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孔不入的記者(1)

李夢溪回到孃家,這天吃了晚飯,就和丈夫小豆回家去了。他們前腳剛走,李無言老伴就說:“夢溪這是怎麼了,結婚都幾個月了,也不見動靜。”李無言知道,老伴是說夢溪一直沒有妊娠反應,就埋怨她道:“你是她媽,這個事應該你當媽的去問,怎麼問起我來了?”椿香說:“我怎麼沒問?我問了,可夢溪總是說,他們不想馬上要孩子。唉,這孩子,也真是的。”

其實李無言也有些擔心,他不知道女兒夢溪和女婿小豆究竟是咋回事,可是,要說讓他們去醫院看看的話他又不好直說,只能睜隻眼閉隻眼,眼不見爲淨。

這天早上,李無言來到辦公室,無意間翻了一下《儺城詩刊》,但見上面有易水寒的一首古體詩,不禁啞然失笑。於是他把書丟在一邊,又拿起一張《楚巴日報》。這是市裡的報紙,頭版他是每條必看的,爲的是瞭解掌握市裡的熱門動態,這跟他每日必看新聞聯播或晚間新聞一樣,也是必修的科目。但是這幾天,李無言發現《楚巴日報》和《儺城報》上,接連刊登了幾期有關計生委工作的報道,署名都是記者易水寒。李無言覺得,易水寒都當了副總編輯,還去跑文章,也真是難得。可反過來一想,又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這計生工作什麼時候不可以宣傳,爲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宣傳呢?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嗎?繼而李無言又擔心這個時候搞宣傳對杜小眉反倒有害無利。因爲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杜小眉是否也會成爲別人攻擊的靶標呢?甚至成爲又一個被射落的“高山上的雄鷹”呢?而這一切,又是不是苟東方在後面策劃指使的呢?

這樣想着李無言的心又一次平靜下來了,於是他想起了顏行書,便給老顏打了個電話。他說:“好久沒見老主席了,又有什麼新作了?”顏行書說:“是有新作,坐到醫院裡來了。”李無言忙問:“沒什麼事吧?”顏行書笑道:“茅廁邊開鋪——離死不遠了。”李無言知道顏行書愛開玩笑,真要是離死不遠了,他還會用這種口氣說話嗎?於是問道:“在市人民醫院嗎?”顏行書說:“是又不是。”李無言納悶,問:“此話怎講?”顏行書說:“說是,這醫院的確叫市人民醫院。說不是,你想啊,這醫院是人民的嗎?如今又有幾個人住得起這個院?”李無言說:“別人住不起,你難道也住不起了?”顏行書說:“我是住得起,可是其他人呢?唉,這人民也開始不是人民的了。”李無言說:“你少說兩句,你還死不了。到時候我也好抽時間來看看你。”顏行書說:“你可千萬別來,曾經有一個老幹部說,他本來好好的,可是領導一看,就把他給看死了。哈哈。”

閒着也是閒着,李無言就往醫院走來。他從後門走,去人民醫院不太遠,三五百米路,只當散步。每天,李無言都要帶老伴椿香走一走,活動活動筋骨。可是剛來到醫院大門口,就看見了女兒夢溪和女婿小豆的身影,他倆上樓看病去了。李無言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想,夢溪結婚幾個月了還沒見妊娠反應,小兩口是不是誰有問題?可他又不敢趕上前去追問,生怕女兒女婿沒面子,於是呆立了一會兒,又怕碰上熟人,就去了老幹部病房。顏行書在五樓,是單人房間。顏行書一見,就苦笑道:“叫你莫來你偏來。”李無言說:“我怕你走嘛,走了我就少了一個老夥計了。”

二人笑笑,李無言坐下,問他:“都檢查了,哪兒不舒服?”顏行書說:“就是膽管結石,痛得難受。”李無言笑說:“黨管結石?你開什麼玩笑。黨是管黨員的,哪天管起結石來了。”幾句幽默話,倒把顏行書惹笑了。

顏行書說道:“是啊,黨是該管管結石了,因爲社會就是一部大機器,哪裡不暢通了,就會堵塞。正所謂通則不痛,痛則不通。現在看來,儺城的領導班子就犯了這種毛病。黨要是不管管結石,這個問題就大了,到時候不僅要住醫院,說不定還要開刀做手術呢。”

“長痛不如短痛啊。”李無言感慨一聲,他覺得社會這疾病比結石這病難治多了,結石畢竟是看得見的結晶體,可思想卻是無形的,看不見的,治起來當然要難多了。

“曉得一些小道消息了嗎?”顏行書忽然話鋒一轉,又神秘地起來,“聽說蔣萬華有可能只是個常委了。”

李無言恍然:“不是說要去政協的嗎?”顏行書搖頭:“他要是去了政協,那政協主席又往哪裡擺呢?人家還有兩年才退休呢!”李無言又“哦”了一聲:“那他當個常委,總比去政協好嘛。”顏行書說:“可不是嘛,可他‘講卵話’就不這樣想了,如今他分管的一塊自留地讓了出去,他能甘心嗎?過去是一個釘子一個眼,如今該他分管的一下子都分出去了,哪還有他的份?他還能去搶別人的地盤嗎?雖然也還是個常委,可已經沒有一點兒實權了。”李無言又“哦”了一聲,表示理解。顏行書又輕聲說:“我只怕講卵話又來分管你這塊地呢。”

“此話怎講?”李無言趕緊問道,他覺得喉嚨裡彷彿忽地飛進了一隻蒼蠅,難受得很。

顏行書理了理被子:“聽說講卵話向歐陽書記這麼要求過。”

“那歐陽書記怎麼說?”李無言真相信了,他覺得這絕不是空穴來風。

“我也是聽人家擺龍門陣,你可不要拿個棒槌當針(真),曉得有這麼回事就是了。聽說歐陽山最後沒答應。”顏行書故作神秘。

李無言又舒了一口大氣,那時候他的很多小道消息都是從顏行書這裡得知的,大多八九不離十。

正猶豫着,忽然又有人進來了,李無言回頭一望,見是夏自溪和易水寒,就站了起來。他知道易水寒衝着《儺城詩刊》來學寫古體詩,其實跟夏自溪一樣,都是衝歐陽書記的所好而來的。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夏自溪當初極力推薦易水寒一點也不奇怪。

這時夏自溪一見他,“哎喲”了一聲,便說:“李主任也在啊。早曉得你來,我就隨你一起來了。”易水寒也急忙伸出手來:“你好。李主任。”李無言也伸出手來,說:“易總編好。”易水寒卻自嘲道:“我哪是什麼總編喲,只是個副總編,算個搭頭吧。”

幾個人笑了笑。顏行書說:“你們坐。這裡不比我的私宅,沒有墨香,只有藥味。叫你們別來,你們就是不聽。”

“你看,李主任當領導的都來了,我這個當學生的還能不來嗎?”易水寒立馬接話,敷衍了一句。實際上他是說給李無言聽的,可李無言卻裝着沒聽見。他便又說:“李主任都來看顏主席,說明我們顏主席人脈關係好啊。”

“我可是來看老朋友的,不是什麼領導看主席哦。我們可是忘年交啊。”李無言立馬更正了一句。

夏自溪怕話講生,忙笑道:“當年,顏老當……當市委辦主任的時候,就很器重我。可惜我沒那個本事,沒能進市委辦去給領導搞服務。如今當了學生,哪有不來看之理呢?”

“都很有出息的,”顏行書說,“如今你們爲儺城人民‘爭鐵’,要是爭成功了,那可是千秋萬代的偉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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