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街道上,一個個神色麻木的法蘭西平民默默的注視着凱旋而歸的鐵十字鷹旗,即便林皓達取得了一場場輝煌的勝利,將前幾個月聲勢最大的馬賽革命政權滅亡,但巴黎市民卻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只是在內心中將那‘不該有’的想法隱藏的更深起來。
得勝而歸,看到的卻是一羣死氣沉沉的平民,林皓達倒是不以爲意,要是這些巴黎市民爲他歡呼,他才覺得詫異呢。
要知道,這一次大勝可是將巴黎市民內心的希望澆滅了一大半,剩下的布列塔尼大區的羅伯斯庇爾執政府能打的聯盟軍主力早就沒了,革命勢力中最厲害的馬賽革命軍也沒了,難不成光靠一羣剛拿起槍的民兵能打得過身經百戰的‘外國攝政王’?
林皓達騎坐在他專屬的白色無雜毛珍貴良馬上,隨意掃了眼周圍被迫驅離開給大軍讓路的法蘭西平民,一個個在青年近衛軍的刺刀下麻木畏懼的目光,覺得自己在巴黎大區的統治暫時應該是沒問題了……
作爲經歷過巴黎市巷戰大屠殺和凡爾賽市巷戰大屠殺的巴黎大區,是林皓達佔領區中,治安環境最好的,巴黎和凡爾賽市倆次巷戰,殺得實在是太慘烈了,敢拼命的法蘭西人,幾乎都死在了那裡。
畢竟,巴黎市和凡爾賽市一直都是法蘭西民族的政治中心,當時有血性的法蘭西人真的是拼了老命守城,加上當時的丹東政府是真的陪着人民堅守到最後一刻,而不是如同後世裡南京保衛戰那樣,打的虎頭蛇尾,沒等開戰,政府首腦大光頭先帶人跑了……
這樣子的老大輸給一直堅持不懈搞遊擊的老大,真心不冤!
“喬治·雅克·丹東還活着吧。”在衛隊的簇擁下,剛剛下馬向杜伊勒裡宮辦公室走去的林皓達,對剛剛來到自己身邊的賈詡問道。
“我一直派人緊緊盯着喬治·雅克·丹東,剛來時他幾次自殺行爲都被我們的人阻止了,後來,我將聯盟軍主力覆滅的消息告訴他後,喬治·雅克·丹東就不再自殺了,整日裡就在我們的監視下看書,吃飯,溜風,根據攝政王殿下的命令,喬治·雅克·丹東現在養的白白胖胖的,十分健康。”
賈詡笑呵呵的回答道。
“哦?喬治·雅克·丹東倒是看得開,當時抓他的時候,我聽第一個衝進他官邸的士兵曾說過,喬治·雅克·丹東想要自殺卻沒下得了手,結果晚了一步被生擒活捉,這幫革命者,中下層一個個比宗教徒還要狂熱,敢抱着炸彈上戰場,頂層的政治領袖連自殺都下不去手,真是諷刺啊。”
林皓達毫不掩飾對這羣貪生怕死的革命家政客的鄙夷,誠然,大多數參加革命的人都是懷揣着一腔熱血,希望用自己的拼搏換取未來更美好的生活,也是爲自己的子女拼出一個理想國度。
然而,當這羣革命者走到權利高位時,人的心思自然而然就開始變質,人心這種東西,永遠不是固定不變的,連被譽爲最忠貞的愛情,在21世紀中還到處充斥着背叛和離異,硬生生將愛情跟‘荷爾蒙’掛鉤起來……
更不用說事關權利的高層政治家了,權位越高的人越怕死,這句話古往今來都是通用的,因爲擁有的太多,所以額外珍惜自己的性命。
“攝政王殿下,在您回來之前,我已經將馬賽革命政府覆滅的消息告訴喬治·雅克·丹東,現在的喬治·雅克·丹東已經不是以前的喬治·雅克·丹東了。”
“恩,一會將他帶上來吧,也該到了用他的時候了。”
林皓達吩咐道。
喬治·雅克·丹東作爲名聲僅次於羅伯斯庇爾的雅各賓俱樂部出身的革命領袖,威望還是非常大的,即便大多數革命者都知道喬治·雅克·丹東被林皓達活捉,還始終如一的追隨着喬治·雅克·丹東的理念,當初羅伯斯庇爾清洗的國民公會中,就有不少丹東的支持者,只不過喬治·雅克·丹東已經被囚禁,他的支持者力量十分分散,對羅伯斯庇爾執政府構成的威脅不大,在恐怖政治中送上斷頭臺的‘丹東派’政客並不多。
被抓起來影響力都這麼大的一個法蘭西革命領袖,林皓達自然不可能像對待普通犯人那樣囚禁奴役喬治·雅克·丹東,這個人對他的作用可不單單是一個集中營工廠的苦力!
因此,喬治·雅克·丹東雖然被抓了起來,但關押的地方不是監獄而是一處郊外的民居,周圍整整駐紮了上百名步兵看守着,並且距離巴黎市駐守軍營十分近,遇到意外可以快速支援協防。
可以說,喬治·雅克·丹東除了被限制了自由,沒有了個人隱私外,生活水平並不比普通的富裕家庭差多少,只要不是太過昂貴的奢侈品,喬治·雅克·丹東基本上都能得到滿足。
喬治·雅克·丹東自然明白林皓達留着他的目的,所以剛被抓進來的時候,屬實下了不小的決心進行了數次‘失敗的自殺’。
直到得知雅各賓派控制的聯盟軍主力覆滅後,心思才變得活絡起來。
之前喬治·雅克·丹東如此堅決的抵抗林皓達,是因爲他覺得一個外國軍閥,在民族主義覺醒的法蘭西大地上,無論如何也走不到活路,畢竟林皓達當時得罪的法蘭西權貴也不少,幾乎只能依靠自己的實力,得不到任何外援!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在喬治·雅克·丹東眼裡註定失敗的外國軍閥,卻一步步做到了他不敢想象的成就,聯盟軍沒了,馬賽市政府被夷爲平地,羅伯斯庇爾執政府只能自保,所謂的法蘭西第一共和國恐怕在外國人眼裡只是一個笑話吧……
既然革命註定失敗,喬治·雅克·丹東自然不願意爲註定失敗的法蘭西革命獻身,他很清楚,以林皓達的高壓政策統治,不是將革命羣衆鎮壓下去,就是被法蘭西民族徹底掀翻。
既然如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