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那夏鴻升恃寵而驕,皇兄待他不薄,甚至將長樂侄女也許給了他,可他的家人竟然如此猖狂,將皇室宗族毫不放在眼中!”李元昌在李世民跟前義憤填膺:“臣弟本是好心,想着以前同那夏鴻升有過誤會,想要重修於好,也好同心同力報效朝廷!所以這段時間聽說了夏鴻升出事的事情,便派人上門,本想着是去問問他夏府有何所需幫忙的,也好出一份力。可誰知,那夏鴻升家中的人竟然如此無禮,將臣弟派去的人一頓痛打!這已經不是看不起臣弟了,而是全然不把皇室宗親放入眼中!由此也可見他夏鴻昇平日裡在背後是如何看待皇家的!皇兄,他夏鴻升此舉,已然是形同忤逆了啊!還請皇兄爲臣弟做主,將夏鴻升家的人盡數捉拿,治他們藐視皇家宗親之罪,以儆效尤!”
李世民坐在桌後,手裡面批着奏疏,也沒吭聲,好一會兒,李世民才放下了奏疏來,擡起眼問道:“恩?元昌,你方纔說什麼來着?這篇奏疏寫的極好,朕都看的入迷了。”
“皇兄!”李元昌一滯,只好又說道:“皇兄,臣弟說那夏鴻升囂張至極,仗着皇兄寵愛,目中無人,竟然欺辱皇家宗親,毆打宗族,臣請將夏府的人抓起來,治罪!”
“毆打宗親?”李世民擡起了頭來,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元昌看了看,問道:“元昌,夏鴻升被海賊擄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落不明。他怎的打你了?莫非,元昌你見到了夏鴻升不成?那可好了,如今朝中爲了找他,費盡了功夫,泉州通判差點自縊謝罪,幸虧孝恭到的及時,給攔住了。你若是知道夏鴻升在哪裡,快快說來!”
李元昌又是一滯,眉頭挑了挑,說道:“是臣弟說錯了!臣弟哪裡能見到夏鴻升!是臣弟自從上一回同夏鴻升有了誤會之後,因念着夏鴻升爲皇兄您出力不少,故而一直想着能與他重修於好。這回臣弟聽聞夏鴻升出事了,於是派人前去慰問,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幫襯得到的地方。熟料,那夏鴻升家中的惡奴囂張至極,竟然將臣弟派去的人當街用棍棒暴打一頓!”
“哦,原是他家裡的下人打的。朕還以爲夏鴻升突然露面了,去捶了你一頓,朕想着也不能,夏鴻升纔多大,能打得過你?”李世民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說道。
“皇兄,若非是夏鴻昇平日裡面就對皇家就不敬,他家中的下人又如何敢有這個膽子?!”李元昌義憤填膺的說道:“他家的下人如何敢對宗親如此不敬?還不是夏鴻昇平日裡做出的表率?!”
李世民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李元昌,問道:“元昌,夏鴻升家的下人,打你哪兒了?過來叫朕看看,他打了你什麼地方,朕就讓人把他身上的什麼地方削掉!”
李元昌面色一愣,又說道:“皇兄,夏鴻升家中的下人打的是臣弟派去的人,不是臣弟。”
“不是你?”李世民做出有些意外的樣子,問道:“元昌,你派去的是何人?”
“回皇兄的話,是臣弟家中的一個家丁。”李元昌答道。
“哦!”李世民又作出一個恍然的神情來,說道:“你說他家人毆打皇室宗親,朕還以爲他打的是你。元昌,你這話說的就有毛病了,一個家丁,又何時成了皇家宗親了?冒充皇室宗親,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元昌,你也是糊塗,兩個下人之間的事情,也得讓朕去管?若是這連兩個下人間的鬥毆朕都要管,那朕豈不早就要累死了?!好了好了,你且下去吧,朕還要批閱奏疏。”
“皇兄!這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那夏鴻升家的家丁敢毆打臣弟的家丁,那就是不將臣弟放在眼裡,不將宗親放在眼裡啊!”李元昌叫喊道。
“既是打狗,那狗主人看看怎麼回事就是了,朕難道要替兩隻狗出面?”李世民眼一瞪,語氣很不好的反問了一句。
“臣弟不敢!臣弟這就告退。”李元昌躬身行了一禮,眼中閃過一絲竊喜來,匆匆告退了出去。
李元昌剛走,長孫皇后就從後面出來了,可知是早前就在這裡,李元昌來了,才避入了後面的。
“唉,元昌心胸狹隘,又總仗着宗親身份欺辱他人,巧取豪奪。朕早就看他不慣,只因父親寵愛他,爲了讓父親高興,朕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現下他卻是越來越過火了!”李世民很是沒好氣的將奏疏扔開了去,抱怨道。
“陛下何須如此氣惱,能讓父親高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長孫皇后溫言寬慰道:“漢王雖然跋扈,可究竟也沒有做出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不行,朕還是得派人過去涇陽看着些,免得李元昌做出甚子出格的舉動來。”李世民皺了皺眉,搖搖頭說道:“夏鴻升在海外替朕謀取倭國,朕若是再讓他不在家裡的時候家中有個閃失,亦不是人君之道。”
“陛下聖明!”長孫皇后盈盈笑道。
“對了,觀音婢,你說那人的法子真能湊效?”李世民問道:“太上皇自從搬入了大安宮之後,就再沒有干涉過甚子事情。這次會出面幫她?”
長孫皇后猶豫一下,又說道:“前幾年抓住婉姬的時候,息王妃求太上皇救救婉姬,太上皇不是也喊了咱們過去,暗示了此事?陛下這纔將婉姬安置到了夏鴻升家裡。後來臣妾聽說,息王妃去感謝夏鴻升收留婉姬,提起擔心太上皇保護婉姬的舉動惹二郎不滿,夏鴻升於是給息王妃出主意,讓息王妃勸太上皇搬出了太極宮,搬入了大安宮。當初太上皇就頗爲偏愛息王的子嗣。這幾年太上皇對咱們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臣妾將長類帶來的書信交給了息王妃,想來息王妃自會去求太上皇出面吧。”
“還有這事兒?”李世民吃了一驚,頓了頓,又道:“這樣也好,李元昌仗着太上皇的喜愛,整日裡驕奢跋扈,皇家的臉面都讓他給丟盡了!這次叫太上皇教訓教訓他,讓他有所收斂,也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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