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找我?陳飛眯着眼睛往來人的方向看去。
尹平往前走了幾步,手按在腰間刀上,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馬兒跑的距離近了一些以後,陳飛終於看清了來人,最前面的那位是一名面白無鬚的男子,嗓音又尖又細,陳飛推測此人多半是一個宦官,至於他身旁的那一批馬兒載着的...這特麼不是程處默嘛?他怎麼來了?
“聖旨到,陳...陳飛可在此處?”宦官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下馬兒,舉着聖旨,氣喘吁吁的環顧衆人。
見到聖旨,周圍的工匠們跪了一地,陳飛也單膝跪下,“草民陳飛在此。”
宦官爬下馬兒,先朝程處默笑了笑,開口問道:“哎呀,沒想到能和小公爺行走一路,真是咱家的榮幸啊。”
程處默不耐煩的揮揮手,也是單膝跪在地上。“快宣旨吧,別浪費時間。”
被程處默嫌棄,宦官也不惱,走到陳飛近前,展開聖旨宣讀。“傳陛下口諭,令永樂村陳飛即刻去大理寺牢房,協助大理寺正卿審問犯人。欽此!”
“啊?審問犯人?”陳飛一臉懵逼的擡頭,不明白自己找誰惹誰了,怎麼又攤上事了,貌似還不是一件好事。
宦官知道陳飛此人在李世民前有些得寵,不然李世民也不會三番五次出宮來找他,因此,也不敢過多的怪罪,只是陪着笑臉。
“少郎君,先接旨吧,陛下的意思,我們可不敢違抗啊。”
“哦。”陳飛上前,接過聖旨,喊道:“謝陛下!”
宣旨儀式一弄完,程處默就一溜煙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陳飛面前,勾着陳飛的肩膀,臊眉耷眼道:“阿飛,俺老爹讓我知會你一聲,這隻山頭已經被他包下來了,關於煤礦的開採事宜他也和縣衙打過招呼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來辦了。”
“太好了!”陳飛激動的錘了程處默一拳,“程伯伯太靠譜了!如此一來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放心大膽的做便是了。”
程處默嘿嘿一笑,撇開話題。
“阿飛啊,關於這個審案子的事情呢,其實也是我爹向陛下進言的,你上次在昭應縣不就是順利的讓一名犯人開口了嘛?所以這次......”
“所以這次又讓我來審問犯人對吧?”陳飛頓時不高興了,“你爹難道就不知道當初在昭應縣的時候我差點把自己給審吐了嘛?怎麼這次又讓我去?大理寺難道連一個審問犯人的人都尋不出來嘛?”
程處默苦笑:“阿飛,你就別念叨我爹了,把你推上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上次昭應縣被抓的幾人,包括前幾天將你腿刺傷的兩個刺客,全部被滅口了!”
“什麼!”陳飛大驚失色,音調都高了好幾分,推開程處默,又抓着他的衣服說:“都被滅口了?鄭安呢?李於呢?都死了?”
“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程處默拽開陳飛的手,也幸虧他與陳飛兩人關係不錯,不然別人要敢這麼揪着他的衣領,現在估計墳頭已經開始長草了。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昨天,你遇刺的時候,大理寺牢房裡看押的與昭應縣有關的幾名犯人全部被人下了毒藥身亡,除了鄭安。這次又有人來刺殺你,陛下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同時害怕刺客被人滅口,因此希望能快速審出點有用的東西,所以我老爹就推薦你了。
阿飛啊,這可是個機會啊,向陛下,乃至滿朝文武展現你才華的機會啊!”
“機會個屁!你們這是害我!”陳飛欲哭無淚。
上次那個高句麗人被他用凌遲這種殘酷的刑罰嚇到招供,這次呢?還用這個套路去嚇唬人嘛?別逗了,陳飛不想吐第二次。
“處默啊,你說你爹是不是和陛下合起夥來坑我呢?上次三言兩語就要把我丟進軍營,這次又要我去審問犯人,我...我還是一個病號啊!”
程處默連忙捂住陳飛的嘴巴,壓低聲音道:“噓,小聲點,那宦官還在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陛下壞話,你不要命拉?”
“切。”陳飛撇撇嘴,表情頗不以爲意。
“行拉行啦,這次算俺老程家對不起你,阿飛莫往心裡去,俺爹也是爲了你好,眼下陛下都嚇了旨意,你也不能抗旨吧?”
“知道了知道了,明兒我就去大理寺走一朝。”
宦官忽然湊上來,諂媚的笑道:“少郎君,陛下的旨意是即刻...也就是現在就讓你去大理寺。”
陳飛......
“行行行!我這就去!”陳飛捏捏鼻子接受了,沒辦法,誰讓這裡是封建社會,皇帝就是老大,抗旨就是忤逆聖上,他可不會和你講什麼法律,因爲他就是法律,要是惹得他不痛快了,一刀把自己剁了,找誰哭去?
“哈哈,阿飛,莫怪,等你傷好了,我請你喝酒!”程處默在一旁嘿嘿笑道。
陳飛哼了一聲,表情有點欠抽:“喝酒?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就這麼容易打發?不行,以後所有合夥商鋪的利潤我要六...不,七成!”
“行啊!”
陳飛面色一喜“你答應了?這麼痛快?行行行,我原諒你了。”
程處默無所謂的攤攤手:“是啊,我是答應了,可是我答應了沒用啊,你得找我爹商量去。”
陳飛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完了,活不成嘞,沒地兒講理去了。”
“你們先自己鑽研一下吧,那個是垂直升降梯,原理與這個軌道車差不多,垂直升降作業用的,主要用來運人或者運工具,你們可以找個地方先試試,我去長安城一趟,那頭的事情忙完了就回來。”
臨走前,陳飛向老師傅們交代了一下。
老師傅們對這位發明了軌道車的主家敬畏不已,聞言都是拍着胸脯答應會把工人們管的服服貼,不聽管教的就用皮鞭抽,若是管不好,就讓陳飛用皮鞭抽他們,如此重口味的管教方式,也不知道這些老師傅是不是個抖M。
於是陳飛就如何管理工人又給這些師傅們上了一課,說的一旁的程處默和宦官眼皮直跳,想要上去打斷他,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陳飛一嘴唾沫吐回來,一點辦法都沒有。
等到陳飛講解完了,一羣工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才轉身向程處默與宦官歉意的笑笑。“呵呵,某不才,一些管理上的陋見,讓你們見笑了,見笑了。”
程處默......
宦官......
是不是陋見他們不知道,反正他們知道陳飛是個漏嘴巴,噴了他們一臉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