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江湖飄(下)

其他人也以這輛豪華客車自豪,他們認爲能讓喬丹吃驚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客車可能喬丹棒球之旅中最難忘的回憶。他多年之後還在多個場合描述過那輛車,舒適、安全,這是他最多用的評語。大客車之外,喬丹還對球隊以及球隊周邊餐館的食物讚不絕口。炸雞塊兒、土豆泥、大塊兒的牛排和蔬菜沙拉,都是用喬丹最喜歡的口味烹調出來的。

喬丹在芝加哥時就最喜歡吃炸雞塊,可是球隊附近的餐館總是做不出他最喜歡的味道。“公牛隊的地下餐廳?噢,別跟我提了,我實在不願意說起那裡的任何一種食物。”喬丹和新夥伴們一起開心地嚼着牛排的時候,用誇張的手勢配合說着自己的痛苦。由於崇拜,喬丹成了球隊中的偶像,不過喬丹頑皮的性格使他們更像是一羣朋友。這些隊友總是和喬丹一起出遊,一起用餐,喬丹感受到了真正的友誼。這也是喬丹始終對那段棒球歲月無怨無悔的最大原因。

喬丹在享受新生活的時候,沒想到他的贊助商卻出了問題,耐克失去了最大的搖錢樹。不過好在這個運動業巨亨並不墨守成規,他們想出了一系列的拯救方案。在喬丹退役4個月後,耐克送出了他們的第一套計劃。這個計劃對喬丹有利,也讓耐克沒什麼損失,可見耐克爲喬丹下了一番苦心。

耐克之所以這麼看重喬丹,實在是因爲喬丹的命運和他們息息相關。這話還得說回到85年,自從喬丹開始爲美國耐克公司做代言之後,耐克公司的銷售量就直線上升:86年銷售額突破10億美元,90年成爲世界體育用品製造業的龍頭老大,94年銷售額達到40億美元。

十幾年下來,喬丹系列運動鞋和運動服的銷售額佔到耐克公司總銷售額的5%。美國耐克公司的籃球鞋系列產品是耐克的大哥大,對於那些運動愛好者來說:擁有一雙飛人鞋,比擁有一輛轎車、鑽石更具吸引力。可是當喬丹退役之後,飛人鞋系列產品隨即在市場中嚴重受挫。

耐克的老闆萊特深知,飛人鞋系列之所以有那麼大的魔力,不是因爲耐克本身,而是全靠喬丹及其廣告。這時候萊特想到:如果喬丹迴歸籃壇,球鞋系列產品可能會再隨之好起來,可是喬丹終究有一天會永遠離開籃壇,飛人鞋再難有一位喬丹去穿了。

要保持飛人鞋在市場中的王牌領導地位,就必須把它轉移到喬丹這位巨星身上,這樣,就算喬丹退出,仍可以讓這個牌子在市場中競爭。就此,萊特想出了一個驚人的創新舉措:將飛人牌由耐克旗下轉移給喬丹。只不過,這個方案只是執行了第一步,就是由給我很大的壓力。

第一次亮相沒有驚豔之後,喬丹的跳槽熱逐漸平息了下來,人們也能公平對待這位籃球巨星在棒球界的平凡甚至低等了。整個賽季裡,喬丹雖然打出過幾次好球,尤其是那記拯救球隊於失敗邊緣的全壘打,一下子幫助球隊反敗爲勝,但是很快他又什麼作用都沒有了。球迷也給過他幾次噓聲,喬丹都能平靜接受:比起初入NBA挑戰伯德時得到的毀謗好多了。

喬丹並沒有就此忘掉籃球,至少他的身體沒忘。94年9月9日晚,喬丹應邀參加老隊友皮蓬舉辦的一項籃球慈善賽,該比賽由Wheaties公司爲芝加哥兒童籌集福利金。後來參加此項比賽奧運會撐杆跳冠軍鮑伯理查茲回憶說:“喬丹出現以後,記者和客人們都很有禮貌地離開了我們,這是整個屋子的光環,喬丹的光環,每個人都被他吸引了,我們這些人則不存在了。”

結果喬丹在比賽中獨得52分。賽後喬丹跪在場地中央親吻球場,當時全場聲息淡然,所有人都體會着這位芝加哥之王的深情。在整個棒球生涯中,喬丹還是偷閒玩一下籃球,或者可以這麼說,你讓喬丹職業打棒球,休閒打籃球,他高興,讓他職業打籃球,休閒打棒球,他煩了,所以業餘時間打起籃球來,他還是活力十足的。

他在亞利桑納打棒球秋季聯賽的時候,曾經跟棒球聯賽的媒體主管吉爾波特打過一場籃球。那是一次棒球手們在週末的聚會,活動內容是籃球比賽,吉爾波特也被邀請參加,且與喬丹同隊。喬丹曾有一個妙傳給他,他卻錯失了一次無人防守的上籃。

“不可饒恕。喬丹助攻給我,而我居然沒有投進,這比我後來的胃潰瘍發作還要痛苦。”吉爾波特懊惱萬分。雖然喬丹送了他雙球鞋作爲比賽紀念,但卻拒絕臭球吉爾波特再次打球的邀請。不過這沒有妨礙這位媒體總監出名,甚至在住院治療胃潰瘍期間,他還在被不停追問比賽細節。“我還戴着氧氣面罩呢,醫生和護士連綿不斷地進來和我說話。永遠只有一個話題,“你真的和喬丹打過籃球了?””吉爾波特這樣哀嘆自己的境遇。

94年11月1日,在聯合中心體育館舉行了喬丹銅像的揭幕和23號球衣的退役儀式,NBA出於市場推廣的目的讓NBA娛樂公司主辦了一個晚會,請到許多娛樂明星來助陣,喬丹對此表示噁心。當主持人逐個介紹公牛所有人員時,全場21000多名觀衆用噓聲迎接克勞斯的到來,這成了克勞斯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刻,他多年以後說起此事仍是無限沮喪:“我用了半輩子的精力來營造這支球隊,但他們卻把我當成了頭號公敵,把我當作邁克爾的敵人,這難道就是忠誠和勤勞的回報嗎?”

喬丹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感到難堪,他不得不從主持人手中接過麥克風:“請不要這樣對待傑裡,兩個傑裡都是好人!”克勞斯的妻子特爾瑪無法忍受,當場痛哭了起來。應邀參加此項活動的喬丹大學教練史密斯馬上安慰特爾瑪,但特爾瑪根本不領情:“我無法接受史密斯的勸慰,誰都不瞭解傑裡,誰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是怎樣從最底層的球探一步步奮鬥出來的。傑裡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他的嘴經常會得罪很多人,然而他完全是爲了公牛隊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可有誰試着去了解過他?傑裡是這座城市裡最孤獨的人,儘管他爲這支球隊獻出了一切。”

這個插曲讓喬丹的退役儀式氣氛全無,他最後領着三個孩子升起自己的23號球衣之時還是一臉苦笑。喬丹的棒球事業結束得並不完美,甚至有些惱火。94年秋天收尾之時,全美職業棒球聯盟罷工,喬丹不得不再次退役,以致於他在95年3月2 日徹底離開白襪隊訓練營的時候表示“今生不想再和棒球沾邊。”

也許喬丹至終都搞不清他到底是爲了什麼打棒球,難道只是承諾亡父的一個誓言。他還憧憬着伴在父親身邊,實現父親生前最希望他從事的職業。用喬丹自己的話來講最明確:“我不能作出確切闡釋,但現在看來那段日子簡直是一場夢。也許是父親才使這場夢尤其充滿溫馨,我時時想起他,他就在我身邊,好像那段曰子我們倆一直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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