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就是一團毛球
她終於在葉若柔的無下限狂燥中爬起來了,差點就命喪石榴裙。只是現在這樣子也就半條命而已,可憐的她從來都是比較不走運的,而葉若柔完全是遇上了這個神一樣的奇葩才接二連三的完美失控。
很明顯脖子扭到了,沒有扭斷,也沒有嚴重到死去活來的感覺。真的想飛身上來把她踢到馬路上給車撞死,結果柯羽盈連連不斷地叫痛,讓她還有是點怕自己要開車去醫院,又會是精神病院,暫且就饒她一命。
車又重新啓動,出於人性的善良,又是出於某種恐懼,葉若柔儘量不在這種情況下惹到她,剛纔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
“你不要一直看着我。”手着方向盤,右邊卻涼嗖嗖的,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側臉受到了非常不好意地猥瑣。
誰想看你,誰想看你啊,柯羽盈悲從心來。她的脖子扭得很不要臉,爲什麼就是向左扭呢。弄得她像只呆頭鵝傻乎乎地看着葉若柔流線優雅的臉,還有剛纔一度令她心跳加帶的某神器。
委屈地撇撇嘴,試圖解釋清楚,往往解釋最容易暴露或者帶來些識解,僵着腦袋,悠悠地說:“對我又沒有吸引力。”
說假話會遭雷劈的,源於不可推翻的生理反應,臉紅過的柯羽盈在心中默默地求雷公雷母給點薄面。
真倒黴,開開心心地出次門,想要大整這個麻煩女人,結果事情卻變得這麼糗。葉若柔心有不甘:“你叫我追公交車幹什麼?”
同一時間,兩個人都看到那個數字從眼前溜過。柯羽盈像根木頭一樣,嗓門卻不弱,激動地指揮:“快快,跟上它,跟上它。”
人的本能反應,就是在別人崔得越緊的時候越失去自我意識。騙子常用的技巧就是崔促,如果遇到像類似於此種,突然就死命地誘導你的壞人,小心爲上。
葉若柔還沒有學到這個防騙小常識,她上當了。尾隨着公交車,到幾個站後,明顯就超過了公交車。她才恍然自責,自己這是湊哪門子熱鬧,但不能讓柯羽盈看出自己被騙,冷着作掩飾:“你再不說跟着它要去哪裡,我就回去了。”
柯羽盈很艱難地轉了轉身子,使視線對向擋風玻璃,像個木偶,葉若柔卻覺得很有趣,此前產生的厭惡感很快煙消雲散。她還是頭一次跟車,倒想看看這個柯羽盈有什麼把戲好玩。
“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啊。”她可不是什麼鋪張浪費的人,估計再忍耐幾天,房東就要破門而入,把自己那些破爛玩意三層樓上扔下。這事柯羽盈見多了,場面宏壯。棉被像朵急速着地的筋斗雲,大撂的線杆上撲騰會,就又毫無美感地飄落。
還有衣服,鞋子,房東可不是什麼社會三好公民,她只想做好一個敬業的房東。東西一鼓腦盤點完了,她還會探在腦袋罵街。殺雞敬猴的效果確實很不錯,這不,柯羽盈估摸着大晚上的,小巷子裡,伸手只能看見個巴掌,是個趁機溜的好日子。
何況有專車的話,逃跑的速度會快很多。三十六計,唯上策百試百靈。車拐進黑幽幽的巷子,兩三盞路燈孤零零地樹在林立的出租房層間,說是路燈,貼切點更像二樓住戶的夜明燈。直接被搶去半邊光的感覺。
葉若柔幾乎都是在豪車上經過這些地方市井,每一次這麼黑暗的呈現在眼前,她感覺周身陰森森的。
恐怖來源於想像,葉若柔很猶豫要不要一起下車。柯羽盈可沒想邀請她上去,自己艱難地託着脖子往車門往扭,看着被自己磨得有些萎縮的漂亮鞋子,宛惜55o元的同時,她又很開心一會就可以換雙運動鞋,不用再水蛇一樣扭了。
柯羽盈從車頭走過,僵直着脖子,在昏暗的光線下,和傳說中的遊魂**不離十。她緩慢地走出幾步,又幽幽地轉過頭:“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偶爾發發狠話,這個葉若柔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柯羽盈卻還是有些擔心她會跑掉,那樣的話,她的小命就註定要被房東蹂躪了。
終於開了車門下來。葉若柔納着臉走前去,柯羽盈小小地吃了一驚,高高在上的潔癖白雪公主難道是想去自己的寒舒一遊麼,僵硬地轉過身,使眼睛正常的直視葉若柔:“你這樣是想跟我一起上去嗎?”
“關心一下員工生活,反正沒事。”要不是柯羽盈脖子不太方便,她打算用兩口鹽汽水噴死這個假惺惺的大美女。你扯蛋也掉真實點的,你那樣子了叫關心員工生活。
葉若柔對於這種半官腔的話自覺有點不妥,可是爲了不獨自一個人在這烏黑的地方度過,只能硬着頭皮,厚着臉皮,踩着地皮,跟着黨的方向前進。
輕輕打開厚重的鐵門,柯羽盈做賊似地把鞋子都脫了。她主要是考慮到房東那雙堅銳的耳朵,還有自己逾期多日,這幾天是收租的緊日子。那個尖臉房東估計就做在二樓的小房間裡。房間小得只能容下張牀,但它的門卻是整棟破樓裡最時髦的一扇,因爲裝了個貓眼,爲的就是恰到好處地逮住像柯羽盈這種一說收租就沒影的耗子。
脫就脫了,由於輕輕地步進,柯羽盈只拿出手機來照明,根本沒考慮到葉若柔的感受。她還想,原來柯羽盈住的房子這麼大,還這麼講究,進門都要脫鞋的。所以在伸手連巴掌都看不清的情況下,葉若柔很友好的配合脫鞋走進去。
脖子扭不過來的狀態,柯羽盈只是作好帶頭的作用,偶爾會把手機揚到後面,游擊隊長似地指揮,快跟上。
地上鋪的是什麼,好像不是很光滑,扶手上是有雕花嗎,好鉻手。好像不太對啊,穿的是絲襪,然後怎麼感覺越走越多雜質呢。
葉若柔全身起雞皮疙瘩,只好拿伸出手來翻手機。
舉起手機的那會,她該不訪想像自己進了某個巫婆的迷宮嗎,還有,爲什麼要這麼小聲。當光照到腳下時,看不太清楚,再往下看。
柯羽盈感覺到後面的人沒跟上來,突然想起快到二樓了,還沒有告訴她要小心行事。倒退兩步,正好可以看見葉若柔正全神貫注地觀察地上的瓜子殼。
然後再看向自己那雙腳,咦,這麼配合記得沒讓她脫鞋啊。柯羽盈正要細聲問問清楚。葉若柔身上的毛根已經完全爆起。
打死她都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脫了鞋子走在垃圾裡邊,還有扶手……全是鏽,白癡一樣的她還以爲是雕花設計。
柯羽盈好像意識到什麼好果,豎起中指,腦袋還是不能轉動,一直作噓地手勢,千萬各萬別開聲啊,不然她是死定了。又得破費,給房東捉到她,免不得要吵到整棟房客來看好戲。
葉若柔氣鼓鼓要發作,對方卻一個勁地噓噓。爲什麼不早點告訴她這裡的情況,簡直就是故意捉弄。
姑奶奶,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吼起來,柯羽盈雙手合十,鞋子不斷地在兩個手間擺動,葉若柔有種牛鬼蛇神就在附近的感覺,稍稍平靜下來。
就當是歷練下自己的適應能力,身上的寒氣一陣一陣,全身被環境折騰得像要過敏一樣。已經到二樓了,柯羽盈很慶幸葉若柔比意料中的要聽話得多嗎。再上一層就ok啦。頓時有些放鬆,哇,就快到了,到樓梯轉角的地方。
像這種廉價的,破落的出租房裡呢,什麼都會發生的。比如瓜子殼這種小東西,不會動的,又比如……老鼠。
冷汗飆下來,柯羽盈倒是對四害沒啥感覺,只要它不撲上來咬自己一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是被蚊子叮個毛,在能懶得伸手打就懶得拍巴掌。
重點不在這裡,而是後面的葉若柔,本身就被折磨得渾身冷汗。結果好像有什麼大的垃圾會動,動得還挺快的。是什麼東西從樓上滾下來了麼?
手機,手機。柯羽盈原想讓老鼠快些過去,她們就可以修成正果,回到房間,迅速打包東西往下衝。
該死,她竟然拿手機想看清楚老鼠面目,不就是一團毛球麼。葉若柔已經張開了嘴巴,啊了一個音。天啊,柯羽盈實在是太害怕那個我租婆了,撲上去就捂。
“誰啊”,好在動作及時,包租婆只聽到非常短暫的尖叫,完全有點懷疑是幻覺。
手心癢癢的,提鞋的右手軟軟的。兩個再一次近距離接觸。甚至感覺到了彼此睫毛撲閃的風力,扇得人心發癢。
下邊的關門聲始終沒響,兩人就僵持着。葉若柔肯定是要反抗的,越反抗,柯羽盈就越是壓,像水藻,你越掙扎就纏得越緊。從上往下,兩人貼得越來越緊。
爲什麼這種時候總是會有口水要吞,柯羽盈突然意外地發現脖子可以自由活動了。只是包租婆到底是進房間沒有啊。
突然一聲大喝:“我就說有人!什麼時候給我交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