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之人動作快如閃電,可是在張少東像突然悟出什麼,眼裡看到的動作像放電影的慢動作一樣,短短時間內在張少東的腦海裡閃過。
就在刀尖要觸碰張少東脖子的那一刻,張少東笑了,突然之間,整個氣氛都變了。好像空氣被抽離一般,讓人室息。張少東那雙深邃的眼睛,嘴角噙着彷彿看淡看透世事的尖刻漠意,眼神遊離中暗含鋒芒,不算強勢,不算低調。
看着突然變化了一個人似的張少東,手持刀的年輕人眼神驟然凌厲,簡直能把人看穿的眼神直直地射在張少東身上,他的強勢和此時張少東的浩然博大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等鐵手的指示就冷然問:“你沒中毒?”
張少東兩手拍向地上,繞過青年人的刀尖,一躍而起,淡淡的迴應:“你錯過了擊殺我的機會!”
鐵手粉臉微變,厲聲喝道:“不惜一切代價幹掉他!”
四名殺手圍了上來,周圍的槍手也瞄準了張少東,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張少東的氣勢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但卻知道不能讓他活着出去。
張少東渾身上下散出滔天的戰意與殺氣,凜冽的殺氣讓人總感受到血淋淋的慘嚎,而殺氣背後竟然隱隱有浩大的憐憫,對,是對生命的憐憫,最靠近的四名殺手先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感覺心臟狂跳不已之後眼前頓暗,四人全部暈了過去。
張少東證明了氣勢殺人並不是神話。
無數子彈破空射出,但見張少東左手輕輕揮動,子彈頓時改變了方向反轉回去,凌厲的回射持槍之人,十幾聲慘叫響起之後才漸漸恢復平靜,而張少東依舊不驚不詫的冷然面對衆人,隨即舉步向鐵手慢慢走去。
張少東,這時候變得很男人,這個男人,言行舉止,華麗至極。
手持刀的年輕人心裡微微震驚,腳步挪動加,長刀遙指前方,似攻非攻,似守非守,刀鋒隨着行步之勢不斷加強對敵手的威脅,長刀移到身前,兩手輕握長刀的一端,刀尖顫震,伺機竄出。
年輕人冰冷的吐出:“雖然不明白你爲什麼突然變得很強大,但是想要動我們宗主,先殺了我!”
張少東無視滔天的殺氣,淡淡的迴應:“好!就殺你。”
等到張少東靠近自己兩米之際,他狂喝一聲,扭旋身體,蛇形槍電疾刺出,幻作漫天顫動的異芒直撲張少東的心臟要害,試圖憑蛇形槍的長度遠距離把對方刺殺,年少輕狂依舊沒有從死去的同夥吸取教訓。
張少東眼神微微睜啓,避過刺心臟的長槍,右手無所顧忌的側劈槍尖盡處,只要毫釐之差,便會劈在矛尖前空處,最妙至毫顛的地方,是掌握到對方槍勁因刺空而急欲變招,氣勢由盛轉衰的剎那。
年輕人身軀劇震,張少東徒手擊中的雖是槍尖,承受的卻是他全身的氣血經脈竅穴,有如給電鑽疾轉而至的大鐵錐硬刺胸口,難過得差點吐血墜跌,不過他也是非常了得,急往後撤,蛇形槍搖擺震幌,形成槍網保護自己。
張少東輕輕嘆息,純憑心神合一的然狀態,任由身體去作出最精微的反應,右手畫了兩個圓圈,隨即緩緩的刺進槍網,動
作雖然緩慢可認,但滿空的槍尖卻無法阻止他進入,下一刻,他已經握住了槍錐並出渾然內勁。
生出的氣勁狂飆,捲起一蓬塵土,形成一個像網狀的氣勁力場,年輕人急怒下倉皇變招再刺,再沒有交手前沉穩如山嶽的高手風範,張少東輕盈的踏出幾步,似是投進槍影內送死,偏是身形能毫無阻滯的穿槍影而過。
在不聞刀槍交擊聲下,抵達年輕人身後。全場靜至落針可聞。年輕人直挺挺僕往地面,揚起塵土,鮮血橫流。
鐵手臉色慘白,最強悍的部下就如此簡單的死了,他恨恨的盯着張少東卻不敢喝令動手,今晚帶來的高手已經摺損過半,如果剩下的人衝殺過去能夠把張少東干掉,他倒是無所謂犧牲他們,就怕全部死了也無法成事。
張少東無視他們的存在,緩緩的向鐵手走去,他的步伐很輕,很有規律。
兩位殺手走到鐵手身邊,年長之人眼裡閃爍着執着和瘋狂,手握未曾飲血的砍刀,壓低聲音說:“宗主,你快走,此人不知是吃了什麼猛藥變得如此恐怖,我們留下擊殺他。”
鐵手也有熾熱,但聽到部下的話反而冷靜起來,淡淡的迴應:“死,要死得有意義才值得去死,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張少東是什麼狀況,爲什麼這麼恐怖爲什麼這麼變態,我們全部圍殺過去估計也不足人家塞牙縫,所以忍住委屈。”
年輕的殺手若有所思,隨即建議:“要不要讓外圍阻擊手幹掉他?他再變態也可能躲避子彈。”
此時,距離不到二十米的張少東意味深長的凝視貼搜,一絲驚天的殺氣一閃而逝,殺氣中的血腥氣息濃重得幾乎讓人窒息,歐陽采薇頓時感覺到心神不安,忙壓低聲音迴應:“不,現在沒有必要和他鬥,今晚就當作他的前世積德吧。”
其實鐵手心裡也知道,今晚放過了張少東,以後想要暗算他恐怕難上加難,甚至有可能被他反擊殺,但現今的局面卻讓人無可奈何,張少東會放過自己都已經是萬幸了,自己又怎麼可能去招惹他呢?
只要人手還在,就有機會刺殺張少東;如果拼殺殆盡,張少東必定活得生龍活虎。
鐵手悽然長嘆,揮手領着部下就要離去。腳步剛一臺,張少東冰冷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我說過讓你們走了麼?”
鐵手面色一凜,揮手讓部下閃開。然後自己面向張少東:“你想怎樣?”
“殺你。”
場面變得異常的寂靜。。鐵手的部下知道宗主要出手了,他們雖然沉住氣,但心裡卻有幾分焦急,畢竟誰都渴望能夠見到宗主的風采。
張少東沒有動,連姿勢都沒有動。在迷離的黃色燈光下,他的影子顯得長了,越來越長了。
淡淡的看着不遠處的鐵手,張少東人沒有動,連心也沒有動。
一個人若是久已習慣於孤獨和寂寞,那麼對他說來,等待就已不再是種痛苦,高手,等待的就是敵人露出破綻,給予一擊必殺。
張少東看着鐵手,知道他的強悍,決定先壓倒他的氣勢,緩緩的說:“鐵宗主。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爲什麼殺我,我留你全屍。
”
鐵手臉色果然微變,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信心的,雖然不知道張少東爲何變得這麼變態,但是他相信,張少東的體力應該不能支持多久了。於是輕輕笑道:“是嗎?那先贏了我再說。”
鐵手走過去,面對張少東,不但靜立磐石,甚至真的已如大地般不可撼動。天地之間,忽然蕭殺起來。
迷離的燈光讓人迷戀。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閉上了嘴,因爲他們已經感受到那種迫人的壓力,偶爾還會窒息。
鐵手和張少東相互對視着,誰都沒有動,更不用說交談。高手相爭,正如大軍決戰,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對方每一個輕微的動作,也都應該觀察得仔仔細細,連一點都不能錯過。因爲每一點都可能是決定這一戰勝負的因素。
勝就是生,敗就是死,對張少東和鐵手來說,這其間絕無選擇的餘地。
殘月,目光,燈光,天地間所有的光輝,都已集中在兩人的身上。
鐵手終於開口了:“拔出你的武器吧!”
張少東面無表情,完全沒有理會鐵手,因爲他沒有武器,一個高手,完全不用隨身攜帶武器的,就地取材是高手必備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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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手忽然發現自己錯了,他原本以爲以自己的實力,要擊殺張少東還有他身邊的高手確實辦不到,但單獨對付任何一人,卻是勝券在握,但見到張少東的神情,他感覺信心不足。
忽然間,一聲龍吟,刀氣沖霄。
鐵手的戰刀已經閃了出來,特質的片刀全身通紅,宛如鮮血,殘月。
張少東依然沒有說話,他看着鐵手,看着鮮紅的片刀,臉上卻帶着種奇怪的表情。
誰也看不出那是憐憫?是感慨,還是興奮。
張少東最終還是從地上撿起一把刀,輕輕的微微刀柄,把手放在刀上,就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忽然變了。
剛纔的張少東,只不過是信心使然,絲毫沒有迫人的霸道和氣勢,可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彷彿是一位身經百戰,從未失敗過的刀客。
衆人次生出不太恰當的感覺:那就是自信,不敗,是的,張少東的眼裡帶着戰無不勝。
這種變化,就像是一柄被裝在破舊皮鞘中的寶刀,忽然被拔了出來,閃出了一道光芒。
張少東的全身上下,好像也出了光芒,這種光芒,使得他忽然變得有了生氣,有了殺氣,還有了銳氣。
一個人怎麼會因爲手裡握着刀,就有了這一種不可思議的變化呢?因爲他本事就是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人。
落葉在飄蕩,風在樹葉中流動。
鐵手手中的片刀始終沒有動,他再次變得沉默起來,忽然,手指夾住飄下的落葉,凝視着指尖上的落葉,突然眼神亮起,踏前兩步,將落葉當劍般地輕飄飄刺了出去。
樹葉是很脆弱的,怎麼可以當做劍般地刺?又怎麼能刺中人呢?
可是鐵手這一刺,這片樹葉也彷彿變了,變得有了光芒,有了生命,有了殺氣。有了絕對的力量!
(謝謝行路人,靜寂兩位兄弟的鮮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