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題?呵呵”王旁不由得笑笑。“這倒不是什麼難題,只是這個題不該我王旁來解,況且我即使出瞭解題之策,遼皇可以做主,試問李大使能否做主?”
王旁這句話說完,衆人似有所悟。本來就是,王旁既然能在雙塔山的巨石之上,建造出舉世奇觀,這世上或者說這宋代,對於王旁來說還有什麼難題。只不過,他說了解決的辦法,高麗能不能實行。
衆人將目光轉向高麗使者李恩澤,李恩澤皺着眉頭,似乎再下什麼決心。忽然聽到大殿上有人嘿嘿一笑,衆人尋找笑聲望去,發笑的是遼國南院宰相耶律仁先。
耶律洪基問道:“仁先,因何發笑?”
耶律仁先收住笑容,他向王旁說道:“王仙人大概小瞧了這位李大使。”
“此話怎講?”王旁不由得問道。
耶律仁先不緊不慢的說到:“李大使身爲高麗西郡王,統領高麗十二個州中的五個州,掌管高麗五萬兵馬,李家世代爲王爲高麗鎮守與遼國相交國境。如此重要的李大使能替高麗皇上親自各國求兵,還愁有事做不了主麼?”
這些王旁還真沒聽說過,劾裡鉢回來也只說李恩澤是郡王,他這才仔細李恩澤。見此人似沒主意一副窩囊樣子,仔細想來當時遼國皇太后壽宴,所定下的計劃他無不在一一進行。而且做的似乎和計劃沒有偏差,這足以說明有一些事李恩澤是可以做主的。
李恩澤也着耶律仁先,這個遼國人竟將自己的底摸的這麼清楚,不知道他還知道什麼。耶律仁先接着說到:“李郡王只是有兵,都未必能說到做到,關鍵還在你高麗皇上,據我所知當今高麗文宗王緖是李郡王父子全力輔佐,文宗登基時年幼李郡王之父是輔君之臣,直到現在李大使蒙蔭爲郡王,還可代國君處理軍機大事。這我沒有說錯吧。”
耶律洪基斜着眼睛了李恩澤,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高麗大使,竟然還是實權派。李恩澤見耶律仁先對自己和高麗現狀瞭如指掌,嘆口氣說道:“仁先宰相確實說的沒錯,可是現在我高麗文宗皇上已經可以獨自處理大事,我之所以四處求兵,也不過是盡忠解決皇上所急。”
蕭英大王見耶律仁先問了這麼多,他也聽出了些端倪,他是個直xìng子,李恩喜還在解釋,哼了一聲說道:“這我就不明白了,李大使既然有那麼多兵馬,爲何不去東京解圍,反而四處借兵?”
“這,這兵是先王有命,鎮守咸興以南、永興以北之間修築的長城,修築定州(今朝鮮咸鏡南道定平)、宣德、元興三關。所以,我也不能妄自做主向東……”李恩澤有點窘迫的解釋,可是話說到一半,自己也感覺不對勁。
王旁聽明白了,他對耶律洪基說道:“聖上,這高麗人可是有趣,爲防遼國便在遼與高麗東北部就以這一線長城和三關爲界。鎮守邊境用重兵防遼,海岸卻被倭奴國打的無力還手。這才叫前怕狼後怕虎!”
衆人聽了也都大笑起來,就連一直端坐的皇后蕭觀音,都忍不住低着頭笑起來。耶律洪基真是被高麗的舉動逗樂了,他揉着肚子笑着說道:“我說你們高麗人,可真是夠棒槌的,要是讓倭奴把你們高麗都佔領了,你們死盯着三關界有什麼用,那不等於提前給遼國和倭奴國修了邊界了嗎?哈哈。家都沒了,還守着邊界。”
王旁這算明白了,感情後人老說高麗棒子,其實是誤傳,這話竟然是出自遼國皇上耶律洪基之口,是說高麗人是棒槌。
儘管這是笑話,不過高麗人的舉動也的確是可笑,衆人都在笑,王旁卻沒笑,他一直盯着李恩澤,直覺告訴王旁,李恩澤不動自己兵必然有其他緣故。
等衆人笑過之後,王旁向李恩澤問道:“李大使,我有一問,若是你能如是回答,我便說糧草問題的解決之道。”李恩澤見王旁問的嚴肅,於是點點頭。
王旁沉思片刻,擡頭盯着李恩澤問道:“李大使,你如實說,你不動兵馬,可否爲自保?”
李恩澤聽了王旁這麼問,倒吸了一口涼氣,王旁一雙眼睛盯着自己,他年紀輕輕雙眼如電,炯炯的目光中透着犀利,似乎直接人心裡。他心一橫說道:“王侍郎可有解決糧草之道,就儘管直說吧。”
王旁知道不需要再問了,聰明人都是這樣,很多事不用刨根問底,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王旁點點頭:“李大使,我剛問你的話,你知我知,在座的可知可不知。不過我說的解決糧草的辦法,大使若能做到,只對你有好處沒壞處。”
王旁短短几句話便將衆人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他見李恩喜點點頭,王旁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李大使,遼皇既然幫你高麗,不能白幫!你不是沒糧沒錢嗎?糧,遼國可以借給你糧,錢,我王旁可借給你錢。但是,要有憑證。”
“哦?王仙人,你再詳細說說,怎麼個我遼國不白幫的辦法?”耶律洪基着王旁問道。
王旁將思路順了順:“李大使,既然是說的是借,有借就有還,民間借錢還有一分利呢,更何況是國與國之間了。”
李恩澤不知道王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說道:“既然是借錢,當然要給利的,只是這借多少,利幾分,這能借多長時間?王侍郎總要給個準數的。”
大殿之中鴉雀無聲,衆人都眼着王旁,似乎王旁說的話能決定着高麗的命運。
“李大使不是糊塗人,借多少?那得你想打倭奴國還需要的糧草軍備虧空有多少。這利幾分和借多長時間呢,咱們就以一年爲限,一年之內給你高麗國按照利息一成。到第二年頭上,你能還多少還多少,還不了的就連本帶息重新立借據再借一次。”
耶律仁先率先明白過來,他見耶律洪基皺着眉頭,似懂非懂的樣子,於是向王旁問道”“王侍郎,你這麼說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算算我遼國三萬兵到高麗,高麗需要出多少糧草銀兩,假使此次需要發兵摺合銀兩需要用一千兩銀子,那麼我遼國就借個給高麗一千兩銀子,讓他採購糧草軍備,一年之後,他要還我遼國一千一百兩銀子?”
李恩喜皺着眉頭着王旁:“借銀兩給些利息,這倒是可以接受,利息也不是很高。只是利滾利時間久了,那豈不是越欠越多?”
王旁搖搖頭:“唉,這你怕什麼,到了一年頭上他拿借據你還錢,你還不能還多少還多少。新憑證換就憑證,不換的就作廢掉,還怕借給你錢的不全數報上來麼?”
蕭英聽着這事似乎有賺頭,他搓着腮幫子的絡腮鬍子問道:“那如果高麗賴賬不還怎麼辦?”
王旁衆人:“高麗借銀兩,空口無憑,總要有些抵押的。我三關之界就不錯,先出抵押憑證,若是借款連本帶利欠到一定程度,就讓出一關。李大使,你這樣如何?”
李恩澤現在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宋國人怎滿腦子都是奇怪想法,你說行不通吧,似乎可行;你說行得通吧,似乎不那麼實際。他衆人,耶律洪基正眯着眼睛着自己,似乎再藐視高麗借錢還不起的樣子,李恩澤說道:“拿東西抵押借錢也不是沒道理,可這借錢的憑證用什麼做?”
這可問到點子上了,高麗可以先畫押借錢,但借出多少還多少,怎麼還?
王旁眨了眨眼睛說道:“咱就以糧覈算,你高麗算出要用多少糧,出具“糧票”。以每十石,每百石糧分別製成憑據,咱們就叫他‘糧票’。咱們就按照每石糧六百文宋朝銅錢折算,每石糧合一兩銀子。
這三萬遼軍一年有一百萬石糧食,總夠了吧。你向遼國借一百萬石糧草的錢,大遼給你一百萬兩銀子,換成一百萬石糧草的糧票。遼軍到達高麗境內,就用這些糧票換取你高麗的糧食。兩個月後,若是結束戰爭遼軍還不撤離高麗,那麼他們糧票用盡也就沒有後續糧草。這樣李大使不用擔心遼軍不撤兵了吧?!”
王旁轉頭耶律洪基:“聖上,高麗的定州、宣德、元興三關如果每關值一百萬兩銀子,這事可行吧?!”
耶律洪基心裡琢磨:這過長城的每一關,如果真刀實槍的去打,一百萬兩銀子的軍費可未必拿的下來。可這銀子都換成王旁說的糧票,都在高麗消耗了,落不着什麼好處,那不成了大餅卷手指頭自己吃自己的事了嗎?
事已至此,王旁知道已經由不得李恩澤了,既然能勸了遼國皇上耶律洪基借兵給高麗,就可以勸得耶律洪基再放出高麗貸。王旁肯定不會讓耶律洪基白白出兵,大家好纔是真的好,更何況他自己也要大撈一票。高麗棒子的錢,不賺白不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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