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修改過一次時間設定,前面工資給忘了改了,現在修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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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月1日,捷克斯洛伐克正式分裂。
1993年4月1日,李小龍之子李國豪死於槍擊。
1993年6月30日,世界著名搖滾樂隊Beyond的團長、主唱兼吉他手黃家駒與世長辭。
1993年還發生了許多大事,張揚唯獨對6月30號這一天記憶猶新。不是因爲他是黃家駒的粉絲,而是因爲,就是這一天,不僅前二嬸終身難忘,二叔張錦也是終身難忘。張揚記得,自從1993年的6月30號之後,每逢過節,每逢自己生日,以前一直不大待見自己的二叔就會給自己買來許多禮物,與父親張賽交談時,還會聲淚俱下的說:“多虧了大侄子,不然我這命該有多苦。我早該跟她離,就是沒那種……”
後來,“前二嬸”每每跟張揚和旁人提及自己的婚姻,總會充滿悲愴的說:“那是1993年最讓人心痛的一天,那一天,黃家駒死了,我沒了老公……”第一次聽到她這番話的人,往往會誤以爲她是黃家駒的老婆。
爲了二叔的幸福,也爲了自己拿下秦璐一雪前恥,張揚從家裡的小院中跑出去,一直跑向當年“前二嬸”不止一次的描述過地方——平原路與西關街路口.交叉點往南一百米的那個破舊的小公園。
事實上,前世的張揚並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會去那裡玩,三歲多的年紀,很多事情會不記得。甚至對於1993年的許多事情,張揚都不是很瞭解,就像那個年代之前沒幾年出生的八零後,對90年代的事情,基本都無法回憶完善。
直到現在從頭來過,張揚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這樣的年代一個月收入共計近三百塊,除去日常消費,還能攢個兩百多,是很富裕的也很難得的小康日子了。遺憾的是要不了太久,一直身體就不太好的爺爺病重,以至於拖累的張揚一家的小日子越來越艱難,而且,工廠的不景氣,也愈發加劇了張家的生活困境。以至於在張揚的記憶中,他的童年從來都是很貧苦的,以至於對父親自誇般每每提及自己當年,總說“當初咱一個月兩百多工資,小日子過得……”之類的話,沒有任何認同感。
張揚一路撒開了小腳丫子順着背街往那破舊小公園跑,路口拐彎的時候,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孩子。
那孩子哇的一聲,被張揚給撞倒在地。
張揚也嚇了一跳,連忙扶起他,口中忙不迭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待扶起他,轉身就要繼續往前趕路。
“站住!”那孩子忽然衝着張揚大叫了一聲。
張揚一怔,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對不起就完啦?!”那孩子怒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吧?敢撞老子?!”
張揚更加發怔了。他只是覺得奇怪,一個看起來跟自己年紀大小差不多的孩子,怎麼張口一副流氓口氣?而且這流氓用語,顯然不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能夠說的出來的。眼前這個小男孩兒,長得水靈水靈的,一看將來就能長成一個帥哥。因此,張揚看他很不順眼。張揚看到任何一個比自己帥的男人,都會打心眼兒裡嫉妒!恨不得暗地裡詛咒對方很不幸的被人潑硫酸。當然,是在對方得罪了他的情況下才會如此惡毒的詛咒人。
作爲一個重生者,張揚推己及人,覺得眼前這個小傢伙很可能不簡單。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是不是?!”小男孩兒還真橫,瞪着張揚,道:“瞧你那熊樣!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張揚深吸一口氣,撇嘴道:“白癡。”說罷,轉身就走。他實在沒興趣跟一個自以爲是的白癡廢話。
“嘿!好小子!你完了!你會後悔的!”小男孩兒顯然氣的夠嗆。
張揚撇着嘴回頭無所謂的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張揚就愣住了,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那小男孩兒雙手高高揚起,一臉狠辣神情,口中兀自說着:“變身魔法!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咕嘰——變!”一聲“變”字吐出,小男孩兒雙手放下來,衝着張揚,打出了一個詭異的手勢。
張揚眨巴着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動漫害死人啊!這孩子,八成被動漫毒害了。什麼狗屁變身魔法……
哎?不對!
現在是1993年,別說日系動漫打入國內的還很少很少,在這北方省小城市這個窮的鳥不下蛋的地方,誰家有臺電視,那就很不錯了,受動漫毒害?那更不可能了。——張揚家裡就很不錯,有臺黑白電視可看。
“哇哈哈哈!”小男孩兒誇張的笑了起來,“小子!看看你小雞.雞還有沒有了!哈哈哈哈!敢罵老子,老子就把你變成女人!哈哈哈!”
張揚也是神經了,還真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褲襠。
小雞.雞還在。
“真是白癡。”張揚又脫口罵了一句。
小男孩兒一愣,眨了兩下眼睛,嘴角一抽,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褲襠裡。一摸之下,小臉兒唰的一下白了。嘴顫抖着癟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張揚。
張揚愣愣的看着小男孩兒,看着他的嘴巴越來越癟,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哭!哭!嘿你倒是哭啊!
小男孩兒要哭不哭,害得張揚都想替他哭了。
“哇!”終於,小男孩兒大哭起來。抹了一把臉,小男孩兒轉身就跑,一溜煙兒就跑進了衚衕裡。
張揚鬆了一口氣,又愣了好大一會兒,正要繼續做正事,猛然想到:“哎?不對!這小子……這附近的小孩子我都認得,怎麼不記得見過他啊?!”心下好奇,再想想小男孩兒的怪異舉止,張揚遲疑片刻,小心翼翼的順着衚衕往前走。
走到衚衕拐角處,忽然聽到一陣嘀咕聲,張揚趕緊屏氣凝神,停下了腳步,偷偷的把腦袋往拐角處露出來張望。
只見前面不遠處,剛纔那小男孩兒一手捂着自己的褲襠,蹲在一堆旁邊蓋房子剩下的石子兒堆邊上,癟着嘴巴,一邊抽泣一邊嘀咕,“不對啊!怎麼可能!變身魔法怎麼會作用在我自己身上呢?難道是《銀書》的問題?還是說地球上不適合魔法生存?”嘴裡嘀咕着,小男孩兒猶豫了一下,舉起一隻手,又輕聲嘀咕:“點石成金,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咕嘰——變!”說着“變”,手指指向了石子兒堆。
“爽爽!爽爽!”衚衕最裡面,一扇門打開,一個少婦從門內走出來,笑呵呵的朝着那小男孩兒招手,“小寶貝兒,怎麼一眼看不到你又跑出去了?快回來,媽媽包了餃子,你要不要吃啊?”
這個少婦,張揚倒是認得。她叫朱婷婷,她的老公鄭前和張揚的父親張賽在一個工廠裡上班。據張賽沒事兒時跟張揚所言,鄭前結婚的時候,張賽還借給了他不少錢。鄭前的名字取得不錯,可惜總也掙不到什麼錢,家裡老母一直重病纏身,家底兒都花光了。他們夫妻倆又似乎有不孕不育症,結婚二十多年都沒有孩子。——當然,1993年的今天,鄭前夫婦結婚才一年。在張揚的印象裡,鄭前一家人似乎總是一副苦瓜臉模樣。
“哦。”小男孩兒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跑到了朱婷婷的面前。朱婷婷大笑了一聲,一把將小男孩兒抱起來,“哈哈,寶貝兒子!吃餃子咯。”說話間,抱着那小男孩兒進了門裡,把門關上了。
張揚嘴裡嘁了一聲,有些納悶兒,“怪了哈,他們不是沒孩子嗎?怎麼……結婚才一年,怎麼就多出了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啊?這小子……有古怪!”想了一會兒,張揚又來到了那石子堆邊上,低頭一看,又是一愣。
灰色的石子堆裡,竟然有一顆石子兒是金色的。
彎腰撿起來一看,張揚目瞪口呆。
“金……金子?!”
還是石子兒形狀,不過,確實是金子。
那麼大一塊兒金子,在1993年這個年代,可是一筆數目不菲的財富啊!
張揚的小心肝兒不由的突突突突的跳了起來,轉頭看了看鄭前的家門,想了一下,轉身就跑。
跑出衚衕,張揚猶豫了一下,把金塊兒裝進口袋裡,轉身繼續去辦正事兒。
不過,他的心思就不太平了。
“地球……魔法……淫書?淫書跟魔法還有關係?老子看的淫書也不少,可也沒學會什麼魔法不是?這小子不是地球人?”想到自己莫名的穿越的事情,以前不信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的張揚心裡也二乎了。腦子裡胡思亂想着,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穿越絕非偶然。
“難道說是大人物鬥法,把自己給連累的穿越了?”張揚想着想着,伸手進口袋裡,摸了摸那金塊兒,忽然一愣,又摸了摸褲襠,發現小雞.雞還在,鬆了一口氣,又一想,不由賤笑起來:“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變大魔法……”
“哎?!不對!自己淨想好事兒了!那小子脾氣惡劣!自己還得罪了他,今天沒有被變成女人是僥倖,萬一……說不得,以後得離他遠點兒!”想着想着,張揚又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爽爽?爽?鄭爽?爽個屁!怎麼起個名字這麼……呃,好像後來有個演員也叫鄭爽來着……”
“你爽你的,求人不如求己,我還是老實練我的《鐵襠功》,拿下秦璐再說吧。”張揚打定了主意,一溜煙兒跑到平原路邊上的破舊小公園,果然看到二叔張錦正躲在他那輛破舊的二八自行車後面,跟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磨磨唧唧。
“哎,有種。離家這麼近,也敢亂搞。好歹找個遠點兒的沒人的地方嘛。”張揚心裡嘀咕着,轉身往家跑去。
二叔張錦的家就跟張揚家隔了一條街,張揚跑到二叔家,正好碰上二嬸從院裡走出來。手裡還拿着毛線團兒和織針,正在打毛衣。
“小兔崽子,跑這麼急幹什麼呢?被狗攆啦?”二嬸說話一向如此刻薄。
張揚呼呼的喘着氣,說道:“二嬸兒,我看到二叔在那邊的小公園裡跟一個女人親嘴兒呢。”張揚指了指平原路小公園的方向。
“啊?!”二嬸兒吃了一驚,“狗日的,你沒胡說吧?”
“沒有啊。”張揚委屈的說道。
二嬸兒“哎呦”一聲,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大罵:“狗日的張錦!老孃宰了你!”
張揚看着二嬸兒甩着大屁股奔跑的背影,罵了一句“你才狗日的”,溜溜達達的往家走。他原本在以前,對二嬸兒多少還有點同情心,覺得一個女人被丈夫給甩了,確實挺可憐的。不過後來跟二嬸兒接觸的多了,那點兒同情心也就蕩然無存了。
當然,儘管二叔張錦對他不錯,他對二叔也沒什麼太多的好感。在他看來,“你不喜歡人家,就別跟人結婚,結了婚,就別亂搞,想亂搞,就先離婚。最噁心的就是包二奶、搞婚外戀的!”自己一個女人都沒碰過,看到那些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張揚就嫉妒的牙根發癢。
回到家,正在做飯的奶奶在廚房裡問張揚:“揚揚,上哪玩去了?別亂跑啊。”
“沒有啦。”張揚隨口答應了一句,回了自己的小房間裡。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二叔和二嬸就會吵吵鬧鬧的回來,然後再去辦離婚手續了。
據鄰居們的笑談,當時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下班了,不給半手續,二嬸兒在民政局門口鬧到了天黑,當然,也只能在第二天辦手續了。
只是,張揚左等右等,沒等到兩人大吵大鬧的驚動四鄰,卻等來了罵罵咧咧的二嬸兒。二嬸兒一進門兒就破口大罵:“小兔崽子,狗日的你給我出來!”
張揚和奶奶正在吃飯,聽的二嬸兒的叫罵,不由的吃了一驚。奶奶更是急忙站起來,迎了上去,“花兒,怎麼了這是?”奶奶一向挺怕這個彪悍的二兒媳婦的。
二嬸兒一把推開奶奶,瞪着張揚邁步進門兒,指着張揚的鼻子大罵,“狗日的屁大點兒就不學好,跟老孃胡說八道是吧?害的老孃跑掉了一隻鞋!”
張揚一手拿着筷子,嘴巴里還含着沒有下嚥的饅頭,看着凶神惡煞的二嬸兒,愣住了。
奶奶嚇壞了,“哎呦花兒,有話好好說,別嚇着孩子!到底咋回事兒啊?”
二嬸兒怒道:“咋回事兒?!這小兔崽子跟我說張錦在外面跟一個女的親嘴兒,我慌着跑過去一看,屁啊!張錦在修車攤兒修車呢!娘!你說說!這小子纔多大點兒,怎麼就學會撒謊了?長大了還得了?不行!我得替我嫂子教訓教訓這小子!”二嬸兒越說越氣,把剩下的唯一的一隻鞋子脫了下來,要打張揚。
幸虧奶奶及時拉住,二叔張錦也跑了過來,才把二嬸兒給勸了回去。
張揚愣了半天,直到奶奶唉聲嘆氣的勸他吃飯,他纔回過神兒來。
“嘖嘖嘖!這事兒辦的!”張揚心中苦笑,“肯定是因爲被那個什麼狗屁鄭爽給耽誤了時間?又或者自己把鐘點兒記錯了?反正啊,時間沒把握好,二嬸兒沒有捉姦捉雙,被二叔給懵過去了。”
這就是弄巧成拙吧?
吃過飯,回到房間裡,張揚躺在牀上,思量半天。“得,記得當初崔燕說過,她跟秦璐在一個小學上學。嗯,對!實驗小學!說不得,自己要改變計劃!在秦璐上小學的時候就給她的心靈造成巨大的傷害和陰影!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是不是太卑鄙了點兒?
張揚抓了一下頭髮,想着,“管他呢,先拿下那隻天鵝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