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耶特侯爵神色平靜的掃視了一圈常設委員會的成員,緩緩開口道:“在座的各位,你們是希望和平的將路易十六國王接到巴黎,還是希望將巴黎市區打成一片廢墟?”
“拉法耶特,現在根本不是我們執意開戰,而是國王路易十六和他的王后下達的進攻命令!難道我們應該拱手將來之不易的革命成果讓出去,繼續重複以往那種被國王和貴族壓迫的生活?
哦,對了,拉法耶特你本身就是一名侯爵,所以並不擔心國王軍的勝利是吧,呵呵~~~“
來自平民出身的愛國黨的指責,讓拉法耶特的臉色一怒,不過他很快壓下了自己的怒火,出聲道:“我並不是要投降國王軍,而是不想讓巴黎市區在內戰的戰火中湮滅!我同意攻擊國王軍的提議,但不同意在巴黎市區內抵抗國王軍!
我們有四萬多衆志成城,願爲革命獻身的國民自衛隊,身後還有數不清支持革命的熱情市民,我們爲何要龜縮在巴黎市區,等待國王的爪牙衝進來將我們一點點饞食?
你們別忘了,巴士底獄那裡還有數千名打着金色鳶尾花旗幟的軍隊呢!
雖然我不明白爲何一個小小的巴士底獄會突然出現數千名全副武裝的正規軍,但我們必須將這個可怕的變故計算在內,在座的諸位對政治和經濟民生的理解,我拉法耶特很佩服,但在軍事上的成就嘛……
請問,你們參加過真正的戰爭麼?“
拉法耶特侯爵幾句話,將自己的最大優勢凸顯了出來,他之所以能成爲舉足輕重的國民自衛隊總司令,不光是因爲他顯赫的侯爵身份、支持革命的態度以及最初發起者的優勢,愛國黨的那四位領頭人的資歷不比拉法耶特低多少,拉法耶特最大的優勢在於,他全程參與了美國獨立戰爭,並獲得過殲滅英國陸軍的勝蹟!
拉法耶特侯爵將其在美國獨立戰爭中的經歷,當成了畢生的驕傲,與華盛頓私人建立的深厚友誼,也讓拉法耶特在美國的民望很高。
在一羣資本家,銀行家,思想家政治鼓吹者當中,拉法耶特侯爵這樣的軍事人才革命發起者,無疑是少數的珍貴人才!
“拉法耶特侯爵,我們承認你在軍事上的才華,但國王軍的倆萬傭兵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國民自衛隊和巴黎武裝市民,根本沒有多少人有實戰經驗,且缺乏訓練,雖說我們用巴黎兵工廠的火器將他們武裝了起來,但打起來的話……
在野外我們真的有希望取勝麼?“
拉法耶特看着常設委員會其他成員一副認同的模樣,知道這裡在座的人,絕大多數都不看好野外對敵倆萬老兵組成的僱傭兵軍團……
畢竟,巴士底獄的戰例已經讓這些大佬清晰的認識到,缺乏訓練和沒有戰爭經驗的武裝市民和新兵,在正規軍面前的戰鬥力真心不咋地……
在巴黎市區,他們還可以依靠房屋和街壘儘可能減少與正規軍士兵之間的差距,但在野外嘛……
“的確,我們的國民自衛隊和革命羣衆缺乏戰鬥經驗,但他們有着國王僱傭兵無法具備的優勢——對革命信念的狂熱!
國王僱傭軍是爲錢和傭兵的名譽而戰,而國民自衛隊與巴黎的革命羣衆,是爲了自身的自由和麪包而戰!
當年華盛頓的大陸軍,與英國紅杉軍的戰鬥力對比大家有目共睹,他們爲何能取得最終的勝利,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吧,我們現在有絕對的兵力優勢,正是一鼓作氣殲滅國王僱傭兵的最好時機。
離開了凡爾賽要塞的國王僱傭兵,更容易被殲滅,不是麼?“
巴納夫語氣懷疑道:“但是,在巴黎市區內,我們依靠街壘和房屋組成的防線,不是可以更加穩妥的戰勝國王僱傭兵麼?”
拉法耶特侯爵長嘆一聲:“要是巴士底獄中不會突然冒出來數千支持國王的傭兵,我倒是不反對在巴黎市區對抗國王軍主力,人數不多的國王軍主力確實是無法在巴黎市區內擊敗我們的革命軍。
但是,巴士底獄的守軍力量太強了,我不敢保證我們的革命軍隊能在倆面夾擊之下,還保持旺盛的戰鬥士氣。
一旦在巴黎市區的戰鬥中崩盤,我們甚至都不需要經歷審判,就會被那些傭兵直接就地處死!“
拉法耶特最後一句話,讓常設委員會的反對之聲頓時消散,衆人似乎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在巴黎市區外圍的戰鬥如果失敗了,他們還有時間逃離或是向國王軍妥協,但要是在巴黎市區中戰敗,巴士底獄的僱傭兵距離市政廳,可是隻有三條街區的距離呢!
好好國王路易十六有可能饒了市政廳這幫反叛者的性命,但巴士底獄的傭兵嘛……
巴納夫等人交頭接耳討論了數分鐘後,集體向拉法耶特詢問道:“你需要多少人有把握擊潰倆萬國王僱傭兵?”
拉法耶特侯爵嘴角划起一道微笑,在沒有讓路易十六低頭前,他與這些愛國黨就是站在一條船上的螞蚱,對方既然這麼問,那就是鼎力支持他的前綴了!
“大多數人都認爲國民自衛隊不敢出城與戰鬥經驗豐富的國王傭兵進行野戰,理所當然的,國王軍的指揮官也會在這方面大意,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在野外對趕來的國王僱傭兵進行伏擊。
我會下達緊急擴編國民自衛隊的命令,大量吸收有志向的巴黎武裝市民加入軍隊,現在有很多巴黎武裝市民都擁有火槍,讓他們加入軍隊序列用不了多長時間,我會帶領擴編後的6萬國民自衛隊伏擊倆萬國王傭兵,相信我,以三倍的兵力,加上突然出擊,我們必定會擊垮倆萬國王僱傭軍!
只要這倆萬國王僱傭軍覆滅,路易十六就如同沒了牙的老虎,即便巴士底獄的守軍還存在,路易十六也會向我們妥協的。
因爲他,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