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對峙
“初次見面,卻似曾相識,這是一種緣分。”楊不易的話讓夏聰的眼神更古怪了,楊不易說話從來都不這樣,有貓膩。
“沒想到果真如此年輕,佩服佩服。”夏無言朝着楊不易拱了拱手,態度帶着恭敬,畢竟楊不易是一位超級藥劑師,每一位藥劑師都是整個大陸的財富,更別說是超級藥劑師了。
修煉界的蒸蒸日上,離不開藥劑與陣法的發展,而相比較陣法這種與修爲息息相關的,靈藥學纔是博大精深的職業,與修爲的關係很小,全憑苦心鑽研的精神和智慧。
“閣下年紀輕輕就已快踏入悟法境了,纔是讓人佩服的。”楊不易也拱了拱手。
“師傅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與陌生人互相吹捧了?”夏聰越來越感到奇怪。
楊不易一向只與熟悉了的人才會這樣,他不知不覺的就這樣聊了起來。
“雖然很不禮貌,但是不知楊兄是如何活着從毀滅之地出來的?”夏無言聊了一會兒,就說出了心裡的疑問,他本是來看看這位住在他們夏家的年輕超級藥劑師的,沒想到竟是已經死了的楊不易。
楊不易明白夏無言問這個問題的原因,因爲夏無言是從毀滅之地回來的,所以內心非常好奇,這是正常的。
而夏無言則是因爲有所懷疑,他所知道能不借助任何東西,自由活動在毀滅之地的只有那個怪物,而那個怪物的眼睛與楊不易的眼睛一模一樣,充滿了智慧,加上楊不易也是從毀滅之地活着回來的,那麼夏無言無法不懷疑這位年輕的天才藥劑師,也許就是安野。
“我當時被逼無奈下走進了毀滅之地,我那是尋死之舉,因爲我不想落入風孤雲的手中,哪怕是一具屍體。”楊不易話語中充滿了悲壯,眼裡閃過回憶之色,讓夏聰升起了怒氣,讓夏無言也被帶入了慷慨赴死,寧死不屈的情緒之中。
夏聰不能不怒,風孤雲將師傅逼上不得不尋死的絕望之境,夏聰對風孤雲的恨無限的加深,爲何他身邊的人總是被風孤雲傷害,和月就跳入了這個火坑裡。
“我被無盡的光暗混雜之力籠罩,但是這股光暗的力量卻非常的柔和,接着我看到了一個人影,隨後就好像被收入了小世界中一樣,然後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被放了出來,然後我看見了那個紫膚之人,他給了我一些東西,就回去了毀滅之地。”楊不易將與羅天佑說過的再重複了一遍,聽得夏聰幾人一愣一愣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夏聰在發着感慨的時候,夏無言則是低着頭,不知在想着什麼。
楊不易靜靜的看着夏無言,他自認自己編的天衣無縫。
“原來如此,多謝楊兄告知,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夏無言將頭擡起,雙眼平靜無波,隨後起身拱手,走出了房間。
楊不易不禁搖了搖頭。
“師傅,你爲何搖頭?”夏聰不解,這二人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楊不易迴應了一下,就閉上了眼睛。
“夏無言真是——”楊不易在內心嘆息。
“你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不經過任何人,直接告知雷太木,就說是我找他。”楊不易必須讓雷太木明天到達,否則很難有人可以比雷太木更適合作爲融血丹的使用者。
“他離我們太遠,必須經過一些人,纔可以聯繫。”夏聰想了想,沒找到別的方法。
楊不易陷入了思考,他此刻必須尋找一位備選之人。
“燕舞狂在吳家是嗎?能否把他請過來?”楊不易覺得燕舞狂比較適合,畢竟是共患難過的人,而且人品有保障,值得信任。
羅天佑與燕舞狂幾人到中州後就秘密聯繫了夏家,並讓燕舞狂親自跑了一趟,通過夏聰找到了夏明東,之後他回到了吳家,夏聰與楊不易聊天時提到過。
“可以。”夏聰直接應了下來。
楊不易爲何不公開身份?
首先是不希望風家添亂,在挑戰日之前就將楊不易推到風口浪尖。
其次楊不易在世人眼中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最好是在挑戰日由楊不易親自解釋,能作證的就是當初進遺棄神地的那羣人,他們都在夏明東的邀請名單上。
只要他們能證明紫膚人的存在,加上紫膚人生活在毀滅之地的事實,就足夠了。至於他們願不願意作證楊不易並沒有考慮,因爲他知道夏無言已經看出來了,實在不行就和夏無言傳音攤牌,夏無言一站出來,應該就會有一部分人願意站出來吧。
很快,挑戰日就已來到,此刻正是正午時分,在靈湖內一座小島上,高塔最大的第一層內,各方勢力在竊竊私語着,能來這裡的都是夏明東邀請的大勢力,極個別像是舒白與舒雪則是夏明東特意邀請跟着雷家一起來的。
舒白自然是受寵若驚,他做夢也想不到可以來到中州的中心,與各大勢力一起見證一場偉大的藥劑比試。
來的勢力有五大家族和月皇宮的月皇繼承人,和月帶隊,身後站着幾位月皇宮天人境的年輕俊傑。
在這層塔內,衆人中間空出了一塊場地,場地上有兩座石桌,石桌以極品土屬性靈礦做成,圓潤大氣,桌上放了兩套煉製藥劑的器具,這些器具透明乾淨,窗外射進的光線透過器具,閃閃夢幻。
其中一座石桌前,站着一位高大的光頭老者,老者閉着眼睛,抱着膀子,面容不怒自威。
而另一石桌則是空着的。
“好大的架子。”風家一位弟子小聲嘀咕,被帶頭的風孤雲瞪了一眼,那位弟子訕訕的笑了笑。
不過風孤雲也覺得,這年輕的超級藥劑師是不是有些太高傲自大了,他風孤雲都不敢這樣做。
少時,夏家終於來了,他們從門口走了進來,所有人的眼球都在他們身上。
夏明東神色如常,夏聰與司晴則是手心冒汗,讓他們緊張的是那位一直閉着眼睛的光頭老者。
所有人一眼掃過去,有的露出了疑惑,有的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還有人一遍又一遍的掃視過去。
夏明東帶着夏家一行人落座,結果一道聲音傳出。
“夏家來這麼遲,不知是何原因?”風孤雲站了起來,他的眼睛充滿了笑意,因爲他看到了老熟人。
“等人。”夏明東淡淡的迴應道。
“等人?不知等的是何人?”風孤雲竟然叫板夏明東,讓許多人內心凜然。
“與你無關。”夏明東眼皮都不擡一下。
“好,那說說與我有關的,我幾年前逼死了一位分宮弟子,衆位都應該記得吧。”風孤雲環顧了一週,隨後指着楊不易。
“就是這個人,他此刻還坐在這裡,活生生的,那麼他是怎麼從毀滅之地出來的呢?”風孤雲嘴角的笑容愈加的濃烈。
“他叫楊不易。”風孤雲的眼神犀利,讓在座有些人吸了口氣。
“竟然進了毀滅之地還能出來?”
“簡直聞所未聞,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許多人看着楊不易的眼光如同野獸,但也有些人內心激動不已。
比如汪培軍、冰晨封、吳大震、羅天佑等人。
也有神情複雜的,雷太木。
雷太木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楊不易迴歸本是開心的事,但是他卻沒有臉再笑。
還有笑容溫暖的舒雪,她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許多人看着楊不易,楊不易也看着他們。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被楊不易盡收眼底,雷太木、舒雪、汪培軍。
風家每一個人都在嘲諷的看着楊不易,雷家、吳家與司家則是收斂神情,冰家看着楊不易的眼神非常的好奇,或者可以說是貪婪。
冰家是一個從來不掩飾自己慾望的家族,每一個人的眼裡都只有力量,親情淡薄,弱肉強食。
和月神情複雜,楊不易終於還是出現在了中州,出現在了各大勢力的眼中。
“楊不易,你可否解釋一下呢?”風孤雲對衆人的反應非常滿意。
楊不易站了起來,將編好的那一套說出,結果卻炸開了鍋。
“簡直是胡扯。”風家破口大罵。
“你以爲當年那一位還活着呢?你把他搬出來撒謊當我們傻嗎?”
其他家族也終於有了聲音,紛紛表示懷疑。
舒雪等人心都提了起來,楊不易的活着,竟是成爲了刀尖上的肥肉。
沒有人提楊不易當初的死是誰害的,因爲在這些人眼中,根本不重要,死了沒人因此得到應有的懲罰,更別說還活着。
“夠了,你們這羣虛僞的小人,你們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兇獸,你們眼裡只有利益,難道不應該責問風孤雲嗎?”雷太木的情緒原本就非常低落,如今徹底的爆發了,他紅着臉站了起來,怒聲說道。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吳大震一揮手,雷太木臉色慘白的坐了下來,羅天佑在吳大震身後皺起了眉頭,隨後他也站了出來。
“我覺得你們在討論楊不易的事之前,先想一下風孤雲逼死同族的行爲,真的是我們修士該做的事情嗎?”
吳大震這次不說話了,畢竟羅天佑與他關係匪淺。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汪培軍等人相繼開口站了出來。
“哈哈,羅天佑你也是兇手之一,現在卻想把事情全推到我們風家的頭上嗎?”
“死了便死了,沒死也就算了,沒什麼好糾結的,我們一直都是以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活着,你們這些幼稚的言論就先放置一邊吧。”
風家與冰家開始反駁,場面一時混亂了起來。
“都閉嘴。”突然,衆人只覺渾身滾燙了起來,耳朵也像是要炸了一樣。
他們驚駭的看着終於睜開眼睛的光頭老者,沒有一個人敢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