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登上飛機,看到空中小姐的甜美笑臉並在自己的座位上將安全帶繫好之後,我才真真正正地感到有一些放鬆,該結束的都結束了。坐在座位上,手中握着-本美國雜誌,但腦海中卻在回想着今年前兩次美國之旅二月份的全明星賽是每年報道工作的重點,不光是因爲精彩的比賽,光是到場的大批明星,就能讓你感到一些頭暈目眩;還有三月末的那回飛人與洛杉磯的最後一次親密接觸,其意義之重大自然不言而喻。
相比前兩次的NBA盛事,原本賽季末的壓軸大戲總決賽更能吸引球迷的眼球,但網隊與馬刺隊的晉級卻讓人們的關注程度多多少少地打了一些折扣,也許很多人都在想,如果把馬刺換成湖人,效果是不是會更好一些,畢竟論球星號召力,馬刺實在無法與湖人相提並論,而如何能更加全面地報道好這次並不被人看好的總決賽,我想也就是讓我在太平洋上失眠的原因吧。
美國當地時間上午8點37分,我們所乘坐的國際航班的起落架讓我們很不舒服地接觸到了洛杉磯國際機場的地面。由於國內實在沒有直通得州的航班,所以需要在這裡轉機,其實這樣也好,確實省去了不少麻煩。由於這次是第二次前往聖安東尼奧,所以對這裡的一切還算熟悉,無需過分匆忙。
在等待飛往聖安東尼奧的航班無聊時間中,今天凌晨失眠所欠的賬終於找上門來,惱人的睡意一次次地向我發動着攻擊。無奈只得在候機大廳小憩了一會。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同伴輕輕地將我拍起,飛機到了。於是,在朦朦朧朧中清點了一下采訪器材後,我便隨着採訪組登上飛往聖安東尼奧的中型客機.
相對短暫的兩個小時之後,我又一次經歷了從空中掉下來的痛苦。走下飛機,我發現這裡的氣候相當怡人,明媚的陽光輕輕地灑落在每個人的身上,卻又不是很熱,愜意極了。我敢打賭這裡的天氣要比今年二月時的休斯敦好得多,讓人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座處於得州風沙中的城市。
與四年前沒什麼區別,這裡的機場仍然給人一種擁擠的感覺,可能是由於明天將在這座城市進行第一場總決賽的緣故,川流不息的旅客讓這裡顯得更加狹小。從我們在機場內發現的不少已經搭建好的腳手架來看,這座機場似乎正在進行着機場的改建,只是沒有看見施工人員,可能他們也因爲總決賽的緣故而放假回家了吧。
算起來到美國採訪已經是很多次了.而絕大部分我到過的美國城市給我的總體印象就是五個字:超級現代化,但除了眼前的這個聖安東尼奧。在我眼中,聖安東尼奧好像是一個美國城市中的另類,而99年夏天第一次來到這裡採訪總決賽時,它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座中國的南方水鄉,靜謐、安詳,絲毫沒有美國味。當四年後再次來到這裡時,所謂的“水鄉”已經有了些許變化,至少像一個“美國水鄉”了。
但從另一個角度考慮,無論在哪個國家,小城自然有小城的魅力,美國也不例外。相對於底特律、芝加哥那些重工業所帶來的烏煙瘴氣,風景旖旎可人的聖安東尼奧卻帶給人們一種極爲安逸的舒適感覺,這座遠離工業文明的城市確有一些類似陶淵明筆下那種世外桃源。
除了這裡的小城風景以外,那條靜靜地貫穿城市的沃克河也幫助我找到了一絲回到國內的感覺。很多聖安東尼奧的家庭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小遊艇,一有空就會載着親朋好友在水面上兜上一圈。由於最近幾天來自全世界的遊客很多,所以這幾天河面上顯得特別繁忙。面對這樣的機會,我們自然也不會放過,而坐在小遊艇上,先前乘機的疲勞與降落的痛苦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種在碧波盪漾的河面上輕泛小舟的感覺真是人在畫中游,而且這裡的水更清澈,絲毫沒受到污染。
簡單的觀光過後,負責接待世界各國媒體的NBA人員帶領我們來到一家指定的酒店享受NBA官方提供的工作午餐。對於已經吃了很多次NBA工作餐的我們來說,美國人喜歡的那些看起來相當不錯的烤牛排似乎並不太對胃口,於是我們選擇了放棄,因爲我們的胃最起碼還是可以接受那些洋快餐。
在機場旁邊的一家麥當勞用過一頓漢堡、可樂與炸雞後半個小時,大家集合上車,去一個讓倍感疲倦的我們都十分希望去的地方Marriott Mar-quis酒店,一家與美國NBA公司有互利協議的全美連鎖酒店,據說是整個聖安東尼奧硬件設施都相當不錯的綜合性商務酒店。
在我們前往酒店的路上,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間陰雲密佈,看來這裡的天氣變化很快,好在沒有下雨。這時,一座類似雞蛋似的巨大建築物出現在我們的左側。“它真可愛!就是破了點兒,而且太大了。”同伴不由自主地小聲發出了這樣聲音。看到這枚大雞蛋,我的思路一下回到了99年的這個時候,這裡就是馬刺隊的老主場阿拉莫體育館,一座號稱全得州乃至全美最大的多功能體育館。
這座於93年開始使用的體育館已經在去年11月初結束了它的使命,現在已經變得門可羅雀,只有少數幾輛車停在那裡等待着它們的主人。四年前,我們曾在這裡採訪過總決賽中取得兩連勝的馬刺隊,本來奢望可以再次回到這裡,可是馬刺順利地在客場解決了尼克斯,我們也沒能再回阿拉莫。
四年後,這裡已經物是人非,馬刺隊去了功能更加齊全、能容納近20000名觀衆的SBC中心新球館,這裡只得用於其它用途。聽身旁的一位來自舊金山的同行湯普森說,馬刺本賽季的主場更遷,算得上是近二十年來聖安東尼奧市一個最大的變化之一。其實,早在國內我就聽說,當年那個破舊不堪,由美式橄欖球館改建成的阿拉莫,在馬刺比賽時雨點都能砸在球員的頭上。
爲了這座差得要命的體育館.鄧肯差點在00年離開這裡要不是老搭檔羅賓遜竭力挽留,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部分薪水,鄧肯恐怕現在已經率領它球隊來這裡參加總決賽了。這天,聖安東尼奧的街道很安靜,根本看不出明天這裡將進行總決賽第一場較量,但已經經歷過多場大戰的我卻深知這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寂靜。
旅途勞累的我們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牀,總決賽的首場較量是在當天晚上七點多,時間尚早,而我們也開始了細緻的準備工作。等一切工作就緒之後,時間到了下午2點,我們才發覺已經錯過了早餐與午餐。在餐廳就餐時,偶然間聽到旁邊的幾個當地人在談論着球員與球票的話題,於是我便有些不道德地旁聽起來.原來他們在幾天前就在等球票,但等了幾天,結果什麼也沒等到,而且在他們其中,甚至有人在SBC中心排了一個通宵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