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義聽到秦懷道這麼說,就說汾陽的府尹。
汾陽現在的府尹是秦懷道的二舅,但是現在到京城來述職了,估計很快就會被調離到其他的地方去,加上有秦懷道在這裡,秦懷道的二舅劉平忠肯定也會上升的。
“嗯,可以,我幫你運作運作吧,五品,估計你這輩子都很難了。”秦懷道盯着劉平義說着。
“是,謝謝胡國公。”劉平義聽到了點了點頭。
接着秦懷道和劉平義聊了一會,就讓劉平義回去了。
而此刻,在距離長安城約50裡的一個驛站,一箇中年人坐在房間裡面看着書,他的家眷也跟過來了,想着到長安城待一陣子,看到時候安排到什麼地方,然後他們就去上任。
“平忠,聽說京城現在正在大量抓捕官員,你這次前往長安,會不會有危險啊?”後面,劉平忠的夫人正在納鞋底,看着正在看書的劉平忠問了起來。
“誒,老夫也聽說了,驛站有不少官員,都不敢進入到長安,都是擔心這個事情,但是我的述職日期將近,不去不行啊。”劉平忠坐在那裡,嘆息了一聲。
他對於長安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嗯,這一去,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聽說陛下對於世家可是不怎麼好!”夫人坐在後面,擔心的說着。
“婦道人家,說這個幹嘛?我們劉家,算什麼世家,就是一個小小的士族,在潁川還行,在長安,什麼都不是。
整個家族,就我的職位最高,陛下還能對我們這樣的小世家動手不成?”劉平忠坐在那裡,怒視了一下自己的夫人,讓她不要亂說話。
“是,要是妹妹在該多好,甚至說,妹夫在的話,也能夠幫上忙,何至於現在這樣。
聽說,現在你的那個外甥,權力非常大,只是許多年未曾聯繫了,也不知道他認不認你這個舅舅!”夫人繼續坐在後面說着。
劉平忠聽到了,嘆息了一聲,他也不知道這個外甥到底怎麼樣,性格如何。
但是在汾陽,他可是沒有少聽說秦懷道,弄出了紙張和印刷,紙張他可是用過的,非常好,書籍他還沒有見到,但是聽說長安城有賣。
還有那個白酒,他也喝過,真是回味無窮。
可是對於秦懷道的性格,他不瞭解,更加不知道他還認不認這門親戚,畢竟年少得志,能不能看得起他們還不知道呢,加上這麼多年沒有來往,這門親戚恐怕也已淡了。
“你要不要前往胡國公府上走走,不管如何,現在的胡國公也是你的親外甥。”夫人放下針線,看着劉平忠問了起來。
“看看吧,如果沒有其他的意外,就不去了,如果有意外,到時候,你就去胡國公府上,我想,多少還是會幫忙的。”劉平忠坐在那裡,嘆氣的說着。
他實在不想去打擾,也不想被人說,自己是去攀關係的。
這麼多年沒有去拜訪,現在有事情就去求人家,會讓人怎麼看。
“過幾天,準備一下香燭,我要去祭拜一下妹夫和妹妹。”劉平忠坐在那裡,想着這個事情,交代着夫人說道。
“好,是要去,哎!”夫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了。
“另外,提醒孝義孝良,到了京城,可不許胡來,京城那邊達官貴人衆多,不小心衝撞了貴人,那就麻煩了,可要低調做人,長安可不比汾陽。
在汾陽,他們鬧事情,老夫還能用上幾分薄面,但是在長安,誰認識我一個小小的府尹?”劉平忠提醒着夫人說道。
他的兩個兒子,長子今年十八歲,叫劉孝義,次子叫劉孝良,也十六歲了。
“知道,他們也是一心讀書的人,不會去惹什麼事情的!”夫人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京城的人,可不好惹,誰都不知道背後到底站了一個什麼人物。
“嗯,讀書我是知道,但是他也喜歡去青樓畫舫,爭風吃醋,這樣可不行的,京城的世家子衆多,這段時間,不許他們去那些地方。”劉平忠繼續交代着夫人說着。
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他還是瞭解的,知道他們確實算是讀書人,但是也不免惹了一些讀書人的毛病,喜歡去青樓畫舫,彰顯自己的才能。
“好,知道了!”夫人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劉平忠帶着一家人,還有兩個丫鬟,4個家丁,就往長安城走去。
很多官員看到他要出發,就過來勸了。
“我說劉府尹,現在去長安,可不是好時機啊,何不等等,等那邊的局勢明朗再說?”一些認識劉平忠的人,就勸了起來。
“我的述職日期快到了,不去不行了,你們還能等,老夫可是不能的!”劉平忠苦笑的對着那些官員說道。
“也是,耽誤了述職的日期,可不好!”其他的官員也點了點頭,接着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劉平忠。
他們都認爲這一趟去長安,恐怕的凶多吉少。
長安城的官員,現在都不能離開,連家眷都不能離開,他們可是知道消息的。
劉平忠憂心忡忡的往長安趕去。
一直快到傍晚了,他們的馬車才遠遠的看到了長安城,同時,遠處的造紙廠和印刷廠他們也看到了,還看到了大量的馬車拖着紙張和書籍往長安城那邊駛去。
“這些都是紙張和書籍麼?”劉平忠的長子劉孝義看着那些馬車,問了起來。
“嗯!”劉平忠點了點頭。
“父親,長安城可真是好地方,隨便就能夠買到書籍和紙張!”劉孝義有點羨慕的說着。
他還不知道,那些紙張,都是他的表弟弄出來的,劉平忠也沒有告訴他。
不過,他們兩個知道家裡有一個長安的親戚,官很大,但是多年不來往,加上那個時候他們也小,也不知道親戚家到底是做多大的官。
“到了京城,一切慎言慎行,這裡可不比汾陽了,也不比潁川,可懂?”劉平忠對着自己的兩個兒子說了起來。
他們兩個點了點頭,接着就看着馬車的窗外。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長安城,劉平忠掏出了自己的通關文牒,還有魚符!
“嗯,劉大人,請!”守衛的左武衛的一個士兵馬上放行。
劉平忠就讓人駕着馬車進入到了長安城。
劉孝義和劉孝良趴在馬車的窗戶邊上,看着外面的景象,城門口這邊的人巨多。
“平忠兄,平忠兄,這裡,這裡!”他們剛剛往前面行駛了一會兒,劉平忠就聽到了有人喊着自己。
他扭頭一看,發現是自己的堂弟劉平義。
“嗯,走,去那邊!”劉平忠笑着看着那邊揮了揮手,接着對着馬伕吩咐了起來。
沒一會兒,就到了劉平義身邊,接着就看到了一個穿着下人服飾的中年人,看着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的下人。
“見過堂兄,見過嫂嫂!”劉平義看到了劉平忠夫婦下來,馬上拱手行禮說道。
“見過叔叔!”劉孝義兄弟兩個也對着劉平義行禮說道。
“好!這次有勞你了,要你幫着找地方住,驛站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家眷都在,只能出來住。”劉平忠對着劉平義行禮說道。
“哈,堂哥,可不是麻煩我!”劉平義笑着說了起來。
“見過二舅爺!”此刻,那個中年人,也就是秦懷道府上的管家,對着劉平忠行禮說道。
“你是?”劉平忠仔細打量着這個中年人,發現很眼熟,而且他還喊自己二舅爺,他想着是不是胡國公府上的人,但是也不敢亂認。
“小的是胡國公府上的管家,少爺特意吩咐小的,今天要接二舅爺前往府上居住,少爺有公務在身,一大早出去,到現在可能還未回府,請勿見怪!”管家對着劉平忠抱拳說着。
“哦,胡國公府上的?是道兒?”劉平忠心裡有點激動,沒想到,這個外甥還沒有忘記自己。
“是!”管家馬上微笑的點頭說道。
“胡國公現在確實是非常忙,總管工部的事情,每天都要前往工坊巡查,這段時間,忙的不行!”旁邊的劉平義也替秦懷道解釋了起來。
“哦,無妨,無妨!”劉平忠笑着擺手說道。
而一旁的夫人,心中非常激動,能夠搭上胡國公這條線,那可了不得,不但對自己的老爺有利,對於兩個兒子,也是有利的。
他們也知道,明年二月二十二要開恩科,家裡的兩個小子,也要前往參加的。
“二舅爺,這裡不是敘舊的地方,請,隨小的來!”管家對着劉平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麻煩管家了!”劉平忠對着管家行禮說道。
很快,他們就上了馬車。
“爹,胡國公?就是那個發明紙張的胡國公?和我們家是什麼關係?”劉孝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問了起來。
“姑姑唯一的兒子,當年翼國公秦瓊之子,秦瓊是我們家的姑爺,我聽爺爺說過,爺爺一提姑姑就摸眼淚,說姑姑沒福氣!”劉孝義對着弟弟說了起來。
“嗯,是,胡國公是你們的表弟!”劉平忠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