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面容有了些變化,顯得滄桑了許多,臉頰也更瘦削,還蓄起了一臉鬍鬚,但依舊能認得出來,他是追命,崔略商。
但此時他顯露的名號是‘有影無蹤’崔各田,這不就是把他名字中間那個略字拆分開來,弄成了這化名。
等級倒是漲了很多,以風亦飛此際的等級,看他的等級標識都是近乎血紅的豔紅色。
他跟隨哥舒懶殘走了這段時間,等級還增長了不少呢。
“崔大哥啊,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崔略商笑道。
風亦飛已猜出了幾分,“崔大哥你也是來查凌落石的案子的?”
崔略商點了點頭,“對,只不過鐵師兄與冷師弟在明,我在暗,我預先投入了凌落石座下臥底,如今我叫‘有影無蹤’崔各田,這身份也是世叔早佈下的人手弄出來的,一切都有據可查,不至於敗露。”
“是蕭劍僧嗎?”風亦飛問道,諸葛先生還真是謀劃挺深的啊,派了蕭劍僧臥底還不算,崔略商也來臥底了,蕭劍僧身份都敗露了,那崔略商還在將軍堡的話,那不是也一樣會被猜疑?
闖將軍堡的時候,倒是也沒見到他。
“不。”崔略商搖了搖頭,“不是劍哥,說起來還得多謝你,搭救了劍哥的性命。”
“那又是誰?”風亦飛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誰,至今還沒見人與我接頭。”崔略商道。
你們這無間道還玩得挺溜的嘛。
風亦飛看崔略商的神情也不似作僞,並沒有存心隱瞞的樣子。
諸葛先生有沒有必要派這麼多臥底來,就爲了對付一個凌落石啊!
他老人家要自己過來,拍死凌落石不是什麼問題吧。
對了,他被燕狂徒打傷,又宅在神侯府養傷了,他也是黑得很。
他這是存心打算讓門下弟子來歷練?
風亦飛也不是非得知道還有一個臥底是誰,轉而問道,“崔大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你要不是夜闖將軍堡,我都不知道你來了這邊,剛好想到你能幫得上忙,可一時卻也不好去哪找你,此番去援救冷師弟,才得知雷零空空他們有辦法聯繫得上你,故而才約你相見,我的身份不好在他們面前表明,以免走漏風聲,所以才讓冷師弟瞞着他們。”
“需要我幫什麼忙?”
“你精擅易容,又通曉機關術,這事有你出手是再好不過。”崔略商道,“不知你可願意幫我一把?”
風亦飛估計是何炮丹告訴崔略商的,自己在他面前可沒有展露過暗器機關術,“沒問題,你說吧。”
“我這段時日已是查探到,凌落石將與金人聯繫的書信印鑑都存放在一個遍佈機關的密室中,這是他通敵叛國的確鑿罪證,這要能呈送上去朝廷,任憑傅宗書權勢滔天,也護不住他,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把這些罪證給盜取出來。”
風亦飛只覺錯愕莫名,“凌落石是腦袋被門夾了嗎?這種可以做罪證的東西還保存着,不該是看了就毀掉的嗎?”
“你有所不知,那裡還有金人給凌落石的委任狀與印信,他已與金人議定,只要北方邊關告破,他便調開這邊的大軍,放金人長驅直入,席捲中原,到時改弦易幟,他照舊做他的大將軍,黎明百姓的生死,他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說到這裡,崔略商已是怒容滿面,“他也是做兩手準備,要北方能抵擋住金國進犯,他就偏安一隅,繼續享他的榮華富貴,他卻沒料到,精忠大將軍回京被誣陷入獄,北方邊關還是守住了,此際皇上登基,又提拔了韓將軍過去鎮守,金人也是不知爲何,遲遲再沒有動作,他也便不敢輕舉妄動。”
風亦飛這才明白事情的由來,卻又覺得疑惑,“這麼機密的事情,崔大哥你怎麼打探的?”
“我與他身邊人曲意逢迎交好,那日灌醉了尚大師,他酒後吐真言,才知道了這些訊息,從這尚大師口中說出來的,決計不會有假。”
“爲什麼?”風亦飛滿心不解。
“因爲這尚大師就是凌落石的胞兄,原名是凌尚巖,他原是宮中大內侍衛總管,卻因得罪了蔡璟,得凌落石遣人疏通,派人在傅宗書那送禮打點,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丟了官位,被攆出京師。”崔略商解釋道。
“哦。”風亦飛點頭表示瞭然,“那崔大哥你準備讓我什麼時候動手?”
“你闖了一次將軍堡後,內裡的守衛更爲森嚴,貿然動手恐有錯漏,打草驚蛇就不太好了,我須得幫你先尋個合適的身份,讓你易容喬裝頂替混進去,到時,我會找個由頭,把凌落石引出將軍堡,方便你行事。”
崔略商沉吟了下,“給我一日時間,我會想法子準備周全,後日午時,你再來這裡等我。”
一天啊,那不就是剛好錯開了現實裡晚上的時間?
果然,半夜不會有什麼緊要任務,這倒是挺好的。
風亦飛一口答應,“行,就這麼定了。”
崔略商又道,“還另有一事,我護送冷師弟回了老廟,折返了一趟將軍堡,又得知了個訊息,今夜,凌落石會派人去危城郊外西勝景“久必見亭”,襲殺何寶寶與‘斬妖二十八’樑取我兩口子,風兄弟,你可願幫忙去通知一聲,救他們一救?”
“他們又是什麼來路?”風亦飛好奇的問道。
“老廟‘五人幫’之一何阿里的爹孃,想來凌落石是因爲他們壞了攻打馬攔鄉的事,纔要殺何阿里的親眷泄憤。”崔略商道。
“何阿里他老爹姓樑的啊?”風亦飛有些詫異。
“嗯。”崔略商頜首道,“樑取我本是太平門中人,而何寶寶又是下三濫何家的人,兩家有深仇大恨,偏偏兩人還相好上了,樑家家主就命樑取我去殺了何寶寶,可樑取我並不願意,就此脫離了太平門,浪跡江湖,何寶寶亦因同一緣故,給逐出了何家。”
風亦飛撓頭直納悶,這兩家子的狗血事兒怎麼就那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