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利的通過地道,直到順利從城外出口脫出也沒遇上什麼危險,倒是身後王城方向燈火通明,連城外的四座碉樓上都點起了警訊用的火把。顯然城內此時已經知道了金磚失竊的事情,正在發動一切力量四下搜捕。只是趙人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出城,這會正封閉城門在城內到處搜尋。
趙人的反應倒是幫了天佑他們,城門封閉,追兵都被關在了城裡,他們卻是可以大搖大擺的開溜了。
幾個時辰之後,趙國王城之內,那處設有地道的院子終於還是被發現了。趙國再弱也畢竟是一個獨立王國,在自己的王城之內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相當掌控力的。然而可惜他們發現的太晚,此時距離天佑他們出城已經過了足有四個時辰。別說靈騎,就以普通車馬的速度,四個時辰也足以跑出很遠了。
“大王。”趙王的宮殿中,一名將軍風風火火的闖進大殿,也不等趙王問話,抱拳一禮後便立道:“問出來了。”
“哦?”趙王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厲聲問道:“快說,到底問出了什麼?”
“回大王,那些人不過是些拿了銀子的普通人,知道的確實不多。臣等已經用了大刑,但也只得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經過整合,如今已經可以確定,賊人總數當爲30之數,其中只有兩名男丁,餘者皆爲女子。據說這些人都是修士,來往之時大多不走正路,上房翻牆如履平地。另外,根據這些人的言談口音,可以斷定這是一羣秦人。不過其中似乎有個年輕人是我趙國本地人,至少也應該在本地住過一段時間,對城內各種下九流的門路極是瞭解。”
“秦人?”趙王雖軟弱昏聵卻並不是真的蠢,他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旁邊一名文官打扮之人也是立刻站了出來拱手道:“大王。毛賊即爲秦人,偷盜金磚後則必然要運去秦國。賊人挾帶金磚不能傳送,此時定出不了我趙國範圍。此時只需命人封鎖關隘,堵住秦人進入中立區的道路,然後再從王城發一隻勁旅沿途向邊關方向搜尋追擊,這樣前後堵截,定然可以將賊人一舉抓獲。”
“好,此計甚妙。不過愛卿你看這追擊的隊伍當由何人帶隊呢?”
“回陛下,臣有一侄兒齊昌拜在冰炎宮門下,修爲乃年輕一輩中之翹楚,當可立爲總領。”
一旁的另一名文官此時卻站出來道:“齊大夫,令侄雖修爲不錯,卻未有領軍的經驗,這樣冒冒然然委以重任,會不會有些過於草率?”
上首的趙王一聽這話也是點着頭有些猶豫了起來,但之前進言的那位卻是立刻又道:“這個好辦。原太廟守備將軍秦漠此次竟然讓賊人從眼皮子底下帶走金磚,罪責重大,本應嚴懲。但此正是我朝用人之際,當可命其戴罪立功,輔助齊昌追回金磚。”
這話一出趙王立刻滿意的點頭。
“不錯不錯。齊昌那孩子我還有些印象,確實年輕有爲。秦將軍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這次犯了錯,但就此放置不用也是可惜。此次就命這二人爲領軍,帥一部人馬即刻出發,前往追擊竊走金磚的秦國賊人,定要將金磚追回。”
“臣,遵旨。”……
下面似乎還有幾人有意見,但趙王話已出口,要反駁也不是這個時間,有意見也只好暫時接受這個安排。
……
趙國王城百里之外的一處茶攤邊,疾馳的馬隊帶着滾滾煙塵呼嘯而過,而後忽然在前方齊齊的轉了方向又兜了回來。爲首之人扔下錠碎銀喊道:“把水加滿,有什麼能拿着吃的東西給我們每人來些。”說着一堆水袋被扔了下來。
茶棚中的老者迅速收了銀子,和身邊的一對年輕男女一起把桌上的水袋拿去加水,後面一個老太婆急急忙忙的出來問:“客官,小店只有些包子、饅頭和茶雞蛋不知可行?”
馬上之人帶着斗笠看不清面貌,但茶攤中一家四口卻並沒什麼懷疑,因爲往來過路的基本都是這種打扮。趙國可不像其他國家,這兒風沙大,不帶些防塵的東西根本沒辦法長途騎行。
“可以,給我們每人兩個雞蛋一個包子。”話音落下,騎手又轉向後面的人喊:“還要趕路,別吃太多,會吐的。”
正要抱怨這點東西不夠吃的龐大海立刻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這時候那老嫗卻是又爲難道:“客官,小店沒那麼多雞蛋,包子也不夠啊!”
“那就有多少拿多少,動作快,莫再耽擱。”
“是是是。”老嫗答應着返回茶棚中。
這羣人當然就是天佑一行。從趙國王城出來,一羣人騎着靈騎連夜飛奔至此,速度不算多快,但也不算慢了。這畢竟不是地球上的高速公路,靈騎也不是摩托。
“恩人,我們就不能停下歇會嗎?”坐在天佑身後的胡青玄摘掉了帶着薄紗的斗笠,故意用嬌軟的聲音央求着,引得那茶棚中的青年看直了眼睛,直到被身邊老漢打了一巴掌才慌忙收回目光。
“不行。”天佑拒絕的很乾脆。“我們不是出來旅遊的,沒時間耽擱。”說着又沖茶棚裡的人喊:“動作快些。”
老人趕緊答應一聲,和兒子兒媳把水袋灌滿交給這些人,然後又幫着老婆子一起把包子、雞蛋分發到每個人手裡。騎在馬上的天佑一行自始至終也沒下馬,拿了東西之後一聲吆喝立刻又飛奔而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前方山口。
遠離茶棚,打頭的天佑忽然放慢了馬速,然後對衆人道:“先吃雞蛋,把蛋殼丟在路上。”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已經開始剝雞蛋殼的大家還是理科照做,把剛剝下來的蛋殼隨手丟在路上,立刻在沿途留下了不少剝落的蛋殼。
吃完雞蛋,天佑又迅速的兩口吞掉手中包子對其他人道:“下馬,收起靈騎,上山。”
“啊?”衆人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照做。天佑已經強調過,一路上他要絕對指揮權。帶出來的這羣人中也沒有那種矯情的存在,雖有疑惑卻還是高效的執行了天佑的命令。
人羣下馬之後立刻進入了路邊的山林之中,天佑指了個方向讓他們先走,自己則留在最後將他們留下的痕跡全部清除,最後又撒了一些不知什麼時候準備的黃土,這才遁入山林之中。
帶着白冰雨這幫人在山中移動,速度卻並不慢多少。天佑一行不是修士就是妖怪,就連那些狼兵也有一定的修爲底子,並沒有普通人,何況這裡說是山林卻不是清源山那種原始森林,而只是一座斑禿一般生有少量耐旱植物的小山包而已。
隊伍花了一個時辰翻過這座不大不小的山,而後在山的另一側重新迴歸路上。本來半路突然改道就已經很奇怪了,更讓白冰雨和趙靈韻他們驚訝的是,天佑居然還從一處隱蔽的山洞中拖出了三架馬車,連拉車的馬匹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這……你什麼時候準備的啊?”趙靈韻摸着這還算不錯的馬車驚訝的詢問。
天佑動作迅速的從馬車中抱出兩套衣服,將其中一套丟給龐大海,同時道:“就是之前在黑市的時候,我不是出去轉了一圈嗎?好了,別糾結這些了。馬車上有衣服,你們去山洞裡換上。大海,跟我來,我們到那邊去換。你們完事了出來喊我們。”
一羣女人驚訝的進入這個並不深的小山洞,然後果然在馬車裡找到了很多衣服,而且顯然就是唐國時穿着的那套,居然被送到了這裡。因爲是之前穿過的,所以大家也都迅速找到了自己那套穿上,速度自然不慢。
所有人都換號衣服之後天佑被叫了回來,而且還帶着一大堆乾柴。這東西漫山遍野都是,以此次乾燥的環境,乾柴反到是極爲好找。
在天佑的指揮下,衆人將之前的外衣全部扔進洞裡,然後用乾柴壓住,接着又從身上拿出一個罈子,用三根木頭撐起一個三腳架,把罈子固定在架子上,在其中一根支撐用的木頭上繫上麻線,另一頭一直拉到洞口,用幾根木頭做了個彈性機關,最後用浮土覆蓋住麻線和這個帶弓字扣的小機關。
龐大海他們看着天佑忙活卻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也沒打攪他幹活。好在天佑很快忙活完了自己的工作,然後自己解釋了一番,這才讓衆人明白這是個只要有人走過就會爆燃的陷阱。
簡單解釋過後天佑便開始指揮大家行動。
“冰雨、冰倩、趙師姐,你們上前面那輛馬車。凝霜、凝雪、凝露你們上最後那輛,青玄你和柒小妹、虎妞上中間這輛。”說完他又轉向那羣狼兵:“你們這邊挑三個人出來趕車,其他人的身份是護衛,明白了就行動起來。”
很快衆人蹬車,天佑又對周圍環境做了一些僞裝後隊伍上路,沿途行動速度並不快,畢竟是馬車,就算是兩匹馬拉動也是沒法和靈騎比的,好在小跑起來也不算真的很慢。
隊伍行了一會,車裡的人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趙靈韻掀開車簾詢問天佑:“我們這是往哪兒去啊?我怎麼感覺方向不太對啊?”
“嗯,沒錯,我們現在在往宋國走。”
“宋國?不是去中立區嗎?”前面的馬車上又伸出幾個腦袋,顯然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天佑乾脆給大家解釋了一下。“正是因爲大家都以爲我們要去中立區,所以我才偏偏不走這條路。雖然我們瞞天過海的跑出了王城,因此多爭取了幾個時辰的時間,但我們是不可能跑的過趙國的圍追堵截的。我們帶着金磚,不能使用傳送能力,可追兵卻沒有這樣的限制,他們必然會在我們前面設伏攔截,還會有大批的追兵在後面追擊。除非我們有本事在幾個時辰內跑出趙國範圍,否則就一定要面對這些。”
衆人聽了紛紛點頭,畢竟神洲大陸有傳送陣存在,他們這些人單靠靈騎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傳送陣的。
天佑又接着道:“如果單是我們也就算了,我自然有辦法帶大家混過關卡,可我們還帶着金磚。你們也都知道,金磚是可以被修士和特殊的法陣發現的,就算藏起來也沒用,所以只要對方知道我們要從哪裡經過,我們就很難跑出去。
但是,能發現金磚的修士只能是少數學過特殊術法之人,而此術法難度頗高,功能又單一,所以就算趙國作弊也絕湊不出多少人來。至於那種陣法就更是難以製作且耗費頗多,數量也很稀少。
簡單點說就是能發現金磚的人和法陣都不多,趙國的追兵必然無法將這些人和法陣鋪的到處都是,只能集中用於可能的路線和關鍵點上。”
“啊,我明白了。”白冰倩道:“所以趙國人以爲我們會去中立區,必然會先把能發現金磚的人和法陣送到前面的關卡去檢查過路的人,說不定連山上都有人巡邏。但我們只要不走這條線,趙國就不可能他把所有關卡都放上這種檢查力量。我們就可以輕鬆的混過去。”
天佑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到了宋國豈不是更危險?”趙靈韻問:“宋國的國力要比趙國更強,修士和檢查用的道具也必然更多,到時我們不是更容易被發現?”
天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問:“請問宋國的金磚有失竊嗎?”
趙靈韻搖頭,然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宋國的金磚還沒有丟失,所以他們不會把這些人和檢查用的陣法派出去,而是全部聚集在太廟附近,以備萬一金磚失竊好立刻沿途追蹤是嗎?”
天佑這次是肯定的點頭道:“沒錯,所以只要我們的這些金磚不進宋國王城就沒什麼可擔心的。當然,我們也不能大搖大擺的就這麼過去。雖然趙國不會在所有地方都放置檢查人員或法陣,但所有關卡多半都會有一到兩個基本存在防止萬一。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的從山林中穿過去,不能直接穿越國境。不管是趙國還是宋國,應該都不會在這種非重點方向上佈置太多防禦,至少山林之中是肯定顧及不到的。”
大家聽完天佑的解釋都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也不再疑惑。不過天佑還是又和大家編了一套說辭,起碼有人盤查的時候要把衆人的關係搞清楚,還有來自哪裡和要去何處。甚至於天佑連路引都已經提前僞造了好幾套備用,專門預防各種意外。當然,真要碰上有一定級別的大官,僞造的路引多半矇混不過去,不過那種人也不會出來亂晃就是了。
天佑這邊一切都盡然有序的進行着,雖然速度不算快,卻一路順順當當的朝着宋趙邊境而去,走的倒是順暢。不過,另外一邊趙國的追兵可就沒這麼安生了。
齊昌和秦漠很快領命出征,帶着一羣挑選出來的年輕修士和軍中好手便追了出去。
按照之前趙王的旨意,他們先安排了部分人員帶着可以檢出金磚的法陣傳送到邊境關卡,然後佈下天羅地網就等着天佑他們鑽進去。同時還從邊境關卡派出了一隊人馬,帶着兩名能發現金磚的修士沿着道路從邊境向王城方向反向搜索。
不過,邊境這邊雖然很快搞定,可王城這邊齊昌和秦漠之間卻生出了矛盾。
“那些人得了金磚不馬上跑,難道還打算在我們這裡住下不成?”齊昌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秦漠反問。
秦漠卻是不卑不亢的解釋:“齊公子,末將不是說他們沒有離開……”
秦漠話沒說完就被齊昌打斷,“既然他們已經離開,我們還搜索什麼?直接往邊境方向追不就完了?”
“但我們不能確定他們往哪裡去了啊!”秦漠據理力爭,“我們目前只知道對方離開了王城,可這些人既然會使用鼠道進出王城,便可知這是一羣極爲狡猾之輩。難保他們不會改變方向,從其他地方逃出去。我們若是盲目追蹤,萬一追錯了方向,豈不是耽擱了大好機會?
退一步說,邊境方向反正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就算我們不去追,他們遲早也會自投羅網,對我們來說也不過是早幾日晚幾日的區別,又何必糾結呢?”
齊昌是大戶人家出生,又加之確實天資聰慧是個修煉奇才,所以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門派中,自小便知聽到別人的讚譽、吹捧。儘管因爲家教較嚴沒有學壞,但還是養成了高傲的性子。不過,他畢竟不是那種一腦子漿糊的廢柴紈絝,多少知道些輕重緩急。
秦漠分析了他反對齊昌立刻追擊命令的原因,齊昌也沒有腦子一熱非要擰着來,而是想了一下,覺的秦漠所說確實有道理之後便也接受了這個建議。
秦漠本以爲對方估計要鬧一陣,或者最後還是強行要求立刻開始追擊,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就同意了。稍感寬慰的同時便立刻開始着手派人四處調查。
本地的官兵想全力追查點事情,速度自然是飛快的,不到半日他們便已經查到了天佑他們的行蹤,只是這個結果卻讓秦漠面色很是難看。不是因爲這個結果理所當然,而是因爲齊昌和身邊的一羣人在給他臉色。
本來讓他們耽擱了半日時間齊昌手下的那羣修士就已經很不滿了,如今結果出來證明了他們這半日做的都是無用功,這幫人自然更是憤憤不平。就連之前表現的還算明事理的齊昌都忍不住說了秦漠兩句。
“你看,我就說直接追就好了嘛,這又多耽擱半天,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追的上那幫賊人了!”
儘管內部出了點問題,但隊伍至少還算運轉正常。這羣人直到午時纔開始追擊,然後沿途就發現居然找不到什麼蹤跡。
天佑有嘲風這個高空偵察機存在,一路上總是能刻意避開來往的車隊。神洲大陸本來交通就不便利,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走出過方圓五十里去。趙國本身又積弱,商業也不發達,路面上行走的商隊、旅人就更是稀少。天佑他們主動避讓,自然可以沿途逼開所有的行人、旅者。而這一安排的結果就是……齊昌和秦漠越追越感覺不對勁。
“奇怪。那些人若是沿着大路離開,沒道理這一路人都沒人發現他們啊?”秦漠讓人詢問了沿途遇到的每個旅人每支商隊,然而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根本沒人發現天佑他們這支隊伍的存在。
“這不可能。”有人開始懷疑是不是中間出了問題。
秦漠雖然也疑惑,卻還是覺得應該追下去。齊昌這邊有些動搖,但最後還是決定繼續追,於是他們一路追到了那個茶棚。
“哈哈哈哈,果然,我就說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掉的。”終於發現線索的齊昌大爲高興,但秦漠卻是有些擔憂了起來。
騎着一頭高大的異獸版靈騎,齊昌意氣風發的劍指前方。“給我追,那些傢伙跑不掉的。”
“慢着。”秦漠卻是出聲阻止了隊伍的追擊。
“秦漠你這傢伙又要幹什麼?”跟着齊昌的人大多也都是家世不凡的公子哥,早就看秦漠不順眼了。加上早上的矛盾,這會急着立功的他們卻被秦漠阻攔,自然就火了。
秦漠卻是不爲所動,只是看着齊昌解釋:“對方一路上如此小心,刻意避開了所有行旅,爲何又偏偏在這裡出現,還和茶棚中人發生了交流?”秦漠提出自己的疑問。
齊昌還沒說話,旁邊立刻就有人道:“你傻啊?沒聽那老頭說嗎?那些人的水用完了,在這裡補充飲水順便吃點東西。他們昨晚跑出王城,一路上肯定是拼命奔逃,這會覺的跑遠了,自然要停下稍微休息一番。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可這不是很奇怪嗎?”
“有什麼可奇怪的?”衆人很是鄙夷的看着秦漠,等待他的解釋。
秦漠對衆人鄙夷的視線視而不見,依舊說道:“這些人懂得使用鼠道進出王城,並且在城內事先經過多次打探,弄清了我們的巡邏換班時間,還專門根據天象選擇了有大霧的夜晚行動。離開王城之後更是一路隱蔽行動,沿途那麼多人經過,居然無一人發現這隊人馬。這說明這些人不但有隱藏自己的意識,而且有着極強的僞裝和隱蔽能力。但就是這樣一羣人,竟然大搖大擺的在這處地理位置極爲明顯的茶攤公然補給飲水和食物,難道這不令人感到窮怪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或許他們急着趕路,正好發現茶棚所以就過來補充飲水了呢?”
“也有可能是他們覺的離開王城已經足夠遠了,所以放鬆了警惕。”
齊昌帶來的那些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言,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覺的這事理所當然,至少齊昌自己沒那麼樂觀。不過他帶來的這羣人大多數都覺得這不算奇怪,而且他們既然能在這裡發現賊人的蹤跡,就說明追擊方向沒錯。如果僅僅是因爲秦漠的一些懷疑就做出什麼過度反應,那反而是更爲奇怪了。不過齊昌也沒打算就此置之不理,而是主動詢問起了秦漠。
“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又該如何處理?”
秦漠本來也就是覺得事情不對勁,但要說具體哪裡有問題他自己也沒個頭緒。突然別這樣一問也是有些卡殼,躊躇了一會兒之後也只能搖頭道:“末將不知。只是覺得這些人行蹤詭異,卻突然大膽暴露自己有些奇怪。”
齊昌一聽這傢伙也只是臆測,立刻惱怒道:“你沒想法說什麼廢話?耽擱老子這麼長時間。快,所有人上馬,我們繼續追擊。”
其實以這些貴族的脾氣,齊昌這樣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換個脾氣不好的抽他一鞭子都是理所當然,別說只是呵斥了一句,連罵都算不上。秦漠也知道自己這種沒有根基的草根不能跟這些達官貴人一般見識,這些年的生活早讓他明白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
隊伍很快重新上路,前行不遠就發現了路邊剝掉的蛋殼,於是有人指着蛋殼就開始數落秦漠的不是,不過大家都在趕路,飛馬疾馳中也不好說話,不想喝一肚子西北風的衆人倒也沒有揪着秦漠不放,只是速度愈發快了起來。
秦漠一個人墜在隊伍後面,路過那處天佑他們進山的位置時還若有所覺的勒馬盤桓了一圈,但終究還是沒能看出什麼問題來。又擡頭望了眼前方已經快消失的隊伍,最終只能無奈的打馬追了上去。
此時的秦漠和齊昌還不知道他們剛剛到底錯過了什麼,但很快他們就會爲此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