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和蘇拉先生誰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沉默的坐了一小會兒,門口一直攬客的挨個男子停止吆喝,走進大廳,順手將門帶上。
拍賣大廳最前方是一個半米多高的舞臺,舞臺一側,一個演講桌的後面,也站了一個矮個子。
不過他倒是沒有帶面具和防風眼鏡,而僅僅帶着一副墨鏡。他衣着華麗,穿着一身白色長袍,料子很可能是棉布的。整個人的氣質不像是精明的商人,反而有點像老教授。他的年齡並不大,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但是上脣卻留着兩撇大鬍子,右手捻着蘭花指,不時修整一下鬍子梢。
“噠噠”他拿着小木槌敲了幾下,然後又假模假樣的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將注意力集中到這裡。
本來下面還有一點窸窣的說話聲,這下完全安靜下來了。
突然,一陣音樂響起,伴隨着音樂,屋裡的燈完全黑了下來,只有拍賣師的頭頂有一盞燈亮着。
“大家好,歡迎大家光臨愛德華茲拍賣行,我是本行的首席拍賣師,鄙姓愛德華茲。”說完,他走到演講桌旁,深深的鞠了一躬。這人上身又胖又圓,兩條腿卻細細的,不知是不是身體太重,兩條腿呈“O”字型。
鞠躬完畢,他回到演講桌前,繼續說道:“今天的第一件拍品,女奴一位。並且,這個女奴經過了長期的培訓,能夠熟練應對各類家務。”
話音落下,舞臺中央上方的燈也亮了,102這纔看清,是每盞燈下有一個百葉,百葉閉合,就遮擋住光芒,百葉打開,燈光從百葉縫隙中穿過,就亮了起來。
一位工作人員牽着鏈子將這位女奴帶到舞臺中央。她的眼中沒有任何神采,衣服破破爛爛,露出大片肌膚,她也全不在意。
“既然是第一件拍品,總不能讓大家失望,這個女奴原來的主人,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承諾,如果有人願意買下,他可以負責辦理正規的過戶手續。”愛德華茲得意的說。
聽到這句話,下面又開始小聲議論起來,顯然不少賓客動心。
愛德華茲先生顯然非常滿意這種效果,得意的整理了一下鬍梢,然後又敲了敲錘子,對下面說道:“底價五個金幣,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銀幣。”
102不明白這其中手續的問題,但是看周圍客人的反應,估計應該是挺重要的。
隨着愛德華茲先生宣佈競拍開始,大廳的燈重新打開,有賓客按奈不住,開始出價了。
就這樣又拍賣了十來個奴隸,終於輪到了小喬治。
“各位各位,這就是今晚最的壓軸拍品,一個七歲的馭風人小男孩。特長是演奏風笛。馭風人也算是一層的特產了,其他地方很難遇到的,如果待會諸位的家裡,不經意間向自己的朋友們炫耀一下,想想都爽啊!下面,我宣佈,第十一號拍品,馭風人小男孩,底價一百金幣,每次加價不得少於十金幣。下面競拍開始!”愛德華茲先生顯然充滿信心,畢竟這種馭風人很團結,很少有機會能被抓來拍賣,也是最近確實缺錢,他才鋌而走險接了這個單。
臺下一片譁然,顯然沒想到這麼一個小男孩,居然能賣到如此高價。
不過,很快就有人開始舉牌了。
“一百一十金幣!”
“好,021號,出價一百一十金幣,還有更……”
“一百五十金幣!”沒等愛德華茲先生說完呢,很快新的報價就出來了,而且一次加了五十個金幣。講話被打斷,愛德華茲先生卻無一絲怒意,臉上反而笑開了花。
“一百七十金幣!”
“一百八十金幣!”
……
很快,價格被叫到了五百金幣,加價的速度降低了很多。
“五百二十金幣,還有沒有更高的,五百二十金幣一次!”愛德華茲先生託着長音,彷彿生怕落錘的聲音會到來。
“五百二十金幣第二次,五百二十金幣,買黑塔唯一的馭風人奴隸,真是讓人羨慕!”愛德華茲先生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好像這個價格太低,遠遠低於拍品真實價值。
蘇拉先生一直都沒有舉牌,現在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102卻有點坐不住了,用手悄悄捅了捅他。
“別急,還沒開始呢。”蘇拉先生小聲在他耳邊說。
愛德華茲先生的錘子已經高高舉起:“五百二十金幣第……”
“六百金幣!”離102不遠的黑暗角落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102對聲音一直很敏感,他確定,今晚沒有聽到過那個聲音。
“七百金幣!”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102明白了,這纔算是真正開始。
轉眼,價格被舉到了一千三百金幣,周圍叫價的聲音再次低了下去。
“兩千金幣!”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全場譁然。
“兩千零一十!”蘇拉先生終於開始叫價了。場上重新安靜,周圍再也沒有人出聲。連拍賣師都驚訝的手不出話,顯然他沒想到價格會高到這個程度。
“三千金幣!”
“三千零一十!”
“五千金幣!”
“五千零一十!”
每次,蘇拉先生都只加價十金幣。
那邊也是兩個人,看到這樣,相互嘀咕了幾句,然後報出了一萬金幣的價格。蘇拉先生毫不猶豫,立馬又增加了十金幣。
四周一片寂靜,掉一根針都能聽到。
那邊兩個人又經過幾句討論,然後向着蘇拉先生這邊點了點頭,示意不再加價。
“拍賣師,那麼,是不是我得到了這件拍品?”蘇拉先生向那邊回禮,然後張口尋味拍賣師。
愛德華茲先生身上抖了幾抖,這才從震驚中醒來,大聲宣佈:“下面,我宣佈,第十一好拍品由037號買家競得,最終成交價爲:一萬零一十金幣!”
其他買家聽到這時纔回過神,大廳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彷彿要將天花板掀起來。
102當然知道蘇拉先生有錢,但是真的見識到這一幕,還是感覺雙腿有些發軟。
拍賣結束,蘇拉先生和102被請到後臺,剛剛的拍賣師親自接待他們兩人。
愛德華茲先生搓着雙手,準備討論付款方式,正在這時,一開始的矮個男子衝了進來,對着愛德華茲先生大喊:“不好了!馭風人!馭風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