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趙開就在松樹林中練功,晚上則是和洪七公兩人一起喝酒談天論地,說些武林軼事。這種日子一直是持續了三十多天,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該是到分離的時候。
這天清晨,松樹林中,衆人像往常一般在練功。
洪七公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這三個年輕人,覺得很是欣慰,不由嘆道:“三個小娃娃,咱三人已相聚了一個多月,這就該分手啦。”
趙開三人連忙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齊走到洪七公面前。
穆念慈說道:“七公你真的要走了啊。”話語之中滿是不捨之情。
黃蓉則是鬼機靈,俏皮說道:“啊,不成,我還有很多小菜沒燒給您老人家吃呢。”
洪七公拿起葫蘆放到嘴邊拼命的灌了幾口老酒,笑道:“天下沒不散的筵席,卻有吃不完的菜餚。老叫化一生從沒教過人三天以上的武功,這一次一教教了三十多天。你這小丫頭就別打這些鬼主意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你趙大哥便已經是把降龍十八掌學全了,憑他的悟性以及根底,我再教下去,唉,也沒什麼好教的了。最後就是希望你們三人都是能夠珍惜眼前人,年輕人喜歡,就要敢於去追求,不要等到和老叫花子這般年紀了,纔在這裡枉自嗟嘆。”
“多謝七公,別的話我也不說了,望各自珍重!”趙開伸手接過洪七公手裡的葫蘆同樣是猛灌了幾口,讚歎一聲。“真是好酒!”
黃蓉和穆念慈倆人本是不喜喝酒的,不過今日分別,觸景生情,同樣是學着趙開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
“你小子就是對我脾氣,好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江湖再見吧。”
這聲音還在松樹林中迴響,可人卻是早已消失無影無蹤了,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七公這人當真是灑脫不羈。”趙開看着洪七公離去的方向,說道。
“趙大哥,我們現在可以比試一場嗎?”這時穆念慈突然是看着趙開開口說道。
“比試,恩,也好啊,順便也可以檢驗一下這一個多月的學習成果。”趙開回過身來,看着穆念慈笑道。
“好啊好啊,我也要參加,我也要參加,這三十多天蓉兒也是沒有偷懶的喲,七公那三十六路逍遙遊拳法我已經是全部掌握,並且融會貫通了。”
“不是切磋比試,趙大哥那天晚上答應過我的,還記得嗎。”穆念慈盯着趙開的雙眼,嚴肅說道。
說實話穆念慈展現在趙開面前的一直都是溫柔、微笑的樣子,很少有今天這種嚴肅的神情。
趙開這時也終於是想起,當晚去趙王府之前確實是答應過穆念慈說回來之後要和她比試一場的約定。可之後便是遇到黑巖、沙通天、彭連虎他們的追殺,一時之間便是把這事給忘掉了。直到今天穆念慈重新把這件事情提起,趙開才總算想了起來。
“恩,記得,當晚由於事情緊急便把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之後便是一直沒有想起,
真是對不起。”趙開慚愧道,自己親口答應過別人的事情竟然忘記,這實在是不符合趙開慣有的作風。
“記起來就好,那我們今天,不,現在,就在這好好比上一場吧。”穆念慈嫣然笑道。
趙開擡頭看了一眼穆念慈,發現今天的她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有一種趙開也說不上的味道。
趙開又是重新打量了一眼,只見穆念慈亭亭玉立,雖然臉有風塵之色,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站在松樹林中,此時清風飄過,吹得松樹颯颯作響,同樣吹得穆念慈的紅裙飄揚飛舞,遮得那少女臉上忽明忽暗。
“那我們開始吧。”趙開同樣是笑了,伸手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而黃蓉此時也是察覺的兩人的氣氛好像有些怪異,早已是退到了一邊,眼中昏暗不定,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穆念慈開口說道:“比武過招,勝負自須公平。希望趙大哥不要留手。”
穆念慈見趙開點頭,便是笑着同樣是回了趙開一個“請”的動作之後,便是朝着趙開急衝過去,這是要搶攻了。
逍遙遊拳法共有三十六招,招式講究的逍遙灑脫之意,是洪七公年少是所學的一種高深拳法,後來因爲這拳法與他所學武學的門道不合,便是沒有再用了。不過這套拳法卻是再適合女子不過,穆念慈早已經是學會了這套拳法,而現在又是在洪七公的悉心教導學了三個月,已經能夠把這拳法融匯貫通。按理來說早應該學會逍遙之意纔是,不過今天趙開一看卻是發現穆念慈打的拳招全是苦澀之意,哪裡還有半絲飄逸靈動、逍遙自在的味道。
讓我們把畫面轉移到數天前。
洪七公趁着趙開和黃蓉倆人在廚房弄菜,盯着穆念慈說道:“小女娃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怎麼如今這逍遙拳法卻是越練越回去了,當年見你之時,這套拳法打的倒是頗有逍遙意味,可如今這整套拳法打下來怎麼滿是苦澀之意。我看乾脆不要叫逍遙拳法,不如叫苦哈哈拳吧。”
穆念慈深深地看了一眼廚房方向,接着低頭說道:“七公,我也不知道我這樣插在他們兩人中間到底對還是不對。最近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現在我們還年輕,三個人自然是能夠每天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玩耍,可我們總有長大的一條,我們總有一天是要結婚生子、組建自己的家庭的。”
洪七公聽後,呷了一口酒,說道:“怎麼你怕趙小子辜負你嗎,我看他的心性絕不會是個負心薄情之人,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降龍十八掌傳授給他。”
“前輩誤會了,我自然知道趙大哥不會是這種人,可我怕他到時候會爲難,或者他會爲了不讓我爲難而接受我,無論是那種情況我都是無法接受的。”穆念慈低着頭,眼眶微紅道。
“小娃娃,這世間的道理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非得要選擇的,總之只要不違本心就好了,我老叫花子言盡於此,他們出來了。”
看到趙開黃蓉出來之後,洪七公拿起酒壺喝起酒來,不再言語,而穆念慈同樣是擡起頭,堆起笑臉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