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小岳飛拜師學藝,鄭屠夫別有深意(中)
一日後,
天還黑着,姚夫人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陣極輕的聲音,她猛然驚醒轉頭一看,只見在黑暗中,小岳飛正在輕手輕腳的往門口走,
“飛兒,天還沒亮你去做什麼?”
小岳飛似被嚇了一跳,渾身一個哆嗦轉過身來撓着頭衝姚夫人嘿嘿笑道,“鄭師父叫我早起和他一起去跑步,他說能強健身體。。。”
“跑步?”姚夫人不解的念道,“跑步也能強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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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飛兒去吧,”嶽和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身子動也沒動躺在牀上說道,
“去吧,天黑看着點別摔着了……,”姚夫人只得道,
卻是吱呀一聲門響,小岳飛已經衝了出去,也不知道後面的話有沒有聽到,
“唉,”姚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重新躺下了身子,
但她的手卻是緊接着便被握住了,耳邊也傳來嶽和的聲音,“孩他娘,別擔心,我看鄭兄弟幾個人是真喜歡飛兒,咱家也沒什麼能讓人家貪圖的,放心吧。”
姚夫人輕輕嗯了一聲,卻只覺嶽和的手越來越熱,
姚夫人的心跳慢慢加速了……。
又一日,
姚夫人將一盤拌野菜放在桌上,與嶽和、小岳飛一起端起盛着粗糧的碗正準備吃飯,
門突然開了,走進來幾個人,正是鄭飛四人,卻是每個人都拿着幾個紙包,
鄭飛不顧姚夫人和嶽和驚詫的目光,嘿嘿一笑便先令龐萬春將桌上的飯食端走,又不由分說的把幾個紙包放在桌上展開來,只見裡面竟是雞鴨魚肉樣樣都有,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姚夫人一驚,“鄭兄弟,你這是……?”
鄭飛一笑,“岳飛正在長身體,老吃那些東西怎麼行?吃這個,大家一起吃!”
姚夫人和嶽和趕忙擺手,“使不得,這可使不得,我們不能……,”
鄭飛又不由分說的先爲已經看傻了的小岳飛撕了一根雞腿塞進他的手裡,又爲嶽和抄了一筷子牛肉,“有什麼使不得的,岳飛是俺們的徒弟,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做師父的給徒兒吃點東西算啥?我們也算大哥大嫂的兄弟了,嶽大哥身子剛有好轉,也得養身體不是?”
姚夫人急道,“可……,”
鄭飛一揮手,魯智深幾人都是哈哈笑着自來熟的搬了椅子坐在桌邊,鄭飛抄起一大塊牛肉吃在嘴裡,一邊嚼着一邊口齒不清的對姚夫人說道,“那啥,嫂子快給我們幾個拿筷子,我們也可沒吃呢。”
姚夫人愣愣的看了衆人一眼,只見小岳飛手拿雞腿,明明是在不停的嚥着口水,卻是茫然而糾結的看着自己,
姚夫人無力的嘆了一口氣,“飛兒……你師父請你吃就……吃吧,鄭兄弟你們先吃着,我去給你們拿碗。”
姚夫人剛往邊上走出沒兩步,就聽身後又傳來鄭飛的聲音,“對,謝謝嫂子,酒我也帶了,我得跟我嶽大哥喝兩杯。”
姚夫人渾身一震,趕忙扶住門框險些跌倒……。
又一日,
姚夫人正在屋內織着布,織着織着,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稚嫩的吶喊聲!
姚夫人擡頭透過窗戶往外一看,只見小岳飛正站在院子裡,還在練着那個什麼叫做“馬步”的東西,不過今天已經加了新的動作,便是小岳飛一邊扎着馬步,左右兩拳也一下接着一下用力往前擊打着,吶喊聲便是小岳飛每次擊出一拳後所發出的,
而那大和尚和刀疤臉則一左一右站在兩旁,時刻爲小岳飛調整着動作,
可以看得出,小岳飛打的很認真,大顆大顆的汗珠自頭上滑落,卻依舊賣力的打着拳,一絲一毫的偷懶都沒有!
自從小岳飛拜了師父,他這幾個師父,尤其是那個姓鄭的行者便天天藉着是岳飛師父的名義不停的往家裡拿東西,小岳飛的伙食一改善,便明顯胖了些,卻也更壯了些。
而嶽和也在那張大夫送的藥以及鄭飛送來的食物調養下,身子骨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臉色一天比一天紅潤,眼睛也一天比一天有神……,
姚夫人收回目光以及思緒,繼續織起了布,她已經完全相信鄭飛幾人的的確確是真心對岳飛以及自己這一家人好,她從心底感謝鄭飛幾人爲這個家所做出的一切,但她的心裡卻也有一種不明所以的彷徨,那是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感覺……。
又一日,姚夫人同樣在織布,嶽和坐在他身邊,笑眯眯的看着姚夫人織布,
嶽和的面色又好了許多,雖然還有些乏力的感覺,但已經可以不需人攙扶的自由行動了,
姚夫人在嶽和的目光下臉色漸漸紅了,白了他一眼笑罵道,“看什麼看!”
嶽和收起笑容,動情道,“娘子知道嗎?前些日子我真以爲自己要……要去了,當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還能好好的坐着看着你織布,看着咱們的飛兒玩耍……,”
姚夫人的眼睛立刻變紅了,她站起身來坐在嶽和的身旁,將身子依靠在他身上,嶽和趕忙伸出手輕輕摟住姚夫人的肩膀,
“孩他爹,別說這樣的話,你不是挺過來了嗎?咱們飛兒……,”
正在此時,只聽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歡呼聲,
他們二人一起往外看去,就見小岳飛正在舉着一把長弓開心的又蹦又跳,站在他旁邊的龐萬春也是滿意的笑着點頭,一看就是小岳飛射中了什麼東西,
嶽和和姚夫人對視彼此,臉上盡是欣慰的笑容。
又一日,姚夫人同樣在織布,而嶽和神色已經完全如常的坐在一邊幫着她梳理佈線,
屋外傳來一陣陣喊聲和敲打聲,那是小岳飛正在跟着王進學習棍棒之術,
嶽和把一截斷線揪去,擡頭看向姚夫人卻是一愣,只見姚夫人雖是在織着布,但臉上的表情分明表明她的思緒已經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孩他娘?”嶽和道,
“嗯,嗯……?”姚夫人這才反應過來,“怎麼了?”
嶽和一笑,“孩他娘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姚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相公,你說鄭兄弟他們這麼用心的教咱們飛兒功夫,還治好了你的病,我真不明白他們爲什麼對咱們一家人這麼好。還有……他們是做什麼的呀?”
嶽和沉默了片刻,壓低聲音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鄭兄弟幾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咱們不管他們是什麼人,總之從他們的言行看,他們都不像是壞人!他們喜歡咱們飛兒,盡心盡力的教授他,這是咱們飛兒的造化!這是多少人連做夢都求不來的呢!”
“還有……,”嶽和朝着姚夫人一笑,“我私下裡偷偷問過飛兒了,飛兒說,那個鄭兄弟雖然不教給他功夫,但很明顯他就是他們幾個人的頭,那提轄軍官和尚,刀疤臉禁軍教頭以及那個姓龐的神射手都聽他的!而且,那姓鄭的兄弟經常給咱們飛兒說,學功夫不是爲了欺負別人,而是爲了保護親人,保護比自己弱小的善良百姓。他希望咱們飛兒學成功夫後可以成爲一個頂天立地,除惡揚善的男子漢!”
姚夫人驚奇的說道,“他……他真這麼給咱們飛兒說的?不是飛兒騙咱們吧?他還說什麼了?”
嶽和皺眉想了想道,“咱們飛兒是什麼孩子你還不知道?他怎麼會騙咱們呢?再說就算是想騙咱們,飛兒這麼小怎麼懂得這些道理?那鄭兄弟還說……,”
說到這裡,嶽和小心的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他還說……忠於國家並不是忠於統治這個國家的人,王侯將相也是人,除了生的好,並不比咱們百姓多尊貴!忠,便是要忠於這個國家的萬千百姓,要時刻把百姓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不但要抵抗外族的侵略保護他們,還要努力讓他們吃的上飯,穿得上衣,住得上房,就算是皇帝,也比不上這天下百姓重要……,”
姚夫人趕忙捂住嶽和的嘴,“相公……這……這可是逆言啊!”
嶽和輕輕拿下姚夫人的手,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不過……我覺得鄭兄弟也說得很有道理呢。”
姚夫人沒有再說話,繼續織起了布,只是織布的手,卻在微微顫抖着……。
又一日,鄭飛正坐在門前,微笑的看着院子中小岳飛手持長棍與王進較量着,
只見小岳飛極爲嫺熟的架開把式,一招一眼盡是從容,長棍不停的往王進身上招呼着,
而王進嘴角露笑,同樣一根木棍,在他手中卻似是活了一般,只需輕輕一抖便將小岳飛一個又一個攻招化爲烏有,
突然,王進只是往前半步將木棍一挑,木棍居然就在小岳飛長棍一個一閃而過的空隙中穿過,便聽撲通一聲響,小岳飛哎呀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但小岳飛立刻站起身來,連土都不拍便拿起了長棍,臉上若有所思之狀,
王進也不催他,只是立在一旁看着他,
終於,小岳飛擡起頭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王進微微笑道,“可是想明白了?”
小岳飛持棍朝王進抱拳道,“徒兒想明白了。”
王進滿意的點點頭,“再來?”
小岳飛笑着點點頭,“再來!”
……,
鄭飛正看得出神,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鄭兄弟?”
鄭飛回頭一看,原來是姚夫人正站在門前看着自己,
鄭飛趕忙起身問道,“大嫂有事嗎?”
姚夫人微微笑笑,“請鄭兄弟進屋,我們夫妻二人有些話想對鄭兄弟說。”
說罷,姚夫人便進了屋,
鄭飛不知怎的,心中就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