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公司的債券發行的怎麼樣了？”
顧風看向秦長東，臉色有些焦急。
秦長東臉色有些嚴肅，內心暗自算了一下，鬆了一口氣，說道：“沒問題，所有的債券應該都已經過了反悔期，若是他們想要甩出去，那麼只有在市場上進行銷售了。”
“那就好。”
顧風也是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一次科技板塊大崩盤，代表的可不僅僅是市值的蒸發。
同時將要來臨的事情，是之前涌入互聯網的熱錢，會快速地撤出去。
而且以往互聯網一虧錢換規模的模式，也將會陷入冰河期，短時間內應該沒有辦法很輕易地融資，整個互聯網除了自己賺來的錢之外，想要融資估計會很難。
用顧風的話說，那就是：“凜冬將至！”
對面的蕭立羣說道：“這句話說得好，整個互聯網行業將會迎來一次洗牌。”
一旁的王斌這時候突然問道：“那麼我們武林科技呢？”
秦長東微微一笑，將顧風眼前的筆記本轉了過去，上面正顯示着武林科技的股價。
大大紅色字體，和自選股之中一片慘淡綠色截然不同，上面火熱的5.63%更是亮瞎了現場所有人的眼睛。
“我記得上個星期的收盤價是……”
“1800億，算上今天的漲幅，從今天開始，互聯網的龍頭不再是華信，而是我們武林科技！”
……
“嘭！”
一陣悶響，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叫聲。
周瑾和東訊一衆高管，坐在小黑屋之中非常的煩躁。
就連以往以冷靜理工男面對外界的周瑾，此刻也不由地對着連同外面的話筒，大吼了一句：“誰特麼的在外面吵啊？趕走投胎啊！”
“嘟嘟。”
這個時候，外面的助理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東訊郵箱團隊的景中華。”
周瑾挑了挑眉，沒好氣地說道：“怎麼了？”
“他跳樓了。”
原本還一陣怒火的周瑾突然安靜了下來。
此刻，小黑屋之中煙霧雲繞，一旁的段傑樂看見周瑾的樣子，彷彿是從地獄裡面剛爬出來的厲鬼一樣，臉色蒼白蒼白的。
整個會議室，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所有人都沉默着，生怕驚擾了周瑾。
稍許後，周瑾才緩緩開口：“老景，我記得是五年前進入我們東訊的吧？”
段傑樂低頭說道：“是的，潘剛和您親手招進來的。”
周瑾握着煙的手抖了一下，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
他緩緩地伸手，將菸灰過多的地方抖掉。
只是他的眼睛始終盯着前方，動作慢得令難以忍受，使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
“呼！”
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
周瑾彷彿纔剛剛得到力氣：“是我對不起他，他家上面還有四老，下面還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家中還有中關村附近的一套房子要供，但……”
段傑樂此刻也是感覺到一陣悲涼涌上心頭，他眼睛有些溼潤地勸道：“別太自責了，東訊股價雖然腰斬，但應該不至於讓老景絕望，估計是他貪心，買了一些炒起來的股票。”
“哎！”
周瑾嘆了一口氣。
他也知道，東訊網股價雖然腰斬，但這是因爲黑天鵝事件衝擊，一旦東訊度過了調查，那麼市值迴歸千億並不是很難。
真正危險的是那些小公司的股票，跌幅超過了90%，這些股票真的是一瞬間變成一文不值的一張紙。
但他心中依舊無法過了自己的這一關，若是……
“周瑾，周瑾，你去哪裡啊？”
就在這是，周瑾被段傑樂叫醒過來。
周瑾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門口，他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回家，睡覺。”
隨後，他就推門離開了小黑屋會議室。
會議室衆人一臉懵逼地對視了一眼。
老大都走了，他們議論還能夠議論出什麼事情來嗎？
衆人看了一圈之後，注視向段傑樂，段傑樂應該是整個公司最瞭解周瑾的人，或許他有辦法。
然而段傑樂只是翻了一個白眼，繼續當自己的透明人，開玩笑，現在的東訊就是一個即將爆炸的炸彈，他可不敢去接手。
會議室一片寂靜，甚至還有些尷尬。
……
“叫厲正那個混小子給我滾過來！”
季舟在辦公室裡面，對着外面的助理瘋狂地怒吼着。
外界的人或許還沒有得知事情經過，但季舟卻是通過幾個電話，慢慢地理清楚了事情經過，就明白過來，厲家父子居然在坑他！
剛剛董事會一陣電話連環擊，罵的養尊處優多年的季舟一頭狗血，讓他內心憋着一股怒火，想要藉着這一次機會發泄出來。
沒過多久，厲正就緩緩從外面進來，自從上一次在董事會對付季舟之後，厲正就作爲厲家的代表，一直常駐華信大廈，但踏入季舟的辦公室，這還是第一次。
季舟高坐在中間，冷冷地看着漫步進來的厲正，彷彿想要用眼神殺死對方一般。
然而，厲正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四處看了一圈，彷彿在看自己的地盤一般。
過了一會兒之後，厲正望了一眼季舟的桌子，緩緩地說道：“這個桌子是從我父親以前辦公室拿來吧的，上好的花梨木，很可惜，我在那裡尿過！”
“咔！”
季舟沒有忍住，將手中的筆給折斷了。
他想過一萬種可能性，甚至想過厲正一臉淡然，如同武林科技那個討厭的顧風一樣，無視他所有的威勢。
但任他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厲正操作了這麼大手筆之後，居然對他說這句話？
哪怕他明知道厲正這句話真實性不高，而且過了這麼多年，就算真的尿過也沒有意義了。
不過季舟還是偷偷地將手給放了下來，眯着眼看着對面的厲正。
這一次，他總算是明白過來，厲正不是厲鴻。
厲鴻雖然不是一身正氣，但行事也算是正大光明。
而厲正其人，行事起來天馬行空，劍走偏鋒，從剛剛的那句話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邪門的很！
將手放下來，感覺內心的惡寒好了許多，季舟這才緩緩對着厲正開口，一臉居高臨下地說道：“你覺得你自己贏了嗎？”
厲正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自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