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啊!你家娃子是不是病還沒好全啊?我怎麼看着他有點不對勁啊?”隔壁老胡家當家的胡三胖一屁股坐在陳稻麥身邊。
“哎!”
陳稻麥望着陳飛一路撒歡遠去的身影深深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道:“娃子長大嘞,性子還是沒變,還是小孩模樣。”
“嗨!這有什麼難的?給你家娃子許一門親事唄,有了婆姨性子保管穩下來,再說了,你也該抱孫子了。”
說道抱孫子,陳稻麥笑的很開心,興高采烈的和身邊的胡三胖聊起了附近村莊代嫁的姑娘家。
誰家姑娘屁股翹,誰家姑娘生的水靈在兩個老流氓的嘴裡反倒成了學術性的話題,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的......耍流氓?
所以說不怕有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你看,屁股大到了他們嘴裡都成了學術性話題,這還不夠有文化的?偏偏你還沒法反駁。
因爲在醫療條件的簡陋的唐代,屁股大...咳咳不好意思說錯了,是盆骨大的女性生產風險確實要小很多。
古代,生小孩是一件大事,要是弄得不好,非常容易造成大人小孩都出意外。
而我們的主角陳飛呢?剛回到家就覺得自己下身涼颼颼的,而且不大不小打了一個噴嚏。
“靠!誰在背後說我壞話?”陳飛默默朝老天比劃了一箇中指。
走進廚房,一股濃濃的米香不要錢似的飄出來。
竈頭裡的火早就熄滅了,飯倒是熟的剛剛好。
其實用竈頭做飯不難,陳飛看老爹做了兩次就記住了。
而且竈頭做出的飯特別香,還有鍋巴,這是前世電飯煲永遠做不出的味道。
陳飛將鍋裡的飯和鍋巴都盛起來,然後找到老爹說的野菜,洗乾淨後煮熟,帶着飯菜去地上找老爹。
至於鍋巴......好吧,陳飛已經很剋制自己了,起碼還給老爹留了一口......
回到田上的時候胡三胖見陳飛回來了,朝陳飛笑笑回自家田邊吃飯去了。
陳飛見自家老爹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不由的好奇道:“爹,你聊啥呢?這麼開心?”
“娃子,來!坐你老爹身邊,老爹有話要和你說。”
陳飛一屁股坐到老爹身邊,將籃子裡的飯分出來給老爹,至於那最後一口鍋巴......老爹沒開口,陳飛就飛快的塞進了阿自己嘴裡。
恩!鍋巴很香,嘎嘣脆,哎呀,美滴很!
“爹,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老爹眉毛挑了挑,顯然對陳飛的這個回答感到有點不滿意。
“有事?你有什麼事?屁大點孩子,別和我談事,我和你聊點正事吧...”
陳飛無語的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合着說事還得看年齡大小?
要真的這麼算,老爹大概三十歲左右,陳飛前世可是有三十五歲了,年齡誰大誰小?
只是陳飛這輩子想當個寶寶誰也攔不住他......
“行吧,有啥事你就說吧。”
老爹興奮的開口:“娃子啊,你也不小了,是該定門親事了......”
“嘶!”陳飛倒抽一口涼氣。
定...定親?我纔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啊!這麼快就成親了?擱前世這是犯法的!不僅犯法,而且會被定一個強姦婦女的罪名......
然而這是古代,是大唐,男孩子十五歲結婚實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一個現代人明顯是接受不了這麼早成親的事實的,尤其是陳飛。
他還想當個寶寶,可是你要成親了誰還把你當寶寶?過兩年自己的娃都出來了,誰是誰的寶寶?那時候陳飛一邊抱娃,一邊賣萌求抱抱?
不行!絕對不行!必須掐斷老爹的這個想法!
“爹,我不同意!”
“嘿!兔崽子,你還蹦躂上了?成親是好事!今年要是收成好,我們也有錢去置辦彩禮,怎麼不同意?”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還小,不想成親!你剛纔還說我是‘屁大點孩子’自然不能這麼早成親,要是非結不可...我...我就...我就買塊豆腐撞死!說道做到!”陳飛倔強的拗起了脖子。
陳稻麥一股火氣上頭,小兔崽子,還反了你了!剛想抄起鋤頭抽一頓陳飛,看到陳飛倔強不肯妥協的眼神忽然冷靜下來。
娃子確實還小,晚一點成親也不打緊,等晚一點,家業更加厚實了,說不定有條件更好的姑娘家看上咱家娃子呢?
這是陳稻麥的想法,簡單,單純,卻又透露出濃濃的父愛。
陳飛並不知道陳稻麥經過了怎樣的腦回路思考,見老爹拿起鋤頭又放下,不免的有些奇怪。
老爹...不打算抽我了?陳飛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有點犯賤,口味要是再重一點估計喜歡玩皮鞭滴蠟......
“爹,既然成親的事不提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咱家另一件大事吧。”
“嗝!”老爹吃完飯放下碗筷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這味道...老爹應該便秘很多天了...
陳飛捏捏鼻子繼續說道:“爹,分我一畝田,今年秋天還你一千斤糧食。”
老爹的眼睛突然瞪大,死死的盯着陳飛,半天不發一語。
陳飛也不着急,瞪着老爹期待他能給一點反應。
氣氛就這麼詭異的持續了五分鐘,老爹哈哈一笑打破了沉默。
“哈哈哈!娃子,莫胡說,一畝地一千斤糧食怎麼可能?趕緊的,起來幹活了。”
陳飛急了,怎麼是胡說呢?這是真的啊!陳飛剛打算和老爹爭辯一下,忽然聽到有人再大喊。
“鄉親們!官上來人咯!手裡的活放一放,快去村東頭集合!官上有話要說!”
老爹朝陳飛肩頭拍了一巴掌。“走,先去村東頭。”
陳飛還不死心,一路上不停的和老爹唸叨番薯的事情,饒是他嘴皮子都快磨幹了,老爹絲毫不爲所動。
不僅不爲所動,老爹眼裡還不時閃過一絲殺氣。
要不是手上沒傢伙,加上去村東頭要緊,估計陳飛挨一頓揍是跑不了的。
陳飛也正是看準了老爹這會兒不會抽他,拼命的勸說他老爹,就是效果實在不怎麼好,一直到村東頭也沒見老爹搭理自己,最後只好悻悻放棄。
再看村東頭,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
村裡的幾個宿老興高采烈的站在最前面,和幾個穿着麻衣麻布的中年漢子交談着什麼,不時還爆發出“哈哈”大笑聲。
奇怪,不是說官上來人了嘛?人呢?我怎麼沒瞧見?陳飛在人羣中伸長脖子,找了半天也沒看到有人穿官服。
“咳咳!”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子輕輕站出來咳嗽了下,村民瞬間安靜下來。
這個老頭陳飛有印象,姓楊,是村裡年紀最大,最有威望的一位,而且還兼任村長,所以他的話,村裡誰都得聽。
楊老頭咳嗽了兩聲然後嘴巴咧到的耳朵根,中氣十足的扯開嗓子笑道:“鄉親們,官上來給咋們村滿十八歲的男丁分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