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多個男人都曾經幻想過自己在有朝一日會借酒發瘋,以喝多了爲藉口和掩飾,再或者酒壯慫人膽的喝了酒就非禮強姦女人。
想一想不算什麼,只要不去付諸行動。古語有云,萬惡淫爲首,論行不論心。也就是說,如果意淫不算淫。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爲人總是喜歡意淫的。我們可以毫不懷疑任何一個成年和尚,大早上醒來的時候,也會晨勃。那些真正不會晨勃的佛法高深的高僧,大多都已經過了有能力晨勃的年紀。所以說,意淫是無罪的。
不過,意淫的太多,是會引起犯罪的。
比如現在的張揚面前的這個叫建華的事業有成但“愛情”受挫的男人,大概是意淫的次數太多了,終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張揚記得閒聊的時候,瑤瑤提及他,轉述他的話,叫“愛情是我一輩子的痛”。想到這句話,張揚就對眼前這個男人佩服不已。要知道,這裡,只是一個北方小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一個屌絲N倍於高富帥的城市,說話太煽情太瓊瑤會讓人覺得噁心。
這個噁心的男人,見瑤瑤不接錢,就一把推開了瑤瑤,站在張揚面前,把手裡的錢塞進了張揚的褲子口袋裡,又一把抓住張揚的肩膀上的衣服,“快,小老弟,聽話。”根本不由張揚分說,就硬是推着他往外走。
瑤瑤跑過來制止建華,口裡叫着“建華哥”,在看到建華忽然黑起來的神情之後,呆住了。建華的口氣有些不善,“瑤瑤,要識時務。”
瑤瑤擋在張揚面前,雖然有些畏懼,卻還是揚起下巴,迎着建華的視線,不說話,也不動彈。
建華愣了愣,沉悶的哼出一口氣,道:“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只要我一句話,你這個小店別想開了!”
瑤瑤呆了呆,神色之中,懼色難掩。窮人家的女孩兒,在生活的苦難面前不曾低頭,而在衣着光鮮的有錢人面前,總是會有一種潛意識的懼怕吧。瑤瑤不想怕他,更相信眼前的男人即便很有錢,也不是比自己更高級。可她還是有些覺得眼前的男人給了自己空前的壓力,好像自己一經反抗,就會萬劫不復,又或者必須拼了命才行。
瑤瑤真想退卻,畢竟,這個小小的理髮店,是她的心血,承載着她的夢想。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她也知道張揚不是一般的孩子,但那又怎麼樣呢?他到底也只是個孩子而已,眼前的男人,可不僅僅是在年齡上比張揚大很多,也更有錢,更有勢。張揚即便要幫自己,只怕也很困難吧。瑤瑤當然沒時間想的太細,看着建華兇惡的目光,瑤瑤推了一下張揚,說,“弟,你出去吧。”她有些擔心要是強留下張揚,會不會激怒建華,到時候,只怕張揚也要跟着受牽連。
張揚笑了一聲,看着建華,問:“難道你現在不想立刻開着你的北京現代,以100碼的速度撞向自己家的大門嗎?”說話的時候,張揚瞳孔裡有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紅光閃現。既然要動用魔法了,張揚也就懶得對建華拳打腳踢了。
建華呆了呆,兇惡的臉變得木然起來,徑直走向門口,上了車,起步飛速,片刻就消失在夜色裡。
魅魔之惑,並不比點石成金要節省多少魔法。
一經使出,來不及去看那建華會不會直接撞死,張揚就感覺到了體內的不同尋常。如同兩個絕世高手正在自己的身體裡決鬥——又或者不是身體裡,而是靈魂裡。
“弟,你……”瑤瑤凝眉看着張揚,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已經意識到了張揚絕不僅僅是會“預測未來”那麼簡單,然而,她卻忽然多了一絲懼色。雖然同樣痛恨建華,但她不覺得就該把建華給殺掉。其罪不至死吧。100碼的速度撞門上,那還能有命在?
眼前這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竟然心狠至此?瑤瑤不想責怪張揚什麼,也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張揚的狠辣,可一旦心中有了這樣的念頭,又豈是可以輕易的自欺欺人的忘記的?
“這種人,死了大概也……”張揚閉上了眼睛,他猛然發現,在要瑤瑤開門之前,張揚不過是想狠狠地把建華暴打一頓就行了,即便是建華露出猙獰,他也不過是想要把建華弄成生活不能自理一段時間,絕對沒有想過要他死。可是話一出口,竟然不由自主的讓建華去死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動了殺心的。
忽然,張揚想到了吉爾丹。這個嫉惡如仇的傢伙的精神詛咒,難道已經可以不知不覺的影響自己的行爲了嗎?!
張揚心中一驚,來不及爲自己很可能即將不再是“自己”而後怕,就突然感覺到胸腔裡猛然一熱,喉嚨處一陣發鹹,嘴角,一滴鮮紅的血就流了出來。身子晃了一下,站立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瑤瑤及時伸手過來,臉色慘白的瞪着張揚,“弟!你……”
“沒事,我休息下。”張揚努力擠出一句話。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的狀況不是醫院裡能解決的,也就不想讓瑤瑤折騰了。
瑤瑤哪裡肯這麼做,一把抱起張揚,踉蹌着就往外走,直到張揚努力抓着門框,瑤瑤才知道張揚心中有數,不去醫院也不是腦子發昏,也便作罷。抱着張揚,讓他躺在牀上,瑤瑤攥着他的手坐在一旁,額頭上大汗直流,神情急切。“弟,還要什麼?你說話啊。”
“別急,別慌……”張揚安慰了一句,有氣無力。他希望體內的魔力能夠儘快穩定下來,可他也知道,現在的安納爾,一定在努力讓黑暗力量取勝,讓自己徹底變成他的傀儡吧。也許,真的沒救了。
忽然,一滴水珠滴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張揚睜開眼,看到了滿臉淚珠的瑤瑤。瑤瑤抓着張揚的手,幾乎要把他的手給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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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我怎麼幫你啊,弟……”瑤瑤低聲抽泣着,無助的輕聲呢喃。
張揚微微一笑,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他覺得自己很可能快要死掉了。
……
肖恩從來沒想到自己最先做的事情,竟然是幫張揚找救兵。
一個地球人的死活,肖恩根本不在乎。但他絕對不願意看到《銀書》被毀,更不願意看到傳說中的曾經叱吒風雲的黑魔導師安納爾復活——當年安納爾和他的十二黑翼掀起的腥風血雨,不過剛剛逝去不久,那曾經的一切,仍然歷歷在目。所以,他不得不救下張揚。讓張揚活着,是爲了讓安納爾繼續死亡。
這些年來,肖恩也長高了。現在的他,喜歡在自己的臉上罩上一塊兒紅領巾。這紅領巾,是王琪送給他的。肖恩原本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不過後來發現這紅領巾用來代替面紗也挺合適,而且紅色的面紗,比自己之前的黑色面紗更新鮮一些。所以,他養成了拿紅領巾當面紗的習慣。他覺得,這鮮紅的顏色,很適合毫無人性的殺手佩戴。不過,王琪說紅色的面紗配上自己這件白色體恤衫和緊身牛仔褲很不協調。
肖恩覺得王琪的審美觀有問題。
他認爲自己的這身打扮很養眼,很有殺手的冷漠和殺伐氣息。
肖恩很快就來到了惡魔屋之外,他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也不敢再靠近了。他知道,魅魔和夢魔很可能會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想徹底在她們面前隱藏氣息,或者還需要一段時間。肖恩也不在乎,他只是冷冷的開口說話:“張揚快要被安納爾拿下了,你們不去幫忙?”說罷,肖恩便迅速撤離。他可不想被惡魔盯上。
在街上晃了一圈兒,肖恩忽然覺得非常不痛快。他聽人說過,暗殺者很容易患上一種奇怪的心理疾病,在非戰鬥時刻,變得暴躁易怒,變得歇斯底里……這一切,都是因爲長期的壓制本身的氣息和性子所導致的。
他不想改變什麼,在選擇暗殺者這條道路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變得很討人嫌。所以,他不在乎,甚至願意選擇放縱自己的歇斯底里和莫名的暴躁易怒。
忽然間,肖恩想到了那個害得自己屁顛兒的跑到惡魔屋當斥候的男人來。
肖恩覺得他很該死。
順着農貿路,一直往前走,肖恩找到了那個撞車的建華。建華的運氣不錯,車上的安全氣囊救了他一命。不過,他還是趴在方向盤上昏迷了。
肖恩從自己腰間拔出了一把摺疊刀。這把刀買了很久,還沒有用過。看一眼建華,肖恩視線下移,嘴角勾起的瞬間,手起刀落。
慘叫聲驚天動地,劃破了整個夜空。建華捂着血淋淋的褲襠,從因爲碰撞而變形的車上滾下來,滿地打滾兒的哀嚎着。
肖恩覺得自己的心理可能有些變態了,竟然選擇了閹掉這個男人的做法,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直接殺掉他。
……
張揚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合衣躺在牀上,渾身痠疼,彷彿散了架一般。
一隻白嫩的小手搭在自己胸前,女孩兒特有的幽香鑽進鼻孔。張揚舒服的吸一口氣,微微轉頭,看到了熟睡的瑤瑤。愣了一下,張揚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瑤瑤輕輕哼唧一聲,搭在張揚胸口的手忽然往下劃去,直接放下了張揚胯間。張揚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腰帶被解開,拉鍊也拉開了,內褲更是被褪了下去。瑤瑤的手,自然正好放在了自己的敏感所在。
瑤瑤捏了兩下,好像在把玩什麼好玩兒的東西。只是這麼兩下,那好玩兒的軟軟的玩具,就變了狀態。
“嗯?”瑤瑤眉頭輕輕的擰了一下,似乎是醒了過來。又捏了兩下,再上下摸摸,擼擼,之後停頓下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手裡的東西,嚇得趕緊把手抽回來,再條件反射一般滿臉通紅的看向張揚,發現張揚正閉着眼睛睡得香甜,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瑤瑤看了看自己的手,臉上發燙。凝眉看看張揚的臉,再看張揚的下身,瑤瑤慌了。
她發現張揚衣不遮體,也意識到綜合多種因素和狀況來看,自己顯然很像是趁着張揚熟睡而推掉了他的褲子的罪魁禍首……
人在發現自己犯了錯之後,第一反應往往不是認錯,而是找各種藉口否認自己錯了,不管有沒有人指責自己錯了;如果行不通,那就想辦法遮掩錯誤,讓別人不知道;如果遮掩不了,那就想辦法推卸責任,把錯誤的責任推給別人;如果行不通,那就想辦法惡人先告狀;如果再行不通,才考慮或多或少的意思一下的表示自己錯了但堅決不道歉或者認錯。人往往如此,由人組成的集體也往往難以避免這樣的狀況發生。一個人這麼做,是正常的人性反應。一個集體這麼做,那就是寡廉鮮恥了。一個集體要是幾十年如一日的這麼做,那就無法逃脫被後人嘲笑的命運了。
瑤瑤只是個普通人,自然也難以逃脫人性的束縛。所以,瑤瑤最後認爲,自己應該首先偷偷的把張揚的衣服給穿好,把事情遮掩。之後她又想到,給張揚穿衣服的時候萬一驚醒了他,那就麻煩大了。所以,或者可以惡人先告狀,指責張揚睡覺不老實亂脫衣服?
這麼做,好像有點兒可恥。
瑤瑤凝眉苦臉,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大問題。
她只是在考慮着眼前的問題,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好像一點兒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