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別以爲我不會殺你

中午放學,張揚走出校園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學校門口對面那間小店面門口的魅魔。這個惡魔首領之一,眼神都火辣辣的,好像要把張揚生吞活剝了一般。寒風儘管刺骨,跟魅魔的眼神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張揚警惕的走出學校很遠,不見魅魔跟來,這才稍微鬆一口氣。不過,即便放假在即,可每天都要跟魅魔見面,也着實讓張揚有些不太習慣。

總該想個辦法對付她。

吃過午飯,張揚沒有急着去上學,而是在房間裡又把《銀書》弄出來查看。他很希望能夠從《銀書》中得到一些制服魅魔的信息,卻又怕再放出來其他的惡魔從而雪上加霜。《銀書》捧在手裡,卻呆了許久,也沒決定要不要打開來看看。

張揚承認,自己確實有些優柔寡斷的毛病,面對重大的事情,往往不能乾脆利落的下決定。不是前怕狼後怕虎,就是根本不知所謂。

“要不,就掀開一頁試試看好了。”張揚心中一動,再次小心翼翼的翻到《銀書》的第一頁,原本封印魅魔的地方。看着魅魔飛走後的空白頁面,張揚吞嚥口水,連呼吸都忘記了。兩根手指捏着書頁一腳,準備掀開來看看。

張揚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恍惚間彷彿回到了前世的某一年。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張揚偶然間得到了一本據說很黃很暴力的小說。第一次看那樣的東西,張揚也是這般緊張、興奮、後怕、擔憂……

一點點的掀開,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書頁上,甚至連字跡都沒有,只是空白一片。

“這……”張揚有些納悶,輕輕的用手觸及書頁,忽然就看到書頁上泛起白光。張揚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拿開。不過,沒有感到任何不適,似乎還有一些舒暢感覺,猶豫一下,也就沒有繼續拿開了。

張揚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一股特別的感覺流遍全身的舒暢,渾身的毛孔都好像舒張了開來。真真是神清氣爽,好像年輕了十歲……哦,應該說是好像精神了十倍。

這白光也只是亮了不久,也就黯淡下來,最後消失不見。

白紙仍然只是白紙,什麼也沒有。

張揚攤開手,猶豫了一下,握起拳頭,竟然就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力量充斥着全身,雖然這力量也不是那麼誇張的感覺強大,但相對於還有些天才到七歲的張揚而言,這力量也就顯得很大了。

“這是……”張揚呆了許久,猛然間醒悟:“惡魔的力量!”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跟第一次見到魅魔,她要殺自己的時候顯示出來的力量的感覺相同。這個感覺,應該就是所謂“氣息”了吧。

張揚覺得自己好像撿了個大便宜。這《銀書》似乎並不像鄭爽和蘇雅她們說的那麼簡單。雖然不明白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自己確實得到了好處。只是不知這惡魔的力量被人類吸收,會有什麼害處沒有。好在現在來看,張揚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甚至,他覺得自己現在使用“魅魔之惑”的話,應該會更有效果。

至少,張揚發現自從獲得了這股惡魔的力量,他對“魅魔之惑”竟然有了莫名其妙的“瞭解”。這感覺,就好比自己變成了強姦犯之後,立刻就無師自通的瞭解了被人叫做強姦犯的奇妙感覺一般。

“揚揚!”奶奶在外面喊,“還不去上學,這都幾點了!”

“噢。”張揚應一聲,收起《銀書》,出門上學。

正是午時化雪時分,路上泥濘,行不多遠,張揚的鞋子也便溼了一些。不過,他卻渾不在意,有些享受一般感受着身上那股力量。行至村口,看到那石磙,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夠一拳把它砸爛。

這種信心膨脹的感覺,猛然間讓張揚感覺有些危險。

路過一灘積雪化成的積水處,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臉,怎麼看,都感覺有些欠揍一般的囂張。

趕緊收斂了得意神情,走到學校門口,張揚卻又忽然被人叫住。

魅魔盯着張揚,就在那店面門口站着。她兩隻手垂在兩側,都握成了拳頭,眼神中盡是怒意,牙齒緊咬在一起。很顯然,魅魔很憤怒。她緩緩走向張揚。

張揚遲疑了一下,打消了逃跑的念頭。總歸是早晚要面對,見了就跑,也不是長久之計。自己今天又意外的得到了一些力量,張揚也就信心膨脹的想跟魅魔交交手了。

魅魔一直走到張揚面前,才停下來,仍舊用憤怒的眼神,低頭看着比自己矮了很多的眼前的小屁孩兒,沉聲怒道:“你偷了我的魔力!會付出代價的!”

“呃……”張揚自然明白魅魔的意思,乾笑一聲,道:“是它們自己跑進我身體裡的。”

“那你還給我!”魅魔說。

“想得美。”張揚道。

“你……”魅魔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該拿的。作爲一個魔法師,起碼的道理應該懂。你拿了我的魔力,這是不對的。在魔法界,這是觸犯法律的。”

張揚仰頭看看天,發現太陽在東南,顯然不像是從西邊兒出來的。看着魅魔,他覺得很好笑。一個惡魔,竟然跟自己講起了道理和法律。這是不是太扯淡了?

越是如此,張揚反而越是不怕了。張揚不是傻子,看情況猜也猜出魅魔很可能不好對自己下手。轉念一想,又忽然明白了。自己一死,《銀書》裡的其他惡魔會死,封印的魅魔的魔力也會消失。所以,魅魔不會殺死自己。但這並不能說明她不會想辦法把《銀書》搶走。所以,還是小心爲妙。

想通了這個關節,張揚正要轉身走人,卻忽然又聽到魅魔陰森森的說道:“別以爲我不會殺你!”

張揚回頭看她。

“有些東西,該捨棄的時候,我也不會留戀。”魅魔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傳來一般冰冷。“要殺你,我不需要親自動手。吉爾丹封印,對不是惡魔的生物,沒有任何用處。”魅魔以爲鄭爽或者蘇雅她們已經告訴張揚“惡魔怕封印”的事情了。魅魔說罷,便回了店面裡。

張揚心中警覺,進了學校。

上課的時候,張揚仍舊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魅魔的話,更是心中擔憂。畢竟,沒有經歷過魔法師之間的爭鬥,對於那殘忍場面,張揚也僅限於幻想。他甚至悲觀的想到了萬一自己被魅魔殺死,家人痛苦的神情。

想到此,張揚又看向同桌王琪。很想求她幫爺爺治病,只是想到她曾經刻薄的拒絕,張揚又遲疑起來。知道最後一堂課快要結束的時候,張揚才下定了決心,對王琪說道,“王琪,你……”說着,張揚猛然想到“魅魔之惑”,心中一動,立刻使出了這魔法,並輕輕說道:“你要幫我爺爺治病。”

張揚發現在自己使用魅魔之惑的時候,王琪的眼睛微微紅了一下。略微一愣,張揚才明白,王琪的眼睛紅了一下,很可能是倒映了自己的眼睛的紅色。

“嗯……”王琪微微一怔,眉頭一擰,問:“好的。”

張揚看一眼王琪,發現她又轉頭望向講臺,心中激動莫名。看王琪神情,似乎已經被自己的魅魔之惑影響了。自己只要帶着她回家,讓她幫爺爺看了病,自己也就又圓了一個心願了。

想起前世,爺爺久病不治,最後鬱鬱而終的悲慘,張揚就忍不住眼睛溼了。重生一次,即便如同前世一樣碌碌無爲,但卻能讓自己的親人活的更好,那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之前因爲魅魔帶來的些許煩心,也被這喜訊給衝的淡了。張揚倒不是不怕死,只是心頭少了爺爺的病這個負擔,猛然間感覺輕鬆了一些而已。“只要幫爺爺治好了病,自己就可以專心對付魅魔。等解決了魅魔,自己就可以安心的過小日子了。”想到充滿希望的未來,張揚的心情就如同天上的太陽一般,洋溢着溫暖和煦。

離下課時間也不過只剩下三兩分鐘,可張揚的心卻早已飛回了家裡。屁股都粘不到凳子了,隨時準備衝出教室,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此時很有些孩子氣。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鈴聲響起,張揚呼出一口氣,儘量保持冷靜淡定,正待對王琪說話,王琪卻自己站起,道:“我們走吧。”

張揚微微一怔,“好,走!”說着,背起書包就往外走。

“書。”王琪提醒張揚。

張揚回過身來,整了一下,纔想起桌上的課本,竟然忘了收起。乾笑一聲,胡亂收拾了,這才與王琪一起走出教室下樓。兩人結伴走出校門,又往西而行。

行了約莫三五十米,王琪忽然停下腳步,呆呆的站住了。

張揚走的正急,多走出去十多步,才發現王琪沒有跟來。吃了一驚,張揚趕緊停下,回頭看到王琪站在後面看着自己,不由問道:“怎麼了?快走啊。”

王琪眉頭一擰,問道:“上哪?”

張揚心中一個激靈,心中暗叫不好。

王琪又道:“奇怪,我怎麼會在這裡。”說罷,狐疑的看着張揚,顯然認定是他搞得鬼。

張揚明白,這是魅魔之惑的效果消失了,趕緊再次對王琪使用魅魔之惑。可沒等張揚念出自己想要的心理暗示,王琪卻好似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般說道:“真是奇怪。”然後轉身就走。

張揚愣在當場。“看來這魅魔之惑使用一次之後,要隔一段時間才能使用第二次了。嗯……應該是中了一次魅魔之惑以後,會產生一定時間的免疫。而且,或者因爲自己能力不濟,魅魔之惑的效果時間也太短了吧?”

正當張揚遺憾又納悶的時候,忽然看到從學校那邊方向疾馳過來一輛破舊的125摩托車。騎在摩托車上的中年男人,竟是直勾勾的盯着張揚,車子前進的方向,很明顯也是直衝着張揚而來的。

眼看到此,張揚當真大吃一驚。

走開沒多遠的王琪看到這摩托車從自己身邊疾馳而過,厭惡的回頭看一眼,發現摩托車的方向所指,也是一怔。

“你媽!”張揚低聲咒罵一句,很懷疑是不是魅魔搞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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