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暗道裡,一個男子低頭聞向另外一個男子的手……羅軒作爲被吻人應該是又很多話想說,但他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被詛咒了。
這雖然不是什麼童話但依然存在詛咒,羅軒剛剛在暗道裡還感覺輕鬆自在,但現在……他猶如置身地獄。
密密麻麻的恐懼由於細小的蟲類,一隻一隻的攀上他身子,自腳踝處一直爬至後腦勺,這像是幾萬人一齊揮灑惡意,這些惡意甚至密過羅軒身上的汗毛……現在都如麥芒針尖一樣狠狠的刺到身上。
羅軒睜大了眼睛,或者說……其實是他閉不上,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瞪着面前的清秀少年。
少年着一身黑袍,僅僅露出頭部,他眯成縫的眼睛裡還藏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對不起咯,你如果不想變成我這個樣子,你最好聽我的話,不然你會在一天凌晨發現第二個你,我提醒你,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忍受兩個自己。”
“和我一起的其他九個實驗體,都把自己殺死了,我不知道第二個你會在那一天醒來……但他一定會醒。”
羅軒愣愣的聽完他的話……搞的這麼恐怖,不就是讓自己人格分裂麼?還以爲會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難道就這這樣?”
羅軒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但他渾身上下似乎都在與什麼古怪的東西作鬥爭……
“當然不止……我給你種下了怪異的種子,你也會和我一樣長出更多的嘴巴,直到它們長滿全身……你也許會看到它們吃掉你的內臟。”
羅軒恍然想起剛剛在腦中看到的那個大頭怪物,繃成紫色的頭部皮膚之間長滿了嘴巴……
再想想他們吃掉自己內臟的場景……
不敢想,不敢想。
清秀男子鬆開羅軒的手,“我帶你出去,出去之後幫我宰掉所有人,你身上的詛咒自然會解除。”
說完之後,清秀男子自顧自的朝着另外一頭爬去,不用示意羅軒也知道自己應該和他一起爬出去。
那一頭的房間究竟是什麼?
兩人再沒說什麼話只是一直往另外一頭爬……羅軒感覺身上越來越奇怪,總有感覺有許多異樣的東西在往骨子裡鑽。
沒過多久……兩人終於爬到了盡頭,出了暗道,這裡的地形比對面那個帶着鋼叉的房間要大的多……擺着一張又一張長方形的石牀,每張石牀上只放一張破草蓆……不少草蓆上還有許多暗紅色的血跡,石牀的四周全部都是鎖鏈鐐銬之類的東西……
“我之前就是睡這裡,你想躺上去試試麼?只要你躺十秒,你就會感受到上面遺留的怨恨。”
清秀男子的語氣很平靜,他走近石牀,隨意的從地上撿起一個長筒形的東西……是一隻銅皮的針管,不少地方已經露出絲絲銅綠……看來時間有點久了。
他把這個東西遞到羅軒手中,冰涼的觸覺入手,這是隻遍體銅黃有些銅皮連接處散發絲絲銅綠的銅皮針管。
上面還有一個個的圓形鉚釘,正是它們一個個定起了銅皮,讓幾片銅皮能夠環繞在一起……
“我勸你最好丟掉這個東西,我變成這個樣子就是拜他所賜。”
清秀男子很認真的告誡羅軒。
羅軒聽完立馬扔掉……但再想想,這東西不就是他給自己的麼?
就這個時候……一陣恍惚的感覺襲來,眼前一黑,羅軒最喜歡的噩夢時間又到了。
羅軒對這個橋段簡直不要太熟悉了……難道自己剛剛附近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麼,怎麼又進入了假寐狀態……
他眼前逐漸明亮起來,是一個無比昏黃的地方,但自己身前是一張一張石牀,堅硬無比的岩石上有着詭異的花紋……點與線瘋狂的加錯在一起圍繞成一個圈。
圈中心是一張沾滿血水與污垢的草蓆,邊上站滿了黑袍人,其中一位壓了一個人過來……也不管那個草蓆有多髒,就把那個人按了上去。
那個人掙扎着……但沒有用,幾個人上按住了他,他們撩起他的黑袍,抓住手腳用掛在石牀邊上的鎖鏈和鐐銬把他死死的拷在牀上無法動彈。
“你知道麼……那個牀上已經死了九個人了,希望他能夠活下來。”
羅軒身邊的黑袍人湊到他耳邊來了一句。
難道……這個人是他?
羅軒猛地想起了那人之前說給他聽的事情……難道這個是他?
其中一個黑袍人上去粗暴的拉下了他的兜帽,下面是一個哭成梨花帶雨一般的男子,圓框眼鏡上面有着裂紋……
“爲什麼是我!”
“我沒有背叛!”
“我……”
他吼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人遞過那支銅製的針管,雖然看着還是一副嶄新的樣子,但其實用過很多次了。
一個人遞給別人手杖,他遞出手杖之後接過了那支銅製針管,所有人都在此時退後了一步,只留他一人在石牀邊上,他咳嗽了兩聲,很難聽……聲音就像烏鴉死前的哀鳴。
他俯下身子……把臉貼在
那支針管斜插進那人的肩膀上……一瞬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直接翻白倒了下去……再不像之前那樣掙扎。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所以黑袍人都沒有離去,他們靜靜的等待着結果……不出三分鐘,隆起的青筋就爬滿了他的整張臉。
他開始慢慢顫抖,從手指開始……先是微微抖動,再是整隻手掌翻來覆去的抓捏着石牀……被手銬拷住的手腕也是在此時露出殷紅。
接下來是整個人都逐漸陷入了瘋狂的顫抖……他開始瘋狂的撲騰,也不知道是掙扎還是什麼,就感覺像是一條窒息的魚在做最後的努力。
羅軒雖然看着那人很痛苦的樣子……尤其是手腳,本來就瘦弱的他,現在已經被生鏽的鐵拷磨的快要見白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揚起嘴角。
這一次的假寐居然沒讓自己受苦?
正當羅軒暗自竊喜的時候……牀上的那位開始嘔出一灘又一灘的黃色液體……誰都以爲實驗失敗了,但沒有人在意石牀上的實驗品出現了情況。
他的頭……正在詭異的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