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沙港的海森賽爾家族大本營裡,克勞斯一家和約翰討論關於此次家族任務的時候,遠在新大陸中部墜星海的一座大島上,也有人在談論到他們。
帶着中世紀風格的一座宮殿裡,已經鬚髮皆白的老者高居王座,下方的首相正在彙報一些國務。
一個身穿華麗宮裝的美豔女子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看到同樣年紀不小的首相,這才收斂一些,對着父親和首相微微施了一禮,帶着些許歉意說:
“首相,是我冒失了。”
老首相卻只是笑笑沒有絲毫生氣。
“殿下,我的事情也差不多完了,不耽誤你和陛下說話。”
對於這位王國的長公主殿下這些年的遭遇,他也是心懷憐憫的。
老國王看着首相告辭離開宮門,這纔對自己的女兒說:
“說吧,海倫娜你有什麼事情?”
海倫娜公主這纔有些不滿的開口說:
“白鷹聯邦那邊的盧西安拒絕了他兒子參與這次任務,不過倒是推舉了兩個年輕人過來。”
老國王不置可否的指了指自己頭上說:
“這一次開放這個新位面,除了迫於白鷹聯邦的壓力,不得不叫來布魯克與桑蒂斯兩國分擔壓力,也是想要考察這批年輕人,挑選這頂王冠的繼承者,既然盧西安不捨得自己的兒子,那就失去了這個機會。”
海倫娜公主笑道:
“我看馬庫斯那傢伙的兒子也不錯,雖然風流了一點,但是無論長相和資質也都符合一位見習王者的條件,如果他能活着回來,那就接到宮裡來好好培養一番,畢竟也是維克多叔叔的長子嫡孫,如果不考慮布魯克王室的態度,這小子卻是王室血脈最親的繼承人,說是除我之外的第二繼承人也不爲過。”
老國王有些疲態的揮手說: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當年雖然我跟維克多翻了臉,但是多少有些做戲給外人看的成分,爲的是給海森賽爾家族多保留一條後路,畢竟那幫共和派和資本家恨不得我們王室成員都死絕了纔好,放一支嫡系血脈打入他們內部也是一場算計。”
海倫娜公主語氣中則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接過這話說:
“可惜白鷹聯邦裡的貴族派系源自各國,本身就各有矛盾人心不齊,幾次政變都失敗,浪費了大好的時機,最後還被髮配到蠻荒的西部,不然哪裡輪到那幫罪犯流氓的後代掌權?”
“這也是沒辦法的,除非他們之中出一個天生的王者,或許可以帶領一盤散沙的他們戰勝那些資本家,再塑王權的榮光。”
“那這次我就親自去看看,考察一下馬庫斯的兒子是不是合格的人選。”
“去吧,把懷特也帶去,有白狼保護你我也放心些……”
見父親臉色不太好,海倫娜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勸慰老國王休息,然後就轉身離去。
女兒走後,老國王看着宮殿上方天窗外的璀璨星空,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語。
“時不待我,不知道我死後是歸於冥土,還是化作星辰在那夜空閃爍?”
……
海倫娜公主回到自己的宅邸,她的丈夫賽伯樂侯爵迎了上來。
“陛下的身體怎麼樣?”
賽伯樂侯爵懷特·厄裡芬是埃姆斯丹王國四大世襲貴族之一的厄裡芬伯爵家族族長,厄裡芬是歐羅巴北方神話傳說中的巨狼,所以懷特年少成名時,也被稱爲埃姆斯丹的白狼。
現在人到中年的他是王國陸軍上將,白狼軍團的指揮官,也是王國超凡武力方面的支柱之一。
這位白狼年輕時就一直仰慕海倫娜公主,可惜當時家族強迫他與另外一位外國貴族小姐結婚,而海倫娜也正在一場熱戀之中,於是懷特就只能結婚生子,直到海倫娜公主遭受情傷並且意外流產的五年之後,他的原配也在回孃家探親的海路上因病拖了半年就去世,懷特纔開始排除萬難,不顧世俗與各方阻礙,追求到已經一心在宗廟侍奉祖先並且走上法師之路的海倫娜公主。
因爲迎娶了公主,他的爵位封號也被提升到了侯爵,並且被國王加賜了賽伯樂的王室莊園。
別看莊園不大,但是對於國土狹小的埃姆斯丹王國來說,一個有着富裕出產的莊園面積並不比一個鎮子小,並且在經濟利益上還要超過掌握兩三個小鎮的貴族領主。畢竟城鎮的收益對於領主來說只有稅收和屬於自己的產業纔是自己的,而一個莊園上上下下都是貴族領主自己的。
海倫娜公主拉着丈夫的手來到花園,清退了僕人侍女,坐下笑道:
“還行,父親至少能堅持到明年,如果不是沒有繼任者,他早就可以迴歸祖先懷抱進入安眠了。”
聽起來好像這位公主對於父親的死並不傷心,實際上對於他們這些傳承久遠的貴族來說,死亡並不是一件讓他們十分畏懼的事情。
畢竟各家基本都有自己的祖先,這些祖先如果是知名的或者強大的,都會如同分封貴族一樣在冥界或者其它外層面佔據一席之地,後代死後若非進入神的國度,便會被家族祖先接引到自己的地盤以祖靈的狀態存在。
只要後代不絕嗣,祭祀不停止,這些祖靈就會一直存在,所以對他們來說死亡不是終結,總有機會可以想見。
這是從中世紀以前的古老年代就一直傳承下來的傳統,雖然在黑暗的中世紀時期稱霸就大陸的光明教會屢屢打擊這種祖先祭祀行爲,認爲榮耀與祭祀應該全部歸於他們的主。
但是在各國王室與貴族暗地裡反抗下,這種行爲曾經近乎絕跡,可還是流傳了下來,直到文藝復興時期魔力復甦超凡迴歸,教會的權柄被打破分裂,這種祖先祭祀就更加擴散開來。
“這一次位面征戰實際上也是一場試煉,父親旨在幾位年輕的血親之中選出一名優秀的繼承人,原本父親是有意於盧西安的兒子亨利的,但被盧西安拒絕了,而我比較看好維克多叔叔的長孫,馬庫斯的兒子克勞斯那個小子,我看過畫像,他跟父親年輕時長得可真像……”
女人基本上都是感性的,即使貴爲公主也一樣,要不然當初海倫娜也不會被那個人傷得那麼深,最後發覺一切只是敵國的一場陰謀,而她也因此失去了作爲母親的機會,所以這位長公主殿下對於外國勢力參合王國的事情分外不能容忍,心裡也就越發傾向着與自己血緣關係最近的家族成員。
兩夫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隻黃豆大的甲蟲就停留在迴廊下方其中一株鮮花之上,忽然甲蟲振翅飛起,晃晃悠悠的飛離了花園,發出的輕微嗡嗡聲就算靠近了也挺不明顯,就算被發現別人也會不以爲意。
在距離花園不遠的轉角處,一個女僕悄然將甲蟲收回了發間,然後故作自然的離開原地。
不久之後,一隻體型比鴿子稍大的鷹隼狀鳥雀飛離了公主府,朝着更南邊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