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想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雙方既然成爲你死我活的敵人,那就誰也別指着對方給你留餘地。
尋常的獄吏碰上這樣的主兒不會像李承乾這樣有耐心,他們都是行動派的,喜歡自己動手,得到他們想知道的一切,就像李恪那樣。
可這世上偏偏就有軟硬不吃的人,李承乾、李恪哥倆這黑白臉並沒有讓三人有一絲鬆動。這不,剛緩過來一口氣兒,就又開始和李承乾叫板了。
看到三個人如此的囂張,李恪和李佑兄弟倆肺子都快給起炸了,尤其是李佑胸口起伏的像正在拉動的風箱,李承乾在心中的地位特殊,他是絕不允許任何人如此的折辱他的兄長。
於是,拔出手中的刀架在杜俊德的脖子,狠狠地說:“姓杜的,別特麼給臉不要臉,我大哥禮賢下士,你家五爺可沒那個好脾氣。
今兒你要是說了還自罷了,要是不說,老子就讓直接在這剮了你們。”
對於李佑的威脅杜俊德三人毫不以爲意,尤其是徐紹安更是放肆的大笑:“小鬼,今兒緩過來了,忘了在雞公山陣上你是什麼熊樣了,你和李恪一樣,都沒有資格跟我們談。
李承乾,現在江南的稅賦是不是已經丟了,你說我們有沒有資格跟你單獨談談呢!”
哦,感情這三位底氣這麼足是因爲這個啊,他們或者後面佈局的那位是拿準了李承乾的短處,吃準了皇帝和他都不會輕易的放棄啊。
有意思,看來他們這次的目標不僅僅是爲了這些錢那麼簡單,“他”對自己也很感興趣啊,如此說來,這個局一開始就是爲了給自己設的。
稍時,李承乾噗嗤的笑了一聲,隨即對刑房中的人擺了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退出去。
審訊也是一種溝通,怕就怕油鹽不進,既然願意劃出道來,那就談談又何妨呢。
“大哥,還和他們有什麼好談,依臣弟看還是繼續用刑算了。”,沉不住氣的李佑在一旁焦急的說道,他可不放心把李承乾單獨和這三個亡命之徒放在一起。
可李承乾卻挺着丹鳳眼一臉笑意的看着杜俊德三人,絲毫都不敢一旁的李佑是有多着急,只是擡起左手又輕輕的擺了兩下,讓他們對出去。
“好了,現在清淨了,三位可以說說了,你們或者是那個人到底想怎麼樣?”
“大唐太子,你們李家向來都以背信棄義而聞名於世,專特麼挑自己人下手,我和兩位將軍要是沒有把握出去,怎麼敢正面的和唐軍開戰呢!”
看到李承乾撇嘴,杜俊德則一臉憤慨的繼續說:“小子,別不服,老子說的可都是有跡可循的,竇建德是你爹的孃舅吧,楊廣那老子賊和李淵是表兄弟吧。
我父王對你們李家大功之斯,還不是讓你們做了,你說你們不是小人誰是呢?”
杜俊德說得這個大功李承乾知道,說起這件事,那還得從武德二年說起。
杜伏威於武德二年九月十二日宣佈歸降李唐,受封爲淮南安撫大使,後來又逐步升官到東南道行臺、尚書令、楚王,最後在武德三年升級爲總管江淮以南諸軍事、吳王,賜姓李,寫入宗譜,列在齊王元吉之上。
當然,他的這種歸降只是名義上的,李淵當時是沒有權利來直接干涉江南的事務,所以杜伏威仍然是一家獨立勢力。
至於說杜伏威爲何在此時降唐,沒有人知道,但就是有了他的加入才讓李唐在隋末亂世佔據了主導的地位,以至於短短數年便俱有天下。
要知道當時,李唐的實力還遠未達到一統天下之勢,比杜伏威本身也強不了多少,其老巢太原正被劉武周猛攻,河北的竇建德、河南的王世充也正在蠶食大唐的地盤,別說統一,連李淵自己也不管保證他不會重蹈其他反王的後塵。
可就在局勢穩定後,身爲皇帝的李淵卻片面的相信了輔公祏的所爲都是在長安的杜伏威指使的,不僅斬殺這位功臣,籍沒其家眷,更是派李孝恭肢解了江淮軍,一直到武德末的時候,才從其部將樊義獲知當年的真像。
這段陳芝麻爛穀子是張玄素將給李承乾的,老夫子認爲武德皇帝之所以做就是爲了徹底掌握江南的底盤,身爲一個君主,他是不能允許國中之國、一國二主的存在的。
所以對於江南的事務,每每也是苛刻到了極點,而爲皇帝充當急先鋒的就是裴寂和李孝恭二人,可是說輔公祏的作亂完全就是他們逼出來的,目的就是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江南的問題。
“杜將軍,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爭之世,各王都想取楊氏而代之,成就一姓之天下,至於用什麼手段也就沒人在乎了。
孤告訴你政治上從來都沒有對錯,只有成敗。換句通俗易懂的就是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不用孤說你們也是懂吧。
難道說令尊當年起兵就是爲了拯救天下受苦的黎民嗎?這種鬼話你自己信嗎?”
話間李承乾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幾口後,沉聲說:“孤之所以沒有殺你們是因爲對你們身後的那個人感興趣,你不要以爲截了朝廷的貢銀就可以此來挾制朝廷了,孤可以不用請旨直接將你們三人明正典刑。”
呵呵呵......,“小子,你要是不在乎的話只管動手好了,何必跟我等三人在這磨嘰呢!既然你不願意磕頭,那老子背後的人,你就沒必須要知道。
不過,看在剛纔那頓酒菜身上,老子可跟你透露一點。他比你們家那兩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更適合當皇帝,而且老子相信他早晚會成功的。.....”,待杜德俊說完,其他的兩個人也跟着笑了起來,看的出來,那個人給予了他們極大的信心。
哎呀,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帶着惋惜之色的李承乾淡淡的說:“孤原本是一番好意,可無奈於三位將軍竟然如此的不識想。
哎,這人啊,一擔被仇恨蒙上了雙眼,怎麼就變得如此愚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