹不絕,可是,我卻厭煩了這紛繁的世界,很想一揮手把人間是非丟得乾乾淨淨……”
說到這裡,李娜輕輕嘆息了一聲:”登山的過程中,我的心隨着天門洞的變化而激動着,一種肅穆、莊重、敬仰、嚮往的情緒油然而生,我對自己說,我要朝拜天門,於是我親自在小鎮上買了鞭炮、紙錢、香燭,到達山麓水庫邊,天門倒映水中,構成一幅極美的圖畫。我焚香化紙,將一柱香高舉頭頂,面朝天門長跪不起……
“此刻,噼噼啪啪的炮竹在山谷鳴響,我的眼裡流下了淚珠……沒有官方的指使,三千多個農民自發趕來看望我。在大都市,這種歌迷捧場的情景實在不足掛齒,但在大山溝裡能見到這種亙古不遇的事,是足以讓我榮耀一輩子的紀念……
“那一刻,我很感動,給山民們回報了一曲《走進西藏》,那會兒,農民們下面叫:乾脆唱着走進天門山好了!正當我在絕崖奮力攀登,感覺體力不支時,猛擡頭,崖壁上忽地抖落下來一條巨型紅色條幅:李娜你好!那是天門山林場工人臨時趕製的……
“這一下,山上山下一片歡呼。當時,我就心潮難抑,淚珠如泉,我第一次認識天門山的博大,更認識天門山人的質樸與善良……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了天籟之音……”
張偉聽着李娜的講述,心中不是涌現出陳瑤的影子,隱隱感到不安,陳瑤可千萬不要也有這種感覺,可千萬那不要聽見這天籟之音,這天籟之音,就是冥冥之中絕望的召喚。
“在天門山小住幾天後,我作出了兩個決定:一是正式提出將戶口從鄭州遷移到張家界永定區;二是在天門山選址造屋,要在這裡住下來。此消息一傳出,全國媒體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