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羅軒的確認之後,他認定自己只能維持菲利普的生命,而沒辦法徹底的救他,只要自己一離開他……他身上那些看似癒合的傷口會又一次破裂,然後是止不住的血,很顯然,羅軒如果不搞清楚背後的原由,那菲利普的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自己的歸來也不是毫無用處……菲利普的氣色好了很多,不像剛打開棉被那會,臉色慘白的嚇人。
神父找了張椅子,坐在廚房前……他掃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看上去很不開心,但他卻像是放棄了似的閉上眼睛,“還有一會……我估計你的歸來會引來更多的人,之前可能有半數左右的人被分出去找你了。”
神父的猜測是對的……但也不完全對,並不是半數,而是七成的人都在整個曼徹斯特找羅軒,黑衣人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想要的人就在邊心湖之下。
這些玩家已經全部沒了理智……他們只能本能的照着黑山羊的指示進攻,並且會結合自己過去的本領,他們並不是一些簡單的行屍走肉。
如果只是一些普通的人……就算背後有着觸手,也不會讓神父如此傷身,羅軒掃視了整個客廳……幾乎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入眼的全是黑血和燒過的痕跡。
“看上去……打掃很麻煩啊,我的女僕又不見了,這要是我一個人,我感覺我會累死。”
神父疲憊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我在這裡和那些不要命卻不會死的東西玩了兩天兩夜的火,你打掃這個屋子……最起碼也要打掃個三天,不能只讓我一個人這麼累。”
“菲利普交給你了,我到屋外去看看。”
“你確定麼?你最好想清楚……就算是代行者,也是會死的。”
羅軒已經走到了一大推焦黑的屍體前,慢慢轉過身,“我不是代行者……只是借用一會代行者之戒的力量,可能一會就沒有了。”
神父一怔,他沒想到羅軒還不是代行者。
“那你……”
“我去把黑山羊抓出來,而且……我突然想見一個人。”
神父沒有阻止羅軒,因爲現在的處境已經超出了神父的認知……外面的人已經讓神父燒死十幾遍了,但他們還是會爬起來,如果用黑炎直接燒成灰的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成千上萬人都這麼處理的話可能會出問題。
所以羅軒要走的話……神父沒有攔,他也從不攔着羅軒,反而是有些期待,上一次離去是帶回了一枚代行者之戒,這一次離去……會有什麼收穫呢?
難道真的是去抓黑山羊麼?
神父認爲現在的情況……有黑山羊的原因,但絕不會是主要原因,現在整個莊園區幾乎是看不到一點頭緒,羅軒又一次隻身進入迷霧之中。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神父總覺得羅軒變了,從初見到現在,好像已經變了一個人,但究竟是哪裡變了……神父也說不出。
但神父感覺到了危險……有成千上萬的人正在往莊園區趕,看來,黑山羊已經發現羅軒了。
……
羅軒出門,繞開那些焦黑的屍體,但詭異的是……自己去找神父那會,這些屍體還在地上亂爬,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亂爬或者蠕動了,他們紛紛擡起頭,或者說扭過頭……總之,他們都用一種無法言說的眼神看着羅軒。
不知爲何……被一地沒有人樣的東西這麼看着,讓羅軒心裡有點不適,他加快了步伐離開了這裡。
他剛剛已經試過了……自己沒辦法救菲利普,自己不可能下半生都抓着菲利普當連體嬰兒吧?所以羅軒立馬就想到了……怎麼才能給菲利普也整一個無限癒合的能力,然後他又想到了門外的那些人……雖然沒了心智變成黑山羊的傀儡,但他們身上確實是有無限再生的能力。
羅軒想……黑山羊多半也有這樣的能力,彷彿無窮盡的生命力,可以無限癒合,無限再生……隨後他的腦回路很奇怪的聯繫到了另外一個人,艾莉絲。
也就是那位帕德里奇家族古堡之上的可憐女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覺那個女人不對勁,簡直就和死人一樣卻詭異的一直活着,所以羅軒在屋中想到了那個女人之後,立馬就和神父告別。
羅軒抓住了一點點的細小線索,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那事情就可能變得更復雜了,帕德里奇家族貌似是有着自己的信仰,從水底那個白色的神殿,以及代表性的藍色裝飾,花紋……這些都讓羅軒感覺到了帕德里奇家族必定有着自己的信仰,但艾莉絲……身爲家主夫人,卻貌似和黑山羊有着關係。
羅軒可不覺得黑山羊信仰的神會和帕德里奇家族所信仰的是一位神。
難道……這個故事還有點綠?
羅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帕德里奇家族的古堡之下……不管是第幾次站在古堡之下,都會感覺到一股壓抑,渺小的感覺,他在推門的時候……感覺到了。
不是古堡內……在古堡外,有不懷好意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像極了自己在家門口看到的那些人,這好像是同一種眼神,但其中……還有一種,更爲複雜的眼神,有驚訝,有怨恨……重重情緒交織在一起,這一看就不能是那些變成傻子的玩家能有的眼神。
羅軒順着那個方向看過去……只一眼,眼裡的寒意便落到了黑山羊的眼中。
這一眼是警告……
作爲警告意味而言,黑山羊完全被震懾到了,他甚至在思考羅軒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他的行蹤,但其實……羅軒就是看那麼一眼,他最多估摸出黑山羊在那個方向,其他的再沒有了。
所以他不再多等,直接推門而入……頂層之上,艾莉絲陷入了同樣的恐慌,她不知道爲什麼要如此驚慌……羅軒和神父不同,他身上沒有獲得過任何救贖,也沒有任何榮光,有的只有比黑暗更黑暗的過往,所以他擁有代行者之戒的力量之後,整個人的氣息都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他沒感覺到……但對黑山羊,艾莉絲等人來說,這氣息太過壓抑,詭異,不潔,黑暗……
羅軒不急不慢的慢慢上樓,腳步聲落在艾莉絲的心裡……沒有任何回聲,但卻是對她的一種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