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閨房裡,可以看見生活過的痕跡,裡面除了牀之外還有梳妝檯等傢俱,地上也很乾淨……整個房間看上去十分整潔,除了牀。
已經看不出這張牀當初的顏色了,上面遍佈污垢和血跡,褥子已經髒到了一種程度……就是站在門外都能聞到一股餿味,看上去應該是很久沒換了,牀上一共躺着兩個人。
一位就是羅軒此行的目的,也就是女僕空中的小姐。
她現在正安詳的躺在那裡,雖然十分虛弱……但是還活着,包括她肚子裡的生命,都是活的。
但她身邊還有一個人……他把那位小姐抱在懷中,那位小姐也是十分滿足且幸福的貼在他的胸膛上……但問題是這個男人,好像已經死了。
不對……不是已經死了,應該說是,已經爛了。
他的頭露在外面,兩個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眶裡,看上去就和沒眼睛一樣,臉上無比蠟黃,但就這麼看就和病入膏肓的病入無異,但他那隻摟住小姐的手,已經完全腐爛,有的地方露出白骨,有的地方還能瞅見膿水橫流的傷口,上面有白色的蛆蟲在肉裡肉外反覆覓食,當然可能只是好玩。
但這只是第一眼而已……當羅軒認真的看了一下,其實不只是手,他的耳中也會有更小的蛆蟲從裡面緩緩爬出,頭髮中好像也有不知名的東西在蠕動……這位先生,已經完全淪爲了小動物的遊樂園,他身上的味道更是讓羅軒難以忍受。
但女僕卻是沒一點反感的意思。
那位小姐身下的牀墊還好,而這位爺身下的牀墊已經完全變了顏色,變成一種暗紅色的偏暗的顏色……這個時候女僕好像是要過去揭開被褥……羅軒其實有點抗拒。
他想想也知道……這被子裡的風景肯定不太好。
女僕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揭開被褥,這被褥已經吸滿了房間裡的溼氣和污血……這可比當初的它重太多了,尤其是蓋在男方身上的那邊,上面更裹挾着出門玩耍的小動物,讓女僕這麼用力一掀,不少小動物從裡面被甩出來……它們落在發黑的地毯上,瘋狂的扭動着,應該是摔疼了。
在女僕掀開被子的瞬間……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從裡面衝出來,即使是羅軒這樣身經百戰的勇士也難免皺起眉頭,這個勁也太上頭了吧。
羅軒給薰的睜不開眼睛,他頭微微後仰,慢慢的睜開眼睛向牀上看去……上面的風景和羅軒猜的差不多。
被子下的女方只穿着一層薄薄的睡衣,有着粉紅色的蕾絲邊……羅軒很吃驚自己居然還能看出粉紅色,可以看出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睡得很安穩,像是沉浸在恬靜的夢中,分明是個孕婦但蜷縮在那裡的樣子卻像個寶寶。
而抱着她的那位……胸部高高隆起,裡面像是有個腫瘤一樣,但他的腹部又死死的癟在那裡,看上去就和怪物一樣,瞬身上下瘦的不成樣子,有暗紅色或者是紫色的血管在皮膚下突起……但更多的是,腐爛的皮肉,並不集中……只在腹部前,有着一大塊的腐爛,就和破了一個大口子一樣。
但隨後,羅軒皺起了眉毛,他看見了一灘腸狀物在他們之間,也就是在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邊上……那些腸狀物已經爛成一段一段,裡面也住滿了小動物,羅軒大概明白這個人腹部爲什麼會癟下去了……可能是已經被完全掏空了吧。
……
你不得不說,這位小姐,也就是這位孕婦,確實是挺好看的……臉上現在依舊是粉嫩的樣子,如果不是周圍有這麼一個人抱着她,光看這位小姐還是會覺得她很可愛的。
但周圍有這麼一位……渾身惡臭,奇形怪狀的男人摟着他,身上的組織不是已經腐爛就是在腐爛的路上,這樣的兩個人躺在一起……讓畫面顯的有那麼一些詭異。
“牀上那位……是你們小姐的丈夫麼?”羅軒看着那具已經不新鮮的屍體發問。
“是帕德里奇家的一位少爺。”
我問她是不是小姐的丈夫,她卻回答是帕德里奇家族的少爺?羅軒微微一笑,他看到那位女僕的表情……有點一點點震驚,好像是因爲自己的反應有些淡定。
羅軒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反應只在被被子裡裹住發酵的臭味後仰了一下頭,除此之外基本上沒什麼反應了。
“帕德里奇家族的少爺麼?”羅軒現在才踏進屋內,他靠近了那位少爺,頭髮基本上掉完了……不能這麼說,頭髮還在頭皮上,但頭皮好像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了,你說這頭皮掉了……算脫髮還是脫皮呢?
“死多久了?”羅軒很輕鬆的問了女僕這個問題,他看到這些死人現在已經完全無感了,畢竟對他來說,死人活人都一樣。
“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一個人的死是從他停止呼吸起開始算,還是渾身腐爛時開始算。”女僕的聲音有些緊張,但她看向這位少爺的眼神中有明顯的黯淡。
這個問題卻把羅軒問住了,死亡的定義難道就只是停止呼吸麼?或者說是腦死亡?
渾身腐爛算死亡麼?如果渾身腐爛算死亡的話……那心爛了算不算死呢?
“那你說說看吧,他渾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腐爛的。”
女僕思考了一會,“大概一個月之前,少爺的病情就開始嚴重起來了,他的口鼻會時不時的流出血來……我們這才意識到,詛咒找上門來了。
羅軒的眼睛依然在他身上亂瞟,但看來看去也就是這樣……但他看向那位酣睡的少女時,就感覺不一樣了,曼妙的身材,高高漲起的胸部,雖然只是一位少女,但馬上就要成爲媽媽了,好像還會有**……等等我在想什麼?”
女僕好像也捕捉到了羅軒的眼神,但她的並沒有立馬蓋上被子,也沒有指責羅軒或者說什麼……反而是問了羅軒一句詭異的話。
“到了要給小姐擦拭身體的時間了……布魯諾先生想看看麼?”
羅軒難以置信的看着那位女僕,他明明就站在她身旁,卻感覺這個女僕距離他非常遙遠,女僕眼裡只有慾望。
但羅軒只用了三個字就讓女僕的慾望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