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志義來到安市城的戰場五天。
他雖然僅僅帶着一百多人。可是戰場的形勢卻發生了巨大變化。
有槍這種神器出現,一百多人就能把高句麗上萬人打得落荒而逃。更可怕的是它的威懾力,讓所有人都不敢出頭。
若只這樣,楊萬春還有信心把安市城守住。
然而關志義可不止拿槍對付他們。還用各種戰術搔擾,使得高句麗士兵這些天連睡個安穩覺都不行。
就算面臨這種情況,高句麗人還要繼續守下去的可能。
可大唐並不給他們機會。
就在大唐士兵連續搔擾的第四天,關志義再出奇招。
一百多人的特戰隊帶着槍支和弩箭出發。
在夜幕的掩護下,黑衣的特戰隊彷佛消失了一般。只要不是劇烈的動作,就算站在面前也看不出這是一個人。
關志義說道:“凌雲,你和凌俊就不要去了,陪阿耶在這裡指揮就行。”
雖說他對自己的計策有十足的信心,但是讓兒子去冒險,可不是一個好父親會做滴。
你說他自私也好,說他不顧大局也行,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心。
含淚讓兒子去送死的聖人,關志義絕對不會去當這樣的人。爲國家利益,犧牲自己的兒女,哪可不是老關的姓格。
事情卻和他預料的不同。
他的教育顯然有些不正確,關凌雲兄弟兩的愛國熱情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關凌雲說道:“阿耶,我是特戰隊的臨時指揮,咱怎麼可以臨陣退縮呢?倒是凌俊年紀還小,你讓他在後方等候吧!”
“阿耶,凌雲是關家長子實在不該冒險。不如讓我去前線指揮,他後方等候。”關凌俊反駁道。
“都別去了,有特戰士兵就行,你兩個小娃娃逞什麼能?”關志義如此說道。
一旁的李世績不幹了。
作爲大唐鼎鼎有名的英國公,讓子孫上戰場在他看來是天經地義滴。
關志義如今的做法讓他很不滿,老人家直接說道:“你們父子三人全給某去前線指揮。一個人負責一道城門,某替你們坐鎮土山。”
不是李世績覺得在土山撈的功勞大,而是他認爲這裡將會成爲攻擊的重點地區。
征戰沙場的老傢伙有幾個會怕打仗滴?
即便李世績知道打仗會死人,他還是會讓子孫後代走上這條道路。功名利祿,赫赫戰功都妻妾兒女活得更好的保障。
他不會想到,關志義去安市城就是晃一圈,而土山不會有一點點響動。
關志義只是害怕兒子萬一遭遇高句麗的大部隊。
其實,這根本就不用擔心。
就算關凌雲被楊萬春逮到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高句麗人很怕大唐不計一切損失的瘋狂攻擊。要是那樣,整個高句麗都會被屠殺。這一點楊萬春和他手下的將士都知道。所以,沒有任何高句麗將士對唐軍做過侮辱姓的舉動。
按照關志義原本的姓格,他絕對不會聽從李世績的指令。
現代人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哪個還屁顛兒屁顛兒的往前湊。貪生怕死是絕大多數人真實寫照。
可是來到大唐的關志義卻無法拒絕李世績的要求。
先不說人家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就憑他是關志義的長輩,剛纔的話老關就必須得執行。
大唐是個講究孝道的朝代,就算老人做了再多的錯事,後輩也無權指責。
這也是武則天做盡惡事,大唐歷史上對她的評價卻不壞的根本原因。畢竟大唐這些繼承皇位的人都是她的子孫呢?哪有子孫後輩罵自己嫡親的曾曾曾祖母滴。
於是一家三口都換上黑色的夜行衣,開始行動。
經過幾天的搔擾,即便城牆下面有人說話,高句麗人也不會太緊張。
一方面是大唐沒有攻城的大型器械,另一方面是按錯的城牆都是堅硬的石頭壘成滴,就算唐軍想做點什麼,也沒有啥效果。
關志義對身邊還不熟悉的特戰隊員說道:“三個人爲一組,兩個人把隊友送上城牆並做好準備,擊殺任何突然出現的敵軍。記住第一時間用弩箭,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許使用槍。明白嗎?”
“嗯!”士兵們低聲答道。
安市城的城牆雖然做了處理,但是對於經過訓練的特戰隊來說,爬上去並不困。
與此同時,安市城內按部就班的巡邏隊卻表現得完全不一樣。
一個高句麗的士兵低聲嘀咕道:“唐軍太可惡了。每天晚上都要吵上好幾回,害得咱們覺都睡不安穩。”
“可不是嘛!每天都吵吵鬧鬧滴,你看,這不又鬧起來了嗎?”一個聽到關志義說話的士兵說道。
尼瑪滴,人家都要闖上來了,你還有心情廢話?
這不能怪這名高句麗士兵,漢語不是他們能夠聽懂滴。連關志義說的什麼他都不知道,你說他怎麼緊張得起來?
十多人的巡邏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敷衍了事的四處瞎瞅瞅。
他們提的燈籠,光線能夠照到五十米就不錯了。真正能看清楚的地盤兒也就方圓五米左右。
這點距離,你說他們能發現什麼?
當然,最重要的是大唐士兵,到目前爲止都沒有進過安市城,讓他們放鬆了警惕。
幾十米高的城牆,相當於十多層樓房的高度。就算是特戰隊的也不大可能爬上去,更何況古代的士兵呢?
可是,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城牆上,一雙半眯着的眼睛正在凝視着他們。
狗娃子,一個在貞觀初年逃離家鄉差點餓死的小鬼。
在得到關家的援救後,他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賣身契。這些年在關家的幫助下,他不僅娶妻生女,還練出了一副好身手。
作爲特戰隊的一員,他是有名字滴。可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幾個小混蛋還是喜歡叫他的小名兒。他也不認爲自己關曉福的名字和狗娃子有什麼區別。按家主的說法,名字只是一個稱謂,不用太在意。
今夜能在家主的面前一顯身手,他可是卯足了勁兒。
第一個爬上安市城的城牆,他並沒有亂動,而是抓出城牆的垛口,靜靜的觀察四周的情況。
巡邏隊的光亮自然讓他知道目前的處境,於是他就靜靜的等着。
當高句麗的巡邏隊走遠,他一縱身跳進城牆。隨即把身上的繩索拿出來,一頭栓到垛口,剩下的就輕輕地拋了下去。
他的兩個同伴也先後登上城牆,一面警戒,一邊給後面的隊友丟下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