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漫漫其修遠兮,時間一晃就過了十餘天。陳飛等人才剛走出關中地區,踏上隴西區域,距離玉門關還有一半的距離。
但是玉門關內的某些勢力,卻早早得到了消息,知曉有這麼一位“奇葩”要來這裡。
玉門關雖然宣稱是道關卡,其實建造的規模與一座小城鎮無異。這畢竟是大唐西邊的最後一道關卡,出了這裡就是茫茫沙漠和數不清的盜匪。
因此作爲西出的最後一個落腳點,許多商人都會在這裡歇歇腳,或者招募打手。漸漸的,玉門關也發展成了西邊比較繁華的城鎮。
除了守軍以外,這裡最多的就是商人,或者可以這麼說,在玉門關內的大街上,隨便丟個一搬磚下去,砸中的人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一個商人!密度之高,令人驚歎!
剩下的一半人不是商隊裡打雜的,就是僱請來的護衛。
在這裡,彙集了西域或者大唐四面八方趕過來的人,因此也是屬於龍蛇混雜的地方,如果不是大唐駐紮重兵在這裡,關內嚴格管控,恐怕城中早已亂做了一團。
而在玉門關,最高的官員自然就是玉門關的守將——唐泰!一個約莫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
在這裡,文官的地位落後與武官,畢竟玉門關最開始搭建的時候並非是作爲城鎮,而是作爲軍事碉堡使用,只是後來過往於此的商人越來越多,這才最後擴建成了一個小型城鎮。
陳飛等人雖然還在路上,可是唐泰卻是已經收到了來自長安的密報。
“陳飛來玉門關?哼?一個毛頭小子,陛下怎麼把他給派來了?”唐泰冷峻的臉上帶着不屑。
沒錯,確實是不屑。
他是通過赫赫戰功,砍殺了一個又一個敵人,靠自己在戰場上掙下一份又一份的軍功,一步一個腳印走到這個位置的,所以他打從心底瞧不起那些投機取巧或者靠着祖輩封蔭的那些人。
很顯然,陳飛在他眼裡就是屬於“投機取巧”那一類人,所以唐泰是從心底瞧不起這樣的。
霹靂火?打鬆州?運氣好罷了!若是實打實的硬仗,唐泰相信自己能完全蹂躪陳飛好幾回!
事實上,好像還真的是這麼回事,陳飛可不擅長什麼硬仗,但是打仗的時候又不是所有人都與你傻乎乎的硬碰硬,所以唐泰的這種想法...有些偏激了。
“唐將軍不必生氣,這陳飛...呵呵,我雖然不在長安,可也聽過許多關於他的傳說。此人做人低調,但是做事卻高調的很,與那些光靠父輩的渾家小子不同,還算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不知道陛下派他來玉門關,到底所謂何事。”
說話的這位中年人端坐在椅子上,看上去要比唐泰儒雅的多,他就是負責治理玉門關的別駕,玉門關的二把手,王荃。
“哼!我倒是還希望這個陳飛沒什麼本事,省的節外生枝!教主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已經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希望這個陳飛最好識趣一點,不要在關鍵時刻出來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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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荃心中一動,忽然問道:“大人,你說陛下現在突然派陳飛來這裡,會不會是...察覺到了什麼?”
“恩?”唐泰眉毛一掀,直接否定道:“不可能!這裡距離長安千里之遙,我們又做的這麼隱蔽,陛下怎麼可能有所查覺?”
“這也未必。”王荃搖搖頭,摸着鬍子道:“我們雖然很低調,而且前段時間教會也通過巴蜀的分支吸引了朝廷的注意力,但是大人你別忘了,我們低調,可關外的那些蠻子不低調啊!他們最近的動作頗大,進場僞裝成盜匪洗劫過往的商人,陛下恐怕正是因爲這一點,才注意到了我們這裡。”
“關外的蠻子......”唐泰眉頭一皺,點點頭。“確實如此,這些混賬確實太猖狂了一點,教主也真是的,怎麼就不好好管教一下他們?若是朝廷的注意力都在關外倒還好,就怕我們這裡一不小心暴露了,那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王荃也是深感頭疼:“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陳飛那傢伙不簡單啊,上次巴蜀的分支就是毀在他手裡,誰知道他來了這裡又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
唐泰眼神一凝,目光裡透露着一股殺氣。“既然如此,要不...在他的飯菜裡放點‘猛料’?就像當初教主對我們........”
“禁言!”王荃忽然喝道,隨後壓低了聲音:“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們手裡沒有這種藥,除非向教主討要。”
唐泰冷笑道:“那就去向教主討要藥物,相信教主會安排的,畢竟現在也到了行動的關鍵時候,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舉了!”
王荃卻顯得有點擔憂,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大人,你覺得...教會會成功嗎?”
他的聲音有一點顫抖,顯然充滿了極大的不自信。
“恩?”唐泰盯向王荃的目光瞬間變冷。“你懷疑教會的能力?”
“不...不是,”王荃嘴巴發苦,勉強笑道:“倒不是我懷疑教會的能力,只是總覺得...總覺得有點心神不寧,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哼!你就是膽小!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沒有什麼好畏懼的,大不了,一刀斷頭!可若是成功了...哼哼,你我都將跟着教主享受榮華富貴!”
王荃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什麼叫選擇了這條路?他明明是被逼的好不好?包括唐泰也是一樣,這傢伙居然能大義凜然的站在教會的角度說出這種話,真不知道這傢伙臉皮有多厚!
“那...那我安排人去通知教主吧。”王荃拱拱手離去。
唐泰盯着王荃離去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口水。
“呸!膽小鬼!畏手畏腳的,做不了大事!既然跟了教主,就一路走到底,畏畏縮縮的,沒用!哼!”
............
玉門關南面一千兩百公里處,吐蕃邏些城(現在的拉薩)。松贊干布此刻的心情有些煩躁。
“丞相,你說要不要答應他們的條件?”松贊干布握緊手中的酒杯,似乎思想上在做掙扎。
祿東贊也是緊閉雙眼,一副糾結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雙眼,長吐出一口氣,道:“先不急,贊普,我們先拖他們一陣子,反正我們不着急,也沒有這個必要,該着急的應該是他們纔對,所以先拖上一段時間,看看他們會不會開出更加誘人的籌碼,那時候再做決定不遲!”
松贊干布聽了祿東讚的話,眼睛一亮,點頭道:“對!丞相說的對!該着急的應該是他們纔對!我們根本就不用着急!”
頓了頓,松贊干布眼神又黯淡下去:“只不過...我們非要選擇這條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