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這一舉動大概只有仁宗看的一清二楚,他好容易忍住誇張的表情,沒有像上次一下走下御座去看,但還是挺起身子,指着那桌子說道,“哪位來檢查一下”。
遼國大使蕭英本來就在稍微靠後位置,聽此言大聲說道,“我來”,走兩步上前,上下左右的看桌子看桌布,剛纔明明是他檢查的。他又看看王旁,圍着王旁轉了一圈,沒見有藏九龍杯的地方。王旁的白『色』長袍總是這麼筆挺,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王旁說道:“我可沒用什麼妖術,這是給大家欣賞的一個節目而已。九龍杯現在就在空休和尚的包裹裡面。空休大師,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說完他朝空休擠眼一笑。
空休待要猶豫,早有人看他不慣,一高麗使者在蕭英耳邊嘀咕幾句,蕭英說到,“還有這等事情?”大嗓門本來就大,這語氣更是很生氣,連王旁都不由看他一眼,衆人更是都朝他看去。
蕭英說道:“你這和尚唧唧哇哇的墨跡個啥?還不拿出來。”?? 爭宋73
高麗使臣也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到:“王公子變到和尚那裡,和尚貪心要獨吞了。”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朝廷上氣氛立即輕鬆起來。宋朝的官員都知道這孩子的來歷,尤其是王堯臣,更知道王旁的厲害,但是現在他一心想看那和尚出醜,竟不由得替王旁擔心起來。
空休此時可犯難了,別人好說,這遼國他多少還是有點牴觸,宋朝都是儒人就是說不過也不能咋滴,遼國多是蠻橫不講理的之人。
王旁看出空休拿眼睛瞄蕭英,便說道:“蕭大使,這御『射』不分伯仲,從這倭奴來看,他倒是懼怕大使幾分。”
蕭英被他這麼一說,得意撇撇嘴,徑自走到空休面前叉腰問道:“你倒是給不給我們大夥看。”
蕭英怎麼會如此膽大,衆多鄰國之中當下大宋與遼接壤最廣,而且兩國近五十年無戰事,關係也是最爲友好,加之版圖上遼國也幾乎和大**分秋『色』,所以,就好像強強聯合,蕭英才會如此囂張,那御『射』就好像是友好軍事競賽,亮亮新兵器。因此所謂輸贏到也都不看中。
空休被他那麼一吼,說着:“阿彌陀佛” 竟顫顫巍巍的猶猶豫豫的摘下包裹。
王旁冷笑哼了一聲,大臣們和使者們有的也是用寬大的袍袖掩着口鼻偷笑。王旁說道,“空休大師,你還是自己打開吧。”他拍拍桌子。
空休無奈,衆目睽睽之下,只好走到桌子前,將包括放在桌子上,他看了一眼仁宗皇上,皇上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只好解開包裹,裡面是兩個包裹。
空休看着兩個包裹發愣,王旁問道,是我來還是你自己來。空休一咬牙,解開放着兩個木匣的包裹,拿出下面那個稍微大些的。擺在桌上。
王旁轉過臉盯着他,低聲如悶雷之音重重的不由辯駁的語氣,說到:“打開!”
空休一驚,這聲音語氣,怎麼會出自一個少年,他不由得和王旁一對視,見王旁虎目圓睜,眼神中不可侵犯之光,狠狠的『逼』視着自己,讓他心理一顫。這後生並非皇親國戚如此龍威。
空休手一抖,咔吧按下銅簧,盒子打開,朝廷上頓時炸開了鍋,木盒裡面正是九龍杯。
“站遠點”王旁低聲說到,那空休竟顧不得桌上的包裹,向後退了幾步。
王旁將杯子擺好放在桌子上,見整個杯體由九條龍裝飾,一條龍頭部伸到杯底,尾部伸出杯口並彎曲爲杯把,另外八條龍組成四對,每對一條頭朝上,一條頭朝下,頭朝上的四條龍頭伸到杯口內呈喝水狀。
仁宗皇帝命身後內臣太監取來御酒,見內臣將御酒緩緩倒入杯中,,當杯體內裝滿『液』體時,通過杯體內的倒u形管,並由頭朝下的四條龍口中噴出。衆人發出讚歎之聲,仁宗命衆人可近處觀看。
於是大臣們分批排序站在桌子一段舉例,輪流看那杯子,但見那顯現在杯壁和杯底上有九條金『色』的小龍,似在飛舞,似在遊戲。白璧無暇杯子上似有幻影流動。
仁宗見大夥都觀賞完畢命人收拾起來九龍杯,桌上只剩下一個包裹,和一個小點的木匣,何裡鉢和陸慎言要擡着桌子退下,二人一對眼神,胳膊一偏,空休的包裹和木匣均散落在大殿之上。
衆人這纔看見,包裹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落了一地細軟,而那木匣之中更是珠玉翡翠,此外還有幾章銀票和度牒。?? 爭宋73
王旁蹲下身子,拾起度牒,說道:“出家苦行之人,竟有如此財富,可是在我大宋沒少化緣。聖上,請看此物。”
侍衛下來結果度牒交到仁宗皇帝手中,仁宗冷笑一下:“空休你有和解釋?”
衆人也不知道仁宗手中持有何物,只是光看那金銀珠寶就知道這個和尚並非善類。再回頭看空休,都快趁『亂』退到大殿之外了,被一個大力侍衛拎着衣領的後脖子,像拎着小雞一樣仍在大殿之中。
空休好像被從後面踹了一腳,與其說跪,還不如說差點趴在大殿上,不過他奴『性』又犯了,立刻啪啦啪啦站了起來,一副不以爲然死狗皮的欠抽樣子。
如同滾刀肉般,他說道:“即使戲法娛樂一下而已,能變出九龍杯在我包裹,再變出些其他也不稀奇,倒是我國商民貴國遇害之事,要給我一個說法。”
大臣們見他這幅抵賴的樣子,都看着包大人,這事別人不知道,但是包大人肯定是知道的。這外國人在大宋遇害,以後其他國家行商之人怎麼還敢來大宋。
使者們雖然都見這倭國和尚可憎,但聽他這麼說也多少有點將信將疑,又是一陣議論紛紛。有的說肯定是這倭國和尚胡說,有的說再聽聽看。
包大人說道:“帶人犯。”
說完從殿外,兩名侍衛押着一個和尚走了進來。和尚進殿跪在大慶殿中,仁宗命他擡起頭,那和尚正是童中。
大家都看着童中,見他並未有膽怯之『色』,神『色』倒是很淡然。包拯說道:“此僧正是因買賣度牒糾紛,打死那倭奴商人的,請皇上發落。”
仁宗看看童中,見他雖然五大三粗但五官並非惡相,便問道:“你可是加害倭國商人之人?”
童中回答:“那商人倒賣度牒,本我已夠考取資格,哪知道那人暗中使壞讓我另交銀兩。我帶去銀兩,才知他是倭國之人,見他口出狂言,說我佛道中人花了銀兩便能做,對佛道甚是輕蔑。小僧修行不夠,竟是惱火,於是狠擊一掌。不想那人竟如此不禁打,我見有人走來,便轉身離開了。竟不知道那人已死。”
王旁和包大人知道他說的是事情,尋到那童中的時候,童中還在誦經,絲毫不知道交易之人已經死了。
仁宗問道:“那你度牒所在何處?”
童中說道:“度牒不知下落,我見那人有個包裹,也曾遲疑打開看看,但是犯錯傷人,豈能再犯錯,於是回到廟中準備過些時日再考取。”
仁宗點點頭,指着那空休問道:“這位僧人,你可能見過?”
童中回過頭看看空休,忽然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 空休自見到童中進殿,就已經心驚膽戰了,那日倭奴國商約了空休,說是有倭奴女孝敬,空休從廟中出來走到邸店附近,見有人爭吵,又動手沒想到童中力大,一掌擊暈了倭奴商人。
童中離開,空休走到近前,見倭奴商人包裹中有一盒子,這人隨身攜帶包裹,空休就猜到裡面有貴重之物。空休取出看竟然是九龍杯。頓起貪心,此時倭奴商人剛剛『揉』『揉』腦袋朦朦朧朧醒來。空休順手撿起地上石塊砸去。
他假意迴天清寺,路過女貞觀見那枯井,又見四下無人,便將包裹藏於枯井中。
這童中當日正和空休一個照面,知道空休看見自己打人了,當時還合十,自說罪過傷人,空休轉身放了過去。
童中心想只是一掌重了,當時教訓那人對佛道出口不遜。沒想到昨天開封府的衙門上門,他才知道那人已經死了。
這些事,包大人怎麼就相信童中所說呢?這要怪空休太過心急,這邊剛剛報案說邸店有人傷了,那倭奴女還在扣押審查,那邊空休就直接找朝廷要人了。?? 爭宋73
包大人早就懷疑這其中有問題,當然,這一切暫時只是當事人知道。
見那童中說到“阿彌陀佛”,仁宗說道,“王旁,你曾常往來開封府任職,今日大殿之上,你將此案代包大人審一審。”
王旁接旨,他昨日已經通過一遍事情經過,又見這童中確是出家之心苦修,更知道這倒賣度牒讓許多真心出家之人無法圓滿,於是走到童中面前,問到:“你即使一心出家,自己也說不該動手,是否就是應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才是。”
童中說道:“心中無一物,自然不會介懷打罵。”
王旁點點頭,轉到倭奴空休面前,他低頭看着空休,空休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剛想說話,猛地王旁伸出手臂只聽一聲清脆,“啪”一個大巴掌狠狠的煽在空休的臉上。
“啊!”衆人皆是一驚。仁宗竟抑制不住,驚呼:“打的好!!!!,,,,,,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