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風雨前的帝國

從錫斯城一路向東,原本蔥綠平緩的小亞細亞平原逐漸開始變得崎嶇不平,當越過著名的以陸地鹽井而聞名的乞賴特小城之後,一片完全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地方就出現在了旅行者的面前。

不論是單獨的旅人還是成羣結隊,甚至是裝備精良的大軍,在經過乞賴特這個地方時都要放緩速度,因爲在這條道路上前進的人們都知道,當過了這個鹽井小城之後,他們就要進入那充滿乾燥的叢山之中了。

遠處一片片起伏不定的羣山在已經開始變得完溫暖起來的天氣中看上去就好像一片片虛幻中的幻境,以至山頂上的皚皚積雪,就好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白色城市,讓人不禁爲神奇的造物感到嚮往。

瑞恩希安騎在馬上仔細的看着平原遠處的山巒,他的手裡攥着一張剛剛繪製好的地圖,這是在行軍的時候倫格沿着從錫斯城的方向一路上逐漸彙總描述出來的。

讓瑞恩希安感到詫異的是,他不明白爲什麼倫格在繪製這幅地圖時要在以標註着君士坦丁堡爲中心位置的地圖畫上一條條看上去毫無意義的橫豎長線,而且還要在地圖邊緣用一種讓他看了頗爲奇怪的字跡做出一個個的標註。

不過看着這張地圖,瑞恩希.安的心裡卻有着旁人所無法理解的激動和感慨。

做爲一個羅馬皇族成員,儘管剛.剛開啓的安格魯斯家族成爲了輝煌的馬其頓王朝的終結者,但是讓這個家族感到尷尬的是,自從艾薩克二世登基以來所發生的一切,卻讓羅馬人只看到了他的莽撞無能和對權力的迷戀。

但是即便如此,做爲一個羅馬.人,瑞恩希安還是爲自己的祖輩做創立下的那些輝煌感到自豪。

當他看着手裡的地圖時,他可以想象當初羅馬帝.國的士兵在這片土地上馳騁縱橫的壯觀情景,而且他也能感受到即使到了現在,依然令人無法割捨的那點點滴滴的羅馬風格。

在乞賴特的城外,他看到了雖然已經被廢棄,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曾經被經常使用的小劇場的遺蹟,而沿途下來看到的在羅馬時期修建的道路,即使因爲上百年的念舊失修,可依稀還能看出的模糊影子。

“這裡是羅馬的領地,是曾經的羅馬領地。”瑞恩希.安嘴裡發出一聲透着悲哀的嘆息。

任何一個羅馬.人都不會忘記當初羅曼努斯皇帝慘敗於塞爾柱人亞爾斯蘭手下的奇恥大辱,就是因爲這次慘敗,羅馬帝國被迫徹底從這塊被當成是自己腹地的帝國國土上退了出去,而且這一退就是百年!

瑞恩希安沿着地圖一直向上,然後他回頭向着北方看去。

從乞賴特一直向北,越過大片的平原,在並不很遙遠的地方,就是他所熟悉的特里布鬆,而就是這並不遙遠的一段道路,對羅馬人來說卻成爲了難以遏制的心頭之痛。

羅曼努斯的失敗,在讓大片的土地被塞爾柱人吞噬的同時,也徹底杜絕了羅馬人向着東方前進的夢想。

即使只有陸地上這並不遙遠的距離,瑞恩希安所帶領的特里布鬆親軍,卻只能乘坐海船沿着地中海一路顛簸的繞路而來。

羅馬通向東方的道路被阻隔了,利奧六世當初在帝國南方建立起的最終要向耶路撒冷進軍,甚至利用佔領聖地而最終一統基督世界世俗和神權的夢想,也被羅曼努斯的慘敗徹底斷送。

而艾薩克二世呢?

一想到自己的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瑞恩希安的雙眉就緊緊皺在了一起,雖然從沒有人希望過這個靠鎮壓暴*卻乘機篡位的皇帝,能成爲查士丁尼大帝或是巴西爾二世那樣雄才偉略的偉大帝王,但是一想到在他手裡丟失的保加利亞,瑞恩希安就爲羅馬正在這樣一位皇帝的統治下感到莫名的悲哀。

“如果當初羅曼努斯沒有失敗,如果智者利奧的計劃最終實現了,如果艾薩克二世沒有派那個‘保加利亞蠢貨’去做他根本無法勝任的事情……”瑞恩希安的心裡不住的想象着,可隨即他只能用一陣壓抑的憤懣呼吸來平復自己因爲這些聯想而感到堵漲的胸口“這一切已經無法實現了,帝國永遠不能再染指耶路撒冷,那麼我們也就永遠不能再恢復偉大的羅馬帝國的榮光了,除非,出現奇蹟……”

當想到奇蹟這個詞彙時,瑞恩希安不知道爲什麼心頭忽然一跳,他再次低頭看着手裡的地圖。

地圖畫的並不十分美觀,或者說還有些潦草,而且和瑞恩希安所知道的任何地圖不同,這幅地圖的繪製者顯然既不在意讓地圖看上去美觀好看,更不在意絕大多數地圖繪製者當初是如何抱着對上帝的敬畏描繪這個世界的。

除了一些代表城市的原點,代表河流的曲折長線和看上去倒是頗爲神似的高山山脈,這張地圖上除了在右上角隨意畫上的一個十字之外,找不到任何與宗教有關的東西。

甚至就是那個十字標記,似乎繪製着也把它當成了一個指明方向的工具。

但是就是這樣張墨跡猶新的地圖,卻讓瑞恩希安似乎看到了久已失去的希望,在這張以君士坦丁堡爲描繪中心的地圖上,一些虛線從羅馬的方向向外延伸,這些虛線,有的經過海洋向歐洲方向延伸,有的則經過陸地貫穿東方。

開始並不知道這些虛線作用的瑞恩希安隨着進軍的路線逐漸發現了它們的作用,那是一條條的道路,或者說是還沒有出現的道路,但是即使只是躺在地圖上的假想,瑞恩希安也已經從其中看到了繪製者那超越常人的雄心壯志!

“從特拉比鬆進入耶路撒冷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什麼時候,剛剛放馬散步回來的倫格來到了的瑞恩希的身邊,自從離開錫斯城之後,倫格似乎養成了一個喜歡騎馬散步的習慣,而且這個習慣顯然也讓比賽弗勒斯頗爲高興,以至每到時間,它都會焦躁的發出響鼻,同時不停的刨着地面,那種比主人更渴望馳騁的漏*點,經常會引起整個馬羣的一片騷動。

“當初智者利奧建立錫斯城的同時,也曾經想象過要在整個帝國建立起一張完善的如蜘蛛網一樣的公路大網。這樣就可以把帝國的軍隊迅速的調動到任何地方。”

“的確如此,大人,曾經有人因爲這個認爲利奧皇帝是有些發瘋了,而且也有人因爲懼怕敵人會利用這些公路而阻撓皇帝的這個決定。”

瑞恩希安微微點頭,這時他已經不會再感到任何意外,儘管他實在不知道這個之前的十六年都一直住在偏僻農村的小農兵,是怎麼知道這些即使是很多帝國貴族都無法知道的事情的。

“因爲懼怕敵人利用?”倫格認真的看着瑞恩希安,直到後者微微皺起雙眉,他纔好笑的略微搖頭“或者說他們懼怕皇帝會利用這些方便的道路對他們控制的更加嚴格才阻撓吧。”

瑞恩希安的眉尖輕輕一動,他當然知道倫格說的完全正確,甚至也是當初那些處於各地的帝國權貴們唯一的理由。

“將軍,我想你已經看到了我們經過的這條路線也已經標註在地圖上了,”倫格不再在這些這時看來還顯得太早的話題上糾纏,他的手指沿着地圖從錫斯城的方向一路向東,經過乞賴特,隨後繼續向東,直到一個讓瑞恩希安看了,不禁心頭一跳的地方出現在他的眼裡。

而讓瑞恩希安感到不安的是,倫格的手指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在那個讓所有羅馬人聽到都會爲之悸動的地方上停留下來。

“如果我們沒有錯過什麼,我們將在這個地方和克尼亞人的軍隊遭遇,”倫格看着瑞恩希安臉上開始泛起的蒼白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對瑞恩希安來說那個地方意味着什麼,而且他也知道對所有羅馬人來說,這個代表着恥辱和敗落的地方,又意味着什麼“我們要用一次真正的決戰和克尼亞人決定奇利里亞的最終歸屬,對,就是這裡,曼吉克特!”

………

艾薩克二世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阿萊克修斯,看着這個只是悶頭吃着盤子裡的食物的弟弟,一顆葡萄珠在他的手指間不住滾動着,而且隨時隨地他都有一種把它捏碎的衝動。

自從擔任了帝國事務總管之後就一直被困擾在一堆案牘文卷之中的阿萊克修斯,顯然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能悠閒的享受一餐豐盛的晚宴,他絲毫不因爲自己是在和皇帝共進晚宴而有絲毫的拘泥,從他那徹底放棄了刀叉,直接用手抓取一條肥重的孔雀腿放在嘴邊大嚼的動作上,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現在腦子裡的確是只有美食,而沒有其他。

阿萊克修斯的這種樣子看在艾薩克二世眼中頗爲怒火,或者說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根本無法容忍別人有一個好心情。

讓皇帝煩心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不論是國內那些隨時都會攪亂他好心情的大小事務,還是正發生在奇利里亞,導致居然有帝國元老院的元老和大貴族們摻和進來的“收復帝國故土”的所謂壯舉,都讓皇帝覺得面臨的每一件事都讓他感到棘手。

而這一切和正在歐洲發生的那震動基督世界的事情比起來,又都顯得實在微不足道了。

根據從歐洲來到羅馬的旅人們的描述,在烏爾班三世因爲急怒攻心悲慟而死之後,新任教皇格里高利八世立刻向整個歐洲發出了再次組織十字軍拯救聖地的聖諭!

而整個歐洲,也的確被耶路撒冷陷落的消息震動了!

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不論是城市裡的ji女還是鄉村中的村姑,所有人都被這個讓他們感覺如世界末日般的噩耗所震動!

無數人的哭泣着涌向教堂,他們跪在十字架前祈求上帝和主基督的原諒,同時祈求上帝再給他們最後的機會,讓他們爲自己沒有在聖地爲守護主的聖墓而犯下的罪孽贖罪。

他們真誠的爲自己身上揹負的原罪和因爲貪戀財貨或者是家人的溫暖而沒有遠赴聖地,與聖墓共渡那蒙羞的一刻請求原諒,同時無數的人當即許諾要用自己的血來爲自己的罪責贖罪。

而有些人嗎,乾脆手裡拿着長長的荊藤抽打在自己赤luo的後背上,每當一條血淋淋的鞭痕出現的時候,他們就高喊一聲:“這是主的懲罰!”

然後隨着下一鞭,他們再痛苦的高喊着:“這是主的救贖!”

於是,在這種對原罪和自身罪孽的幾近瘋狂的自我訓誡和懲罰中,整個歐洲都爲之羣情激昂!

貴族們開始組織起自己的軍隊和扈從,騎士們忙着準備堅固的盔甲盾牌和鋒利的武器,城市市民和農莊裡的農夫,則變賣了自己唯一的一點財產,然後就期待着新的十字軍早早建立!

而國王們呢?

從那些旅人的口中,艾薩克二世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名稱“薩拉丁什一稅”,這個以爲了給征討異教徒薩拉丁籌集軍費的名義建立起來的新稅種,讓不但建立這個新稅的英格蘭國王理查立刻擺脫了一直入不敷出的窘境,而且隨着很快在歐洲各國流行,讓很多君主的腰包都快速的鼓了起來。

而理查顯然不止是要藉着收取薩拉丁什一稅充實自己的腰包,他讓人按照傳言畫下了薩拉丁的畫像,然後就用這些畫像做爲靶子,讓自己的騎士和長弓手們訓練,同時他還派出了他的大主教去向教皇承諾,一旦徵繳的軍費湊足,他就會“飛也似的趕到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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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讓所有羅馬皇帝想起來就覺得無奈和羞恥的神聖羅馬皇帝,因爲殘暴無情而有着紅鬍子之稱的德意志國王腓特烈一世,則在他那總是分分合合就如同一塊塊的補丁拼湊起來的王國裡到處呼籲。

他親自到自己那些敵人的城堡裡向他們要求停戰,因爲“整個基督世界的敵人正在聖墓前做着最褻瀆的事,而我們卻象一羣在爛泥裡廝打的兄弟”,腓特烈的這些話讓他的敵人立刻站到了他的旗幟之下。

而這位皇帝,據說已經在曾經被他屠殺得幾乎人跡罕至的意大利開始組織起一支號稱擁有十萬之衆的大軍!

但是,在所有這些不論是因爲羣情激昂還是想借機撈一把的歐洲君主中,有一位地位同樣顯赫卻明顯頗爲沉默的國王的舉動,讓艾薩克二世趕到奇怪。

這個人就是法蘭西國王菲力。

這位據說因爲年輕英俊而風流韻事不斷的法國國王,因爲新近痛失愛妻悲傷不已,而一直隱居在盧瓦茲的鄉村城堡裡。甚至即使是面對教皇派出的使者,也只是由他的宮廷大臣代爲約見。

這原本應該讓艾薩克二世趕到稍微欣慰的消息,卻在聽到很多跨海而來的商人的描述中變得飄忽不定起來,在那些人的描述中,法國人正在地中海沿岸的一些港口以遠征聖地爲名,大肆修造海船,那種規模讓聽到描繪之後的艾薩克二世相信,那位因爲痛失愛妻而對所有人避不見面的法國國王,顯然是要大幹一場了。

這一切消息都讓艾薩克二世感到煩惱和憂慮。

他能想象隨着新的一次十字軍浪潮的到來,不論是在歐洲的城市街道上窮途潦倒的無賴,還是宮廷裡那些盯着別人領地眼睛發藍的貴族,都將很快充斥整個地中海。

而這些來自歐洲的鄉巴佬又會給已經千瘡百孔的羅馬帶來什麼呢?會給地位一直搖擺不定的他自己帶來什麼呢?

一想到這些,艾薩克二世就不禁感到一陣陣的頭痛,他看着坐在桌子對面的弟弟,看着他那吃的滿嘴流油的陶醉表情,在心頭一陣難言煩躁的驅使下,他的手指不由用力。

“噗!”的一聲,汁水四溢,綠色的葡萄汁肉濺到了艾薩克二世的臉上!

“上帝呀,陛下!”站在附近的宦官大驚失色的喊着,他慌亂的奔到皇帝身邊,不及細想就伸出袖子去給擦拭皇帝因爲濺到眼睛裡而被刺激得一片疼痛的眼睛。

可是他的手卻被艾薩克二世一把抓住,他那隻還能睜開的眼睛死死盯着宦官,隨着皇帝猛然把宦官摔倒在地,艾薩克二世的嘴裡爆發出了一陣憤怒到了極點的怒吼:

“你這個下濺的奴才,卑鄙的賤種,居然敢用你的髒衣服碰我!你知道羅馬皇帝的身體是不允許他人碰觸到嗎?!你知道我的皇冠是上帝賜予的嗎!?你這個膽大妄爲的混蛋,我要讓你受到最殘忍刑罰!讓你知道死掉是多麼幸福!!”

艾薩克二世憤怒的咆哮着,他一邊踢打着躺在地上不住呻吟哀求的宦官,一邊惡狠狠的瞪向旁邊已經放下手裡的食物,只是平靜的看着這一幕的阿萊克修斯。

終於,進來的侍衛托架着那個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宦官走了出去,整個宮殿裡再次只剩下這一站一立的兄弟兩個。

阿萊克修斯慢慢站了起來,他一邊在身邊的純金水盆裡洗着油膩的雙手,一邊略微低頭沉思了一下。

“陛下,我想您一定是在爲即將到來的十字軍感到煩惱,”阿萊克修斯繞過桌子走向已經坐下來,再次拿起一顆葡萄在手指間滾動的皇帝面前“我也知道您一定也在爲奇利里亞發生的事情煩惱。”

“的確,這些事的確足夠我煩惱的了。”皇帝用空着的一隻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塊黑麪包,沾着面前的一小盤漿果汁往嘴裡塞着“想想那些人會把君士坦丁堡糟蹋成什麼樣子吧,你還記得當初那支所謂的窮人十字軍嗎,那些歐洲來的無賴叫花子除了讓整個君士坦丁堡被洗劫似的一片混亂之外,沒有做過一件好事。”

“可是這次來的是幾位君主,他們是歐洲最顯赫我國王,應該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了。”阿萊克修斯緩慢的繞着的椅子走着“或者,您擔心的是另外的什麼事情?”

艾薩克二世拿着麪包的手微微一滯,他慢慢把麪包放到桌子上,把身子靠在座椅的後背上,聽着身後阿萊克修斯的腳步,他悠然說着:“是的,我擔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乘機發動針對我的陰謀,你知道一直有人試圖推翻我,而且那個在奇利里亞的‘聖子’也讓我覺得很不愉快。”

“可是瑞恩希安不是已經去那裡了嗎?”阿萊克修斯輕笑着“他在特拉比鬆一向做的不錯,我想這次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事實上奇利里亞發生的一切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畢竟羅馬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發生如此振奮人心的事情了。”

“可是卻是在冒着與克尼亞人發生戰爭的危險如此‘振奮人心’。”艾薩克二世憤怒的用力一拍桌子,隨即抓起身邊的黃金刀叉用力割起盤子裡的一條魚,一時間刀叉和盤子發出的摩擦在整個宮殿裡引起一陣令人牙齒戰慄的怪響。

可接着,艾薩克二世忽然停住手裡的“活計”,他轉過身看着阿萊克修斯,臉上露出了一種似乎是要做什麼壞事般的笑容:“不過我讓你來可不只是爲了和你我一起吃飯或者聽我發脾氣的。”

“陛下,您有什麼吩咐?”阿萊克修斯的心頭微微一跳,他不知道這個人這時究竟在想什麼,甚至仔細想來,他覺得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自己的哥哥。

“你要代替我去見一個人,他可能會提出違反基督世界利益的要求,但是這並不重要,羅馬纔是至關重要的。”艾薩克二世聲音凝重的說。

“我可以問一下,是誰派來的嗎?”阿萊克修斯小心的詢問。

“當然可以,我的兄弟,”艾薩克二世微微一笑“是那個異教徒薩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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