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逐漸適應了水溫之後,天佑一馬當先的潛入水中,在前面帶着隊伍往前走。其餘人員中水性最好的秦伯在最後面,防止有人出問題。白冰雨被放在了中間,算是策應。所有人的腰上都拴着繩子,串成一串,加上有竹節浮筒,倒是不大可能遇到什麼問題。
進入洞口的時候兩名嬌小姐都哆嗦的厲害,好在也不用她們自己遊,倒也不影響大家行動。
山洞內一如既往的一片黑暗,這次天佑連南瓜燈都沒有,但洞內景象卻看的一清二楚。如果隊伍中有人在天佑前方的話,就會發現天佑的雙目竟然在黑暗中閃着淡淡金芒,雖不甚明亮,卻也非常奇特。不過很可惜,天佑一直在隊伍的最前方,所以並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除了天佑,隊伍中的其他人都沒辦法看到任何東西,只能相信天佑,依靠前方繩索的引導跟着往前遊。
黑暗會給人帶來莫名的恐懼,心理素質本就不算好的嬌小姐們更是近乎處於崩潰的邊緣,可見實力高低和膽量大小其實並沒有什麼太直接的關聯。
隨着隊伍不斷前進,天佑感覺應該是快到洞口了,前方已經能看到一絲光亮,根據他的經驗,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但是,就在天佑以爲這一關總算過去了的時候,後方卻沒來由的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尖叫,緊跟着另一個聲音也跟着叫了起來。天佑還沒來及反應就感覺到腰上一股巨大的拉力將他猛然向後拉扯而去。
“臥槽……咕嚕……”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天佑被猛然扯入水底,猝不及防之下灌了一大口水,好在他及時閉住了氣,倒是很快恢復過來。
整個人沉在水下,天佑的視線依然無比清晰,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感官變的更加敏銳了。水流在他的身邊歡快的跳躍着,讓他有種回到家中一般的放鬆感。儘管這一切都很神奇,但他根本沒空去關注這些。
四下張望了一下,天佑立刻發現了後面的一羣人正在水中瘋狂的掙扎。秦伯在拼命的把前面的呂正義往上拉,但這傢伙顯然是嗆水了,慌亂之中求生本能爆發,死命的抱住秦伯不肯撒手。
呂正義前方,穆如玉正在拼命揮舞手臂試圖重新浮上水面,但她前面的白冰雨卻在努力的向下潛,可惜被穆如玉掛住的繩索拖累怎麼也潛不下去。
白冰雨前方就是這次麻煩的中心。殷如花全身被繩索糾纏在一起,正在水下狂亂的舞動着。呂萌因爲就在她前面,所以被她糾纏住的繩索拉到了身邊。小丫頭在水下並沒有慌亂,而是試圖先解開繩索脫困,但洞內水道太黑,她什麼也看不見,根本找不到繩釦,正在努力中,突然被殷如花一腳踹中,瞬間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在呂萌前方,嬴穎雖然因爲最初的那次拉扯和天佑一樣嗆了口水,但現在已經浮出水面,正在試圖把呂萌也拉到水面上,只是有殷如花在下面綴着,怎麼也拉不動。
天佑瞬間判斷清楚形式,手腕一翻,腕部皮甲下忽然彈出一柄短劍,順手一揮,腰間繩索便被切斷。手腕再一動,短劍瞬間收回。看準殷如花的方向,天佑飛速潛泳過去,繞到她的身後,集中全身力量,一記手刀切中殷如花的後頸,瞬間將其擊暈。伸手撈過呂萌和殷如花,天佑一蹬卵石河牀,帶着兩人迅速浮出水面。
大家身上都有浮筒,沒了殷如花在下面折騰,衆人都回到了水面。天佑乾脆就這樣一手一個攬住兩美,仰躺在水面上,一靠雙腿帶動兩人向前游去,同時大聲提醒:“別怕,都跟上我,問題已經解決了。”
天佑的聲音就像是一針安定劑,瞬間讓衆人狂跳的心臟恢復了一絲冷靜,雖然還是緊張無比,但至少可以思考了。
在衆人合力之下,他們很快就出了洞口。光明可以帶來安全感,儘管昏黃的天空其實已經不怎麼明亮了,但衆人依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
和他們的想法不同,天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的水性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
天佑喜歡極限運動,體能和運動神經都是一流的,游泳他自然是會的,但技術並不是多麼出色。正常情況下救個人也能做到,可像這樣,一手一個,單靠雙腿的力量進行仰泳,而且速度還這麼快,像條拖船一樣在前面拉着整個隊伍。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人魚還差不多。
將衆人拖到岸邊,天佑先拖着兩女上岸,將她們夾在腋下,提醒後面上來的幾人。“這裡不安全,別停,先跟着我走,堅持一下。”
“我……我實在走不動了!”呂正義和穆如玉都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賴在河邊死活不肯起來。
嬴穎道:“堅持,爬也要跟着我們,快。”
聽到嬴穎的話,呂正義和穆如玉無奈,只能撐起無比沉重的身體努力向前,不過秦伯和白冰雨很快過去幫忙扶住了他們,總算沒讓這倆真的累死。
人在水下體能消耗非常快,從水裡出來的時候浮力消失,會感覺身體好像比平時重了好幾倍一樣。剛剛被拖下水,幾個人一番瘋狂掙扎,再好的體能也耗光了,現在更是感覺身體彷彿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注意腳下。這裡有很多25級的毒蠍,蟄一下可不是鬧着玩的。”帶着衆人往林地中前進,天佑還不忘提醒後面幾人注意毒蠍。
多虧了天佑提醒及時,嬴穎立刻就注意到一隻香瓜大小的毒蠍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一動不動。
“天佑!”嬴穎有些擔心的喊了聲天佑。
“嗯?”天佑回頭看了一眼嬴穎,然後順着她的目光找了過去。“哦,那就是毒蠍。別怕,這東西不主動襲擊人,注意別踩到它就行了。”
說是這麼說,嬴穎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不自覺的就靠到了天佑身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亦步亦趨的跟着天佑前行。
感覺到肩上手心傳來的熱度,天佑微微一笑。雖然心智成熟,才思敏捷,但說到底嬴穎畢竟還只是個十七歲的花季少女而已,如果在前世,像她這麼大的女孩子應該還在校園裡和同學們一起吃着零食,討論着時下流行的偶像天團吧。
本來河邊這塊地方是不適合停留的,但天佑知道這幫人都到極限了。除了白冰雨和秦老修爲較高還能撐得住,包括嬴穎在內,其他人都已經快到極限了。所以天佑沒有帶着他們繼續往前走,而是在兩塊斜靠在一起的巨巖前停了下來。
“好了,就在這裡休息一下。”
幾乎是天佑話音剛落,衆人就癱了一地。
被天佑夾在手裡的殷如花和呂萌這個時候也都咳嗽了一聲,有着轉醒的趨勢。天佑剛上岸的時候不願意停下,也是爲了把她倆體內的積水顛出來。這一路他故意讓兩人面朝下,抱着她們的腰,並且手臂不斷的加大力量,其實就是在給他們控水。兩人在水下都嗆了不少水下去,不過上岸之後情況都還算穩定,所以天佑並沒有在河邊開始急救。水裡畢竟還有淺水鱷存在。在水下蛇草精油還能驅趕這些傢伙,岸上它們根本就聞不到精油的味道,等它們一口咬上來,發覺蛇草精油的味道,再鬆口,人估計也完蛋了。
看着一地東倒西歪的人羣,天佑只能把兩女交給狀態稍好一些的白冰雨和嬴穎。“讓她們趴在你們推上,把肚子墊高,等他們能自己坐起來的時候再讓她們下來。”
交代完兩人之後天佑又看向秦伯,他身上正在冒煙,顯然是在用靈力蒸乾衣物。
以爲天佑是想讓他幫忙,秦伯趕緊解釋:“我這法子只能把自己弄開,用不到別人身上!”
“我倒是沒關係,就是他們……”天佑想了想問白冰雨:“你們自己會秦伯這樣的辦法嗎?”
白冰雨和嬴穎都表示不會,剩下的幾個就算會顧及現在也做不到。天佑無奈的再次轉向秦伯。“您老受點累,在這保護他們,我去去就來。”
“哪裡話,這本來就是老夫的職責所在,倒是辛苦你了。我們這一堆的修煉者,到頭來反倒要你個普通人四處奔忙照顧我們!”
“術業有專攻嗎。我就是山裡長大的,這地方就跟我家院子一樣,早適應了。你們先休息,但是注意千萬別睡着了,不然要出事的。”
“放心吧。”
安排完衆人,天佑無奈的嘆口氣,將之前放入無憂袋中的裝備重新拿出來穿戴好,看準前方一棵大樹,助跑了兩步,手都不用,踩着樹幹就上了樹梢,幾個起落就沒了影子。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天佑,秦伯轉向嬴穎小聲說道:“這次能找到這麼個嚮導,真是我們的運氣啊!”
嬴穎很用力的點了下頭。“我打算招攬他,秦伯你覺得呢?”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值得培養。”
白冰雨也跟着道:“之前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聊了很多,他除了有關修煉的東西一無所知之外,似乎什麼都懂一點。不知道他背上的那張弓你們注意過沒有,他給我詳細講解過,比我秦軍裝備的複合長弓強出三倍不止。此弓……”
聽着白冰雨的介紹,嬴穎的目光逐漸飄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冰雨依然說的興致盎然,秦伯在仔細聽着,偶爾插上兩句。呂萌和殷如花都在哼哼,穆如玉和呂正義都是一副喪家之犬的造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連抱怨的力氣都沒了。
不過,與他們比起來,更倒黴的人其實還在後面。
“啊……眼睛……我的眼睛!”悽慘的叫聲在百獸谷外迴盪,只是隔着洞口水道,谷內的一行人聽不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