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這麼說到讓房玄齡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是自己小肚雞腸,氣量狹小呢。
“殿下客氣了,老臣和他們的父親同殿爲臣,又是多年的好友,自然不會和他們計較。
老臣就是怕他們破壞了北伐大計,到時候在陛下和您這也都是交代不過去的。”
李承乾嘆了一口氣道:“老師不虧是我大唐的宰相,果然是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
承乾真是欽佩,但他們倆還真的找個人好好管着,要不然還不知道將來會鬧出什麼事呢。不知道老師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房玄齡沉思了一會兒,言道:“殿下,聽說過洛陽縣丞劉仁軌嗎?”
縣丞,官太小了,他還真沒聽說過,於是反問道:“此人有何才幹呢?”
“武德初年的時候,河南道安撫大使任瑰起草奏疏議論國事,劉仁軌看到那份草稿後替他修改了幾句話。任瑰對他的才學感到驚異,於是赤牒他爲息州參軍。
後來劉仁軌被調爲陳倉縣尉。當時的折衝都尉魯寧仗着自己層間是陛下的親兵驕縱違法,歷任陳倉縣官都拿他沒辦法。
劉仁軌就職後,特地告誡魯寧不得重犯,但魯寧依然兇暴蠻橫如故,劉仁軌就用刑杖將他打死。
州里的官員將此事稟告朝廷,陛下十分憤怒地說:“一個縣尉竟打死了我的折衝都尉,這是要造反嗎嗎?”,於是就把劉仁軌召進朝廷責問。
可劉仁軌回答說:“魯寧侮辱我,我因此殺了他。”陛下認爲劉仁軌剛毅正直,不僅不加懲處,反而提拔他爲咸陽縣丞。
您說要是讓他出任杭州水師的司馬,管住這兩個混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嘛。”
李承乾想了想,還真是個恨角色。調用這個人出任司馬,那就是給這兩個惹是生非的傢伙套了個緊箍咒。
“老師真是識人有術,好,就調用這個人出任杭州水師的司馬。”
......
李景桓和李崇義恭敬的給房玄齡磕頭謝罪,而房玄齡則是展現了宰相的氣度對二人是一頓苦口婆心。
這下兩個明白自己是真錯了,要是真把十六衛的大將軍們都得罪了,他們的老子雖然貴爲王爺也沒有辦法。
這事可是連李承乾都不敢做的,可見這兩個傢伙膽子還真大,不找人個人能耐人管着,那特麼還不上天啊。
看到房玄齡走了,李景桓拍了拍跪麻的雙腿想要起來,可就在他擡頭之際,看到李承乾一臉嚴肅的表情,吐了吐舌頭,沒敢動地方。
書房內鴉雀無聲,李承乾並不理會二人,只是批註案上文牘。
李景桓平時比較跳脫,那受得了這樣嚴肅的氣氛啊,苦着臉對李承乾說道:“殿下,這都是臣的注意,您要罰就罰我和大兄沒關係。”
“你胡說什麼,殿下您別聽他瞎說,臣是長兄,責任在我,請殿下還是責罰臣下。”
見兩個人搶着承擔責任,李承乾的心好受了一點。
畢竟在他們就是做的再不好,但也是顧念兄弟感情的,這在皇室子弟中是十分難得呢,不像他的那些兄弟。
於是嘆了口氣,對二人撫了下手,示意他們起來。
“你們啊,讓本宮這個做兄弟的怎麼說呢?都坐吧。”
“殿下都是臣等過於囂張跋扈了,讓殿下爲難了。”
李景桓聽到兄長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不服,喃喃着說:“還不是兵部那些人狗眼看人低,要不讓咱也不能和他們懟起來,更不至於頂撞房相。”
李承乾不由的搖了搖頭,軍中一直都是按資排輩的,不管你是什麼出身。只要資歷不夠深,戰功不夠高,那你就得不到別人尊重。
兄弟倆以前擔任軍職也就是個偏將,兵部大堂那些看慣了大將軍的堂官當然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於是開解道:“這很正常,不僅是兵部,在大唐的每一個衙門都這樣。
本宮這個太子他們還時常失禮呢,跟別說對你們了。只要你們立下足夠功勳,不怕得不到別人的尊重。”
“好了,這件事就算了,房相給本宮給推薦了個厲害的司馬,叫劉仁軌。
他當縣尉時候就敢打死頂頭上司,是個剛直之臣,也是個狠角色,有他看着你們倆能幫你們規避很多麻煩。”
哥倆聽完李承乾的話後,都苦着臉,這也可以理解,換誰也不想被這麼個人看着啊。
“行了,別苦着臉,聽房相說這個劉仁軌是很有才幹的,過幾天本宮先見見。
但提前跟你們倆打招呼,對人家不要擺皇室子弟的架子,只要人家有才,咱們就要好好用人家。”
李承乾都這麼說了,他倆還能怎麼樣,於是也都點頭應諾。
......
在洛陽府衙當值劉仁軌非常奇怪,自己在朝廷沒有熟人啊,怎麼中書省發來文書讓自己去報道呢。
帶着一頭霧水的劉仁軌在上司異樣的目光中辦理了調動文書,啓程向長安奔去。
“下官劉仁軌,見過房相。”看着這個二十多歲精神抖擻的年輕人,房玄齡滿意的點了點頭。
劉仁軌的事蹟他還是在和皇帝閒話時聽李世民說的。皇帝可是對他讚不絕口,今天看來這個年輕人還真是不錯。
“劉大人免禮吧。”
落坐後,房玄齡笑了笑對劉仁軌說道:“劉大人,想必對中書省調你來長安還是一頭霧水吧。”
劉仁軌拱手言道:“相爺明察,下官還真是糊塗了。”
“陛下曾經對老臣誇讚過你剛直不阿,而殿下那恰好需要個這樣的人才,所以本相就推薦了你,這麼說你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