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那些歲月 505,生死五日(24)
(兩更一起發,第二更。)
官兵騎兵中倖存的五百多騎已經衝到了緩坡的頂端,也終於距離坡頂只有不到幾十步了,他們心頭不由大喜,正欲再加把勁徹底衝上坡頂,卻只聽剛剛沉靜了一會的緩坡上突然傳來一陣喊殺之聲!
此刻他們早已如驚弓之鳥一般,一聽這個動靜都是嚇得大驚,還以爲坡上的賊寇又要開始射箭了,如此近的距離,自己豈還有活路?
但等了幾秒,卻見並無一箭飛來,就在衆騎猶豫疑惑的時候,突然,就見無數戰騎瞬間越過坡頂,如黑色的洪水一般朝着自己殺來!
官兵衆騎臉色頓時大變,無比的驚恐瞬間寫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在如此狹窄的緩坡上,對方這麼多騎兵從高處往衝下,那陣勢簡直比用弓箭射擊更令人恐懼,任何人擋在這股洪流前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不知從誰開始,官兵衆騎立刻掉頭就往下跑,但後面就是已將道路堵得死死的步兵,只是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官兵衆騎衝入步兵中,左衝右撞,拼命往下面逃,
步兵們瞬間被撞翻了許多人,衆人都是大罵騎兵們是不是瘋了,急着回去投胎啊!但他們也很快發現了事情的原因,一千五百騎的衝殺令衆人駭然變色,令他們膽寒心驚,而他們也沒有用自己的肉體阻擋這股黑色洪流的勇氣,終於也開始掉頭就跑,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恐懼,是一種最容易被傳染的情緒,整個緩坡上的數千官兵頓時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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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天道軍衆騎殺到了近前,鄭飛率領衆騎對着官兵左砍右劈,來不及砍的就用坐下戰馬對其橫衝直撞,對着官兵肆意狂踏,官兵們要麼是被砍死,要麼是被撞飛,要麼是不幸的被戰馬踏在地上,緊接着就被後面無數的鐵蹄輪番踩踏,在慘叫中死去,
官兵更亂了,竟無一人敢回頭反擊,人人相擠往下逃,跌倒者無數,這種時候,只要不慎跌倒了就別指望自己還能重新站起來,也不用指望身邊的戰友能拉你一把,因爲不用天道軍的鐵蹄將你踏死,就是戰友們的腳也能將你踩成肉餅,這個時候,爲了活命,誰還能顧得了誰?
坡下的張及第也很快發現了坡上的異常,眼見賊寇千騎自坡上狂奔而下,自己的人潰不成軍只知逃命,也知現在就算再殺掉更多的逃兵也無沒什麼作用了,只得在親衛的護衛下退到了一邊,不過還好,賊寇到底是離開了坡頂,自己也可以上山去救糧了,只是不知……張及第絕望的看着已經完全陷入火海的坡頂糧倉,現在救糧還來得及嗎?
鄭飛率領衆騎終於衝下了山,也不停留,直接就繼續往高唐州的方向狂奔而去,那張及第見他們走了這才重新命令手下人繼續上坡救糧,自己則擔憂的看了一眼高唐州的方向,一番思索,終於還是帶着幾十騎親衛也往高唐州的方向奔去。
鄭飛率領衆騎狂奔數裡,很快來到了高唐州城的外圍,只見高唐州城下官兵依舊在狂攻着,城上高唐軍也在奮力的反擊着,
“殺啊!”鄭飛一聲令下,千騎繼續往前衝,直撲城下的官兵,
而在城上,武松驚喜的看到突然自遠處衝來了一支黑色的騎軍,那軍旗他再熟悉不過了,是獨立師!而那爲首一騎之上……呀,那不是統帥嗎?!
武松不再猶豫,一邊往城下跑一邊大喊,“快傳我命令,反攻,反攻!!”
高唐州的大門打開了,天道軍士兵狂奔而出,與城外官兵廝殺到了一起,官兵們怎麼也沒想到賊寇居然主動衝出了城,正在準備應戰,卻聽身後又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轉頭一看,一支絕對不屬於禁軍的騎兵已衝到了眼前,
“敵軍糧草已燒,敵軍糧草已燒!援兵到了!援兵到了!”騎兵團大喊,
“敵軍糧草燒嘍,敵軍糧草燒嘍!援兵到嘍!援兵到嘍!”高唐軍反應過來,也跟着大喊,
一瞬間,漫天遍地盡是令官兵心驚的聲音,
官兵聽了大驚,轉頭一看,這才發現果然在他們存放糧草的地方已是濃煙滾滾,而且主將與中軍皆已不見了蹤影,官兵們立刻相信了賊寇的喊話,又聽援兵已到,混亂中也看不出到底來了多少賊寇,總之只見到處都是身穿黑色軍服的梁山賊寇,官兵軍心瞬間大亂,在賊寇近乎不要命的衝殺下很快就喪失了士氣,節節敗退。
“樑王,樑王……!”不知從誰帶頭開始喊,天道軍變換口號,全軍齊聲高喊,官兵這才知道原來是那個梁山賊頭來了,怪不得自己的糧草會被燒。而且梁山賊頭既然都來了,那護衛他的軍隊還會少嗎?不行,快跑吧!跑完了就要被包圍了。
官兵們終於徹底喪失了再戰下去的勇氣,轉頭就跑,
騎兵團也終於與高唐軍會合在了一起,兩股力量對着潰兵展開了全力追殺,
張及第剛剛來到高唐州前,就見自己的大軍正在四散逃跑,已是大勢已去,他長嘆一聲,只得在扈從的護衛下也轉身就跑,唯恐被賊寇追到落得個身死或被俘的下場。
就這樣,天道軍足足殺出了十里,斬敵無數,只是擔心後方空虛再生變,這才重新回到高唐州,勝利的呼喊也響徹在高唐州城的上空。
“統帥您怎麼來了,多謝統帥神兵相助,末將無能,還請統帥責罰!”高唐州城下,武松對着鄭飛倒頭就拜,
“武松,不怪你,你做的很好。”鄭飛扶起武松,接着道,“敵軍雖然剛剛潰敗了,但還是跑掉了近萬人,我觀察這支禁軍雖比不了咱們,卻也頗爲訓練有素,應該不出半日就能重新集結,如今他們糧草被燒,他們的主將爲免朝廷治罪,破釜沉舟之下必將對你展開決戰,高唐州的險情還沒有徹底結束!此地我不能久留,必須儘快去支援齊州。高唐州就交給你了!”
“請統帥放心,武松在,高唐在!”武松堅定道,
鄭飛點點頭,看了一眼已經重新整裝待發的騎兵團,又深深看了一眼不遠處被整齊擺放在地上的一百多名剛剛戰死的騎兵團將士,他一聲令下,
“將士們,向戰友們道別,出發!”
鄭飛與騎兵團已經離開了三個時辰,高唐軍也已全部吃飽喝,稍作休息後重新做好了戰鬥準備,
“師長,您看!”一名士兵指着遠方對武松驚道,
武松擡頭看去,眼睛一眯,鼻子中發出了重重的一聲冷哼,
“傳我命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這一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鄭飛率領騎兵團一路狂奔,朝着與龐萬春約定好的地點而去,當路過距離高唐州城五十多裡遠時就在一條河邊發現了上千具禁兵的屍體,從傷口上看,大多數都死於弓箭,不用說,這肯定是龐萬春的傑作,
又往北方行進了五十里,終於在日落時分到達了一個叫做長清的小縣,並很快找到了龐萬春等人,獨立師終於再度齊整,鄭飛與衆將立刻召開了一個簡短的軍事會議,經過各自總結作戰過程,衆人才知道龐萬春率領一個騎兵團與兩個步兵旅也同樣取得了大勝,未亡一人就取得了全殲那兩路禁兵兩千多人的戰果,相比較之下,鄭飛所領的兩個騎兵團卻陣亡了一百一十三位兄弟,
但卻沒有人會覺得鄭飛的行動是失敗的,因爲與鄭飛只率領了一千多騎不同,龐萬春手中可是有足足六千兵力,而且對手只是兩個分開的千人禁兵,稍稍運用好弓箭就能全殲敵人。更關鍵的是,鄭飛的敵人要麼是警惕性很強並佔據人數和地理優勢的守糧軍,要麼是數十倍於自己的朝廷大軍,如此困難的險境還能接連取勝,並且扭轉了高唐州的戰局,便說是奇蹟也不爲過。加之鄭飛在全程作戰中的身先士卒,勇猛無畏,處亂不驚,果敢決斷,更是令獨立師上上下下心悅誠服。
不過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鄭飛接着問龐萬春可曾派出斥候將齊州的情況探查清楚,龐萬春卻搖頭道,自從一個時辰前到達這裡,他就派出了幾名斥候,可那幾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鄭飛皺了皺眉,就在此時卻聽大軍一陣小小的騷動,衆人轉頭一看,就見幾名斥候已經回來了,但他們卻不是空着手回來的,而是在其中一人的馬上還馱着被捆綁起來的人,準確的說,是一名禁軍士兵。
幾騎來到近前就翻身下馬並將那人也拉下馬來,“報告統帥,師長,我們抓到了一個官兵斥候。”怪不得他們回來晚了,原來是抓人去了,如此最好,正好可以通過此人審訊出敵人的一些情況。
鄭飛來到那人身前,只見那斥候是個膚色黝黑的壯實漢子,此刻落在自己手中非但不害怕,反而瞪着一雙憤怒的眼睛看着衆人,眼中兇光畢現。鄭飛心頭不由一動,已看出此人與自己先前碰到過的禁兵完全不是一類人,不禁脫口道,
“你是……西北軍的人?”
那人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