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破陣樂後,只見一個肥胖突厥漢子恭敬的對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禮後,陣陣羌笛之聲傳入耳中,
他身體直立,挺胸立腰,上身是右手在上的順分旗位,右手掌心向下,中指稍向裡收,中指按着帽頂。
隨即右前腳掌着地,左肩向上擡、右肩下壓,右腳原位擡起。左腿稍屈膝,膝關節連續不斷,小而快,重拍向上的屈伸。
隨着樂曲的節奏可快可慢,在慢中可走着做,在快中可做成跳步。就是隨着膝關節的上下屈伸,上體做平穩的上下襬動。
“太子殿下,對頡利的舞蹈不滿意嗎?據說他可是準備了好久呢。”,剛剛來到李承乾身旁的房遺直疑惑問道。
“不,本宮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什麼也下場來跳這麼一遭。”,李承乾指了指鴻臚寺的番邦使節們。
聽李承乾這麼說,房遺直不由的笑了笑,自己的主君最大的優點就是時刻提醒保持清醒的頭腦,即使是在這個人人歡慶的時候。
“殿下莫急,早晚不等他們都會下來跳的。”
“你說的對,他們早晚都得走上這一遭的。”,隨即一道寒光從他眼中閃過,又和房遺直碰了一杯。
“臣是特來向殿下謝恩的,臣能這樣輕易的越級晉升都是仰仗殿下的恩典。”,房遺直的話語間帶着一絲靦腆。
看來房玄齡是將那日弘文殿的談話告訴他,不然他不會如此的不好意思。
“遺直,你的晉升完全是因爲軍功所至,這個懷化中郎將你實至名歸,心裡不要有什麼包袱。
本宮這麼做一是對你多年勞苦的褒獎,二來是看不慣他們那些按資排輩的道道。”,話畢,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皇,您看頡利跳的怎麼樣,真沒想到他堂堂的東突厥大可汗這伺候人的本事也是了得的啊。”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大勝之後急於向父親顯示自己武功,李世民極爲主動向李淵請教。
哎,東突厥當年何其強盛,如今也成了自己這個不孝子的憂憐,真是造化弄人啊。
此刻的李淵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自己又何嘗不是李世民供起來的泥菩薩呢。
“皇帝,朕聽說太子在定襄會戰中立了一等功勳,此事是否屬實。”,李淵是搞不明白自己這個孫子,好好的太子不當,爲什麼非要在屍山血河走那一遭呢,這不是沒事找罪受嘛。
“那是自然,您別看承乾年紀還小,但無論軍政皆爲一時之選。......”,提到李承乾的軍功,李世民的臉上洋溢着滿意的笑容,最近有不少朝臣都在私底下贊他爲“小秦王”了。
歷代君王選擇後世之君的第一個先決條件就是子類其父,李承乾象極了年輕的時候自己,這怎麼能不讓皇帝高興呢。
“哦,這麼說來太子和你少年時期倒是十分的相似了。”,李淵拂了拂鬍子,他對李承乾的興趣起源於李元昌和孫安。
自那件事以後,李淵對他的關注甚至超過對皇帝的關注。
這個孫子作事天馬行空,不拘常理,能容人納物而且在民間的名聲也出奇的好。
而且在勳貴間,不少人都對他敢怒而不敢言,私低下也時常以暴戾稱之,這是個多矛盾的人啊。
“太子,到朕這來。”,看到父親對李承乾感興趣,李世民趕緊對李承乾招了招手,這可是改善關係的好機會。
老百姓不是常說老兒子、大孫子是老人的心頭肉嘛,他的父親雖然是帝王,但年紀畢竟大了,喜愛孫子也是人之常情嘛。
“朕聽你父皇說這次北伐,你親自上陣斬殺了幾員番將,你爲何如此的不愛惜自己呢?”
李承乾怎麼也沒想到,李淵的問題竟然是這個,他不應該對怎麼抓到頡利更敢興趣嗎?
“定襄一戰關乎國運,如果我唐軍失利,那麼秦、隋就是前車之鑑。
承乾爲皇帝首嗣更該以身作則,以激勵全軍上下與敵軍決死一搏。
此戰之所以大獲全勝,都是仰仗皇帝洪福齊天和三軍將士用命,如臣這般軍功者,在三軍之中如過江之鯽,不值一提。”
李承乾的話說的很明白,皇帝不止有他一個兒子,爲了給大唐爭一個局勢,個人安危也就顧不上了。
如果他真的戰死了,那李靖麾下這三十萬唐軍必然成爲哀兵,那真是突厥的噩夢呢。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後,李淵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恭敬侍立在下的李承乾,他很難想象一個人竟然可以瘋狂到這個程度,要拉着一個國家給自己陪葬。
“皇帝,朕的好奇心滿足了,你不是想讓朕主持大禮授你傳國玉璽嘛,挑日子吧。”
老李淵撂下這麼一句後,轉身離席而去。......
聽到老頭子這麼說,李承乾算是明白了,自己這老爹爲什麼捧着傳國玉璽這麼久就不難出來用,原來是等着這個啊。
如果能讓老李來主持授璽那對因玄武門之變一直飽受非議的皇帝是很有幫助的。
“殿下,你看誰來了。”,灌了一肚子酒的李泰剛剛回府,就見杜楚客將一位大將軍服飾的大將引了進來。
“鄖國公,請坐,請坐,你怎麼回來了。”,對於張亮的突來來訪李泰感到十分奇怪,他不是應該在洛陽嘛。
“臣前日突然接到陛下的手諭,不知爲何這樣着急召臣星夜返京。剛纔進宮見了陛下,才知道是陛下調臣出任右衛大將軍。
陛下以命長孫順德出任洛陽都督,節制其境的所有兵馬。殿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