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士鬧宴是小事,不過是一個讀書讀傻腐儒,一時有了點小成就,就想再進一步,一飛沖天,頗有幾分“范進中舉”的意味,也算是一個樂子。
進士的考覈,不僅僅知識水平,更有背景調查,這種背景調查隨着歷年科舉制度的不斷完善,有明顯問題的士子,根本就通過禮部的檢審。
朝廷取士,不考慮出身高低貴賤,可對於裝神弄鬼的混入官吏隊伍的人卻深惡痛絕,以往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所以第一道刷下去的就是這樣的人。
既然沒有什麼人在背後操縱,那還出了這樣的事,背黑鍋的自然是恩科的考官和禮部;如果不是他們的疏忽,沒有盡到叮囑的義務,也不會出這樣的寒磣的事。
如今的太子距離皇帝的寶座也僅僅是差了一步之遙,朝中的臣子都以侍候新君的態度對待,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即便太子沒說要追究也不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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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周和褚遂良都是有擔當的官兒,這種事不可能推小的出來的扛,所以一早就到明德殿遞了牌子,跪在外面請太子降罪;宣政殿是不是去的,那裡人多嘴雜,事情鬧大了,太子面上更不好看。
馬周是中書令,褚遂良是檢校中書侍郎,兩位都是位高權重的重臣,讓他們跪在大殿外,太不成體統了,恆連只能硬着頭皮去後殿請內官去叫醒太子爺。
因爲時辰還早,昨夜又喝的太多,所以李承乾自然睡的沉一些,兩位重臣又跪在那裡,來不及更衣,李承乾只能穿着裡衣,披着披風出來見人,讓恆連把人叫進來。
“兩位愛卿,這麼早就來肚子裡一定是空的吧,正好,孤也沒吃呢,一起用膳,一起用膳,這世上沒什麼事比填飽肚子更重要了。”,話畢,李承乾又對恆連吩咐了一身,讓他把李象也叫出來一同用膳。
東宮的早膳很簡單,兩碟小菜一葷一素,米粥和麪餅,還有幾樣鹹菜,儲君的早膳如此簡單,在歷朝歷代的皇室中都是絕無僅有,馬周他們當然知道太子節儉,可太孫也樣,着實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太子殿下,咱們這些人生定骨,長定肉了,可太孫年紀還小,不用如此的苛刻吧!”,馬周與李承乾關係親近,說話自然沒那麼多顧忌。
“賓王,你是寒門子弟出身,自小日子過的清苦,即便是這麼簡單的吃食,恐怕也不是頓頓能吃得上的吧!如果沒承尊位,孤可以不管,可現在不同了,他得知道一粥一飯來之不易。”
“孤少時隨大將軍北伐,彼時大唐的國力與現在比有天壤之別,翻越陰山時爲不被敵軍的斥候發現,弟兄們不敢生火,渴了吃雪,餓了啃與石頭一樣硬的鍋盔,睡覺的時候要抱在一起取暖!”
“不少弟兄不是凍餓而死,就是跌落山澗屍骨無存,東宮現在那些將帥都是這麼過來的,孤也不例外,那裡還分什麼太子,將軍,誰能料到下一個是不是自己呢!”
“他們這一代人,應該沒什麼機會經歷這些了,孤只能教他勤儉節約,希望他可以成爲一個守城之君,與民更始,與有罪者更始,到時候天下就太平了嘛!陛下和孤就算是輩上點罵名又算得了什麼!”
李承乾這話不僅是點在馬周和褚遂良,更是在點其他的朝中其他的臣子,大唐是在亂世中崛起的國家,皇帝和他只有一邊征戰,一邊建設,如此才能保證國家社稷的穩定。
一旦開了這個頭,不管皇帝還是他,都是不能輕易停下了,況且敵人不僅在外部,內部也有,不保持高壓的態勢,皇權不集中,早晚重蹈隋朝的覆轍,眼下的施政方針是不可能因爲些許文人就改變的。
皇帝和他都是經歷過戰火考驗的,都是鐵打的硬骨頭,也都有分寸,不會頭腦一熱把國力損耗殆盡,關於這點臣子們不用過多擔心。
況且大唐現如今河清海晏、歲稔年豐,物價穩定,百姓生活富足,賦稅還年年降低,人口也在不斷增長,並沒有呈現出所謂的盛世危機。
惡人,皇帝和他做了,等李象長大了,以後能做事了,國策可以逐漸放寬,這個好人讓他這個未來的太子和皇帝來做,如此人人就可以放心了。
“太子殿下,臣等不是來質疑國策的,恰恰相反臣等是來請罪的,高拱是臣等遴選出來的,他幹出了這樣的事,臣等都罪責難逃。殿下非但不怪,更是將心腹之語相告,臣等感激莫名!”
馬周的話說完,褚遂良趕緊把話接了過去:“殿下,一君有一君施政的方針,陛下與您爲我盛唐奠定了好的基礎,將來太孫登基,必定國泰品安,江山永固。些許流言蜚語,臣等力所能及之處,一定盡心竭力,勿使君上勞心勞神。”
褚遂良說這話的時候,內心是激動異常,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了。出了高拱這檔子事,他是真怕太子往心裡去,有這話墊底,他終於可以把懸着的心放下了。
至於說國策,褚遂良自認爲沒什麼問題,他也是從亂世中過來的,親眼見證大唐從廢墟中崛起,沒有強硬的君主,怎麼能鎮得住複雜的人心和錯亂的環境。
“孤也是人父,也是知道爲子孫後代着想的,把國家打弱了,打窮了,對孤有什麼好處,是不是!
外面的人,那裡能知道孤爲了大唐耗盡了多少心血。看看,孤還不到三十歲,就有多少白髮了。你們可以去跟他們說,凡事不要急,要慢慢來才行!”
“高拱的事不要說了,給他一個教訓,吃點苦頭,知道下維持國家的統一是有多艱難;君父嘛,能容人是第一步的,等昨晚苦役回來,進士的身份再還給他,孤是不會讓你們這些坐師難做的。”
如果馬週二人是重臣,他們倆一大早就跪在明德殿外,李承乾說什麼都的給些寬慰,否則一旦傳到朝中,勢必會有人說太子苛待國家重臣,小過重罰,那可就不好了。
“對了,褚卿這銀青光祿大夫也有些年頭了,是該動一動了,孤看還是晉個金紫光祿大夫,剩下的慢慢來,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了。”,李承乾一邊擦手,一邊笑眯眯的說着。
文人,文人可以得罪,但不能得罪太狠,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作爲君上的態度,崇文禮賢什麼時候都是沒錯的,只有文人安撫好了,國家才能長治久安!褚遂良上位是早晚的事兒,這就是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