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後,人羣中一個佝僂着身子的老奶奶默默擦着眼淚。
捏緊手中撐着的柺杖,老人轉身離開。
兒子,媽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你是英雄,你是媽媽的驕傲。
……
“那個兵者怎麼跟着車一起進去了。”
見何正豪竟然跟着商務車一起進了陵園,人羣中有人開口喊了一句。
其他人都是看了一眼便繼續等了起來,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好好排你的隊吧,一驚一乍的幹什麼。
人家明顯跟龍嘯天認識,一起進去有啥好奇怪的。
“憑什麼他可以提前進去,我們就要在這排隊等。”見沒人吭聲,那人又繼續說道。
龍嘯天進去了,他沒話說。但這個當兵的怎麼回事,這就有些不公平了。
“真是太過分了,兵者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這些人不都是在這等着嗎?!”這人嘴裡嚷嚷個不停,沒完沒了。
“小夥子,你這話就不對了。”去而復返的老人杵着柺杖走了過來,對這個年輕人說道。
“老奶奶,我這話怎麼就不對了。今天是驚先生的祭日,我們這些人都在安安分分的排隊,那個當兵的卻提前進去了,憑什麼?”年輕人不服氣的說道。
“憑什麼?就憑咱們老百姓遇到危險,困難的時候,他們是最先不懼危險衝上去幫咱們頂着的人。我兒子他雖然受傷退伍了,但他還是個兵。
萬一國家有難,百姓有難,他照樣是衝在最前方的一批人。
我們今天都是敬驚先生大德,自願來祭拜他的,我兒子現在進去和龍先生他們一起進去,也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你卻還在問憑什麼?那你有沒有想過,當有一天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憑什麼幫你?”
何正豪母親的一番話,直接讓這個年輕人啞口無言。
“是啊小夥子,在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人家也是衝在第一位的。”
“沒錯,再說那位兵者明顯和龍先生認識,人家龍先生都沒說什麼,我們怎麼能抱怨呢。如果陵園夠大,龍先生也不會讓我們在這排隊的。”
“咱們今天是懷着誠心來祭拜驚先生的,而不是來爭先恐後的。”
這時,周圍也有人開口了。
與此同時,一輛輛豪車自場外停下。一羣衣裝講究,手裡提着祭品拿着花束的人。
以武家武家城爲首,夏城一衆名流在今天這個日子盡數到場,一個不落。
他們來了之後,並沒有急着向陵園走去,而是和人羣一起按照順序依次排好隊。
見到這一幕,人羣又是議論紛紛。
引起的動靜,也傳到了這邊。
你看,他們哪一個不比你的身份要高,可現在呢?他們還是排在你的後面。你想啊,如果龍先生真的不講究公平,那這些人,此刻應該都直接進去了纔是。”
旁邊,一個四十出頭的阿姨也是忍不住的隊年輕人說道。
聽了他們的話,年輕人猶如當頭一棒,直接被打清醒了。
是啊,人人爲我,我爲人人。大家相互之間應該多理解纔是,別人就算提前進場,也沒耽誤他們這些人的半分時間。更可況,那個兵者明顯比他們所有人都來的要早。
再說萬一,要是他是有一定的理由才提前進入的呢?
如果不是這樣,他是不是也會排好隊默默等下去?
想明白這些之後,年輕人滿臉慚愧的對老人彎下腰,“老奶奶,對不起。”
“起來吧孩子,老婆子其實只是想告訴你,我兒子他,並不想搞特殊。”老人伸出無力的手去撫年輕人。
轉身之際,老人看着自己的雙腿,喃喃自語道:“如果不是那可恨的劉家,老婆子我的腿說不定已經被治好了,也不至於流落街頭落下一身的病。正豪他,也不會因此差點走了歪路。”
……
跟着商務車進入莊園的何正豪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除了祭拜驚雲,就是想要親眼看看劉家一行人的死狀。
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劉盈的貪婪,那筆十億元的救助資金順利放下,他的母親說不定就會得到及時的救治,也不至於現在連走路,都少不了兩把柺杖。
可想而知,有多少人的希望,因爲劉家的貪婪而破滅。
曾幾何時,何正豪不知道有多少次想直接把劉家這羣喪盡天良的混蛋給宰了,但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
他不同龍嘯天,他沒有那個權利。二來,他也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不然他有無數種方法讓劉家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不過,也幸虧他沒有衝動,因爲在劉盈的身邊,無時無刻都有雷狂安排的人在保護。劉盈可以死,但一定要死在龍嘯天的手中。
“劉家,我何正豪即將親眼目睹你們的死相。等這一天,我已經等的很久了。”
只有親眼看着劉盈身死,他這這股怨念纔會徹底消散。
這也是他請求和龍嘯天他們一起進來的真正原因。
此刻,在驚雲的墓前筆直的跪着一排人。
他們,都是曾經參與並謀害驚家三人至死的劉家人。
劉盈跪在中間,因爲雙腿已經斷的原因,她必須由兩旁的人幫忙拖着,才能使自己跪的……盡顯誠意??
現在的她,沒有選擇不跪的權利。
一旁的看護,全都拿着近一米長的刺條,上面乾枯的血液清晰可見,那是劉家等人身上的血液。
只要他們有半點起身的舉動,就會被看護揮動無情的刺條抽在他們身上。輕輕一拉,血肉模糊。
劉盈嘴脣有些發乾,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成爲階下囚。
如果不是她的求生慾望大過了痛苦,恐怕會直接自殺。
不對,就連自殺,在現在這個情況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眼看今天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日子,跪在劉盈旁邊的她小叔,後悔莫及的嘆了一句。
“嗯?!”
一旁的看護臉色一冷,手中的刺條直接揮起,然後狠狠的抽在了她小叔身上。
她小叔抱着肩膀,血肉撕裂的痛讓他想要叫出聲來,但他卻死死的咬着牙關,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在驚雲的墓前,他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時時刻刻都要保持安靜。
就在這個時候,商務車緩緩的停在了不遠處。
首先,是副駕駛座的門被打開,金逐流下車默默站在一旁。
看護的眼力見不錯,定神之後連忙跑去爲雨風開門。雨風對着一臉震驚的看護微微點頭,然後踏步而下。
映入他們眼簾的,首先是雨風的一身兵裝。本就高大的身軀,此刻穿上軍裝更是顯的挺拔。
大統領?!!
劉家等人,皆是渾身一顫,差點倒在地上。
這尼瑪!有些唬人吧,這個總是默默跟在龍嘯天身邊的年輕人竟然是大統領,距離封帥,也不過一步之遙。
那龍嘯天,又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一時間,他們的腦子有些懵。好像有死亡的鐘聲,在耳旁迴盪。