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雅克-皮埃爾·布里索,現今掌握了法蘭西南部大部分地區,包括剛剛收回的旺代大區,佔領地盤堪比羅伯斯庇爾執政府的吉倫特派政治領袖,工商業資產階級的典型代表,他本是曾經也是一個資本家,出身於上流社會。
正在處理公務的布里索領袖聽到敲門聲後,很有禮貌的對門外喊了一句:“請進。”
現今法蘭西境內存在的五個勢力,雅克-皮埃爾·布里索麾下的資產階級政府無疑是最具有歐洲紳士風度的,政府成員大多數都出身資產階級,但卻沒有什麼榮耀的貴族頭銜,所以十分嚮往貴族那種體面而具有禮節的生活方式。
按照21世紀的社會體系劃分,資產階級在18世紀就是封建君主和貴族階級眼裡的暴發戶,雖然很有錢,但貴族們總是對其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而資產階級本身大部分人,也是這麼認爲的,正因如此,資本家們纔不惜花費重金拉攏各個貴族,爭取能在給自己扣上一個貴族頭銜,哪怕只是一個榮譽,也是很好的。
因此,資產階級跟貴族階級的矛盾遠不如底層受到各種貴族特權捐稅壓迫的平民與貴族老爺大,在資產階級獲得政治權利後,對貴族階級趕盡殺絕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動力,畢竟大多數資本家本身就有貴族榮譽頭銜不說,還跟許多古老的貴族家族擁有很好的友誼,吉倫特派掌控的地區上的貴族階級,只要不是支持反動貴族和國王復辟,都可以在吉倫特派手底下獲得良好的待遇,財產完全可以得到保留,如果人脈夠廣闊的話,還能獲得一個政府職位。
吉倫特派實行的還是以前那種分權的地方議會制度,不過此時法蘭西境內到處都是戰亂,雅克-皮埃爾·布里索倒是不用擔心政府向心力的問題。
有意思的是,法蘭西境內林皓達攝政王政權、拉法耶特侯爵貴族軍閥、盤踞在地方零散的反動貴族武裝、羅伯斯庇爾的法蘭西第一共和國執政府、吉倫特派政權這五個勢力。
其中四個都具有強力的唯一領導,接近於獨裁,羅伯斯庇爾、林皓達、拉法耶特侯爵這三人自然不必多說,地方的反動貴族武裝力量雖然分散,但他們因爲奧地利和普魯士的支持,統一尊崇住在撒丁王國的普羅旺斯伯爵爲老大,互相之間地盤不連接,但都有書信來往,到處着急傭兵和組建直屬貴族衛隊,正是這羣地方貴族反動勢力,才導致整個法蘭西大地零散的戰鬥始終沒有斷絕,比林皓達佔領區中的游擊隊可厲害多了!
這些地方反動貴族力量如此分散,還沒有被殲滅,一方面是因爲法蘭西曆史遺留下來的貴族們,家底都很厚,法蘭西大革命後的政府在林皓達的謀劃下,垮掉的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清洗這些積累了數百年財富和力量的地方反動貴族勢力。
另一方面則是除去羅伯斯庇爾執政府對貴族階級趕盡殺絕外,吉倫特派和林皓達對這些暫時無法影響大局的地方反動貴族勢力都不願意出手。
這些地方反動貴族可不是游擊隊,人家火槍火炮都是滿裝滿員,騎兵部隊也不少,想要清繳了,那可有的打了,吉倫特派是不想浪費軍事力量消耗,林皓達則是因爲他現在高舉國王路易十七的大旗,要是真的對這些地方反動貴族勢力動手,豈不是公然向他們背後的普魯士和奧地利挑釁麼?
而向普魯士和奧地利挑釁的話,用不了多久,林皓達就相當於跟整個歐陸列強宣戰了……
別看林皓達剛剛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但外國干涉軍一旦大規模插手目標直指林皓達,他可就再也無法分出精力圍殲崛起的法蘭西民族政權了,很可能面臨被夾擊的戰略風險。
青年近衛軍再能打,人數有限,十幾萬人跟整個歐陸開戰,無疑是在作死……
這5個勢力中,氛圍最祥和的無疑是吉倫特派控制區,這裡沒有獨裁,沒有徵糧隊,更沒有苦力集中營!
雅克-皮埃爾·布里索雖然是吉倫特派的政治領袖,但凡事都跟吉倫特派其他代表們商議着來,其實,雅克-皮埃爾·布里索才相當於真正的民主制議長,只不過,雅克-皮埃爾·布里索的民主對象不是全體法蘭西人,而是全體法蘭西有錢人。
甚至吉倫特派政府還有不少人希望能跟林皓達和解,哪怕是名義上承認其攝政王的地位,承認路易十七的真正地位都可以,支持這個意見的工商業大資本家人數不少,因爲他們中不少人的利益是跟海外殖民地進行商業活動,和通過工廠生產,只要保證自己的廠子不在林皓達控制區對他們賺錢的生意影響並不大,而這種法蘭西混戰的局面,基本上除了做軍火買賣的商人外,沒人喜歡……
不過,如此離經叛道的提議沒有被雅克-皮埃爾·布里索通過,尊重‘有錢人民主’的雅克-皮埃爾·布里索也沒有明確表示否決。
畢竟現在的吉倫特派政府,名義上是隻認可一個法蘭西共和國的,說簡單點就是,羅伯斯庇爾的執政府在名義上是吉倫特派的‘上司’。
隨着辦公室房門的開啓,一名秘書類文員拿着一個紙筒走了進來,將其放在雅克-皮埃爾·布里索的桌面上。
“布里索領袖閣下,馬賽大區已經全部被攝政王林皓達率兵佔領,不少議員都建議,我們是時候儘快結束這場法蘭西內戰了,他們表示,法蘭西民族不能繼續維持這種分裂的局面,時間長了很可能引來‘外國人’的覬覦。”
“外國人的覬覦?”雅克-皮埃爾·布里索冷笑一聲:“他們難道不知道林皓達就是一名黃皮膚的外國人麼?一羣爲了自己的錢袋子只知道求和的傢伙,不用搭理他們。”
雅克-皮埃爾·布里索嘴裡說着不搭理,但雙手還是無奈的打開了那個紙筒,對面的秘書類文員聳了聳肩,他很清楚自家的布里索領袖的心態,布里索不是羅伯斯庇爾,不可能一句話讓所有人閉嘴,這件事恐怕有的布里索頭痛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